——死者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缝内均发现了少量的人体皮肤组织。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死者的内裤外缘和短裙内侧提取到了少量精斑。经过DNA的对比,基本排除了二者是同一人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碎碎念。
进入了毕业论文的开题阶段,文的进度又要放缓了_(:зゝ∠)_大四狗的生活就是满头包啊啊啊啊年初开始写这篇的时候信誓旦旦地想“今年写完一篇文应该没问题吧”,现在看看真是力不从心。当初计划是二十五万完结,现在写了五分之三,没写完or没写但构思好的案子还有四五个,等于说平均两万一个案子,每个案子大概六章,于是这文还有三十章……(抓狂抱头)
真是残酷的数字啊(躺平
第40章 第四十章
白子峥道:“两个人?”
池朗道:“对,两个人。死者在死前至少与两个人有过肢体上的接触,其中包括一名试图与她发生性关系的男性,另一个人和她发生了争执。不过应该不是强|奸,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反抗迹象,而且从现场情况来看,凶手是从背后袭击了死者,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一击致命,这不符合强|奸犯的心理,他们要满足的是控制的欲望。先杀再奸,难道他是恋尸癖吗?”
白子峥道:“不是恋尸癖。如果他是为了强|奸而杀人,重点是强|奸,那他就不会中止后续性侵的过程。他有充足的时间来清理现场,就不存在被外力中断的可能了。”
池朗道:“没错,这样奸杀的动机就排除了。既然是两个人,顺序不外乎三种,争执在先,精斑在先,二者同时。至于说事实如何,只要对她之前的行程加以核实就不难确定了。从她朋友圈的内容来看,那天下午五点之前她是在北湖路上的一家酒吧里和人聚会——应该不难入手吧?”
这是白子峥的下一步计划之一,诚然,他们现在缺的不是线索,而是一一追查这些线索的时间。白子峥本来想问那三名女生季林子是否与人结怨,被池朗打断之后也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当下按了他的筷子道:“你不是很能猜吗,这次怎么不接着猜了?”
池朗道:“也不能说是猜吧,基于事实的合理推断。”他狡黠地笑了笑,“怎么,这次还打算接着赌吗?”
白子峥道:“赌。”忽然在心里做了个决定,“如果你都说对了,我带你回家吃饭。”
池朗拿着筷子的手一抖,觉得自己真是被白子峥给吓到了,半晌才道:“……这合适吗?”
白子峥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他看着池朗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问他,“你害怕了?”
他是害怕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沈嘉南,这不仅是龙九心里的一根刺,更是他心中一道长久无法愈合的伤口。可是他不想让白子峥看到自己未知的胆怯,便笑着回答道:“是啊,紧张起来了。你这算什么,引狼入室吗?”
池朗没说真话,白子峥从他的眼睛里就看得出来。松开按在他筷子上的手指,白子峥的声音轻而坚定:“愿赌服输,一言为定。”
池朗彻底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博弈中败下阵来,他一直把白子峥想得太天真了。他微微垂下眼睛,避开白子峥直白澄澈的目光,很快转移话题道:“既然案情并不复杂,我就不对凶手进行什么性格上的分析了,就简单推测一下季林子被害的整个过程吧。首先明确的是,季林子在五点零三的时候发布了一条朋友圈,从内容上来看,应该是刚结束聚会后不久。一直到五点半她还在回复朱慧的留言,对话中她透露了两点比较重要的信息,一是她打算九点多回到宿舍,二是她还‘有场硬仗’,这表示她在回来之前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办,而且这件事情非常棘手。凶手既然是有预谋的犯罪,那他肯定有把握能见到死者,再加上他对理工作息的熟悉和作案地点的选择,我判断他是单独约了死者在理工见面,地点很有可能是在行政楼附近。所以他拿走了死者的书包,因为他不想被人发现他们私下联络过的证据。”
白子峥道:“但是仅凭这些也不能完全排除抢劫杀人的可能。如果是尾随作案,凶手又是一名女性,她对陌生人没有防备也是很正常的。”
池朗道:“是你让我猜的啊。”这时总算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一种合理假设的思路,对吧?至于说事实如何,还是要调取行政楼周边的监控录像,知道季林子回来的时间就都清楚了。凶手也许会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但是季林子不会。”
白子峥道:“你跑题了。”
池朗道:“好,再说她回来之后的事情吧。小白,我问你啊,从北湖路回到理工,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白子峥道:“不到一个半小时,高峰期的时间会更长一些。”
池朗道:“那我们按一个半小时来算。”他用手指虚划了一条直线表示当晚的时间轴,“如果季林子是在聚会结束后立刻返回理工,那她到达学校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七点。推测的死亡时间是从七点开始,但是你别忘了,七点正是学生们上晚课的时间,一层又是上楼的必经之路,凶手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杀人。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女卫生间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那季林子被害的时间至少是在七点半之后。而推测的死亡时间是在七点到十点之间,由此衍生出了两种可能,一,季林子是在九点之前被害的;二,季林子是在九点到十点之间被害的。”
白子峥道:“……是季林子说要回来的时间?”
池朗道:“不,是行政楼重新有人进出的时间。说实话,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我一直在思考凶手清理现场血迹的原因,究竟是出于谨慎还是有不得不为之的理由。一般来说,清理现场的目的无外乎两种,一是毁灭证据,二是拖延时间。综合目前的情况,我的结论是二者兼备。凶手不可能一直仰仗运气,在九点之后犯案的难度要比九点之前高太多了。我问过行政楼的值班人员,九点前后会有一批学生下课,剩下的教职员工也会陆续离开。九点半的时候他们就会关闭东西方向的侧门,同时对每个楼层进行巡视,确保教室及办公室的门全部锁上,这样才能在十点的时候准时关闭正门。女卫生间就在东侧楼梯的旁边,学生下课和人员巡视都有可能经过,一旦被人发现墙面上的血迹——会报案吧?这显然不是凶手所希望的。所以他铤而走险,抓紧时间清理了血迹,又设法把季林子的尸体反锁进了隔间,这都是为了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七点半到九点有一个半小时的空档,勉强可以完成杀人和清理的工作,之后他可以假装成学生或者老师,就近选择东侧门逃离了现场。如果是在九点之后作案,考虑到清理现场、巡视和锁门的时间,他势必要在行政楼里和尸体共度一个晚上——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一夜未归,又说不清自己去哪儿,一旦我们排查到了他的头上,基本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白子峥道:“我们能排查到他?是和季林子有关的人?”
池朗道:“他会清理现场也是我排除抢劫杀人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我刚才也说过吧,理由是二者兼备,他拿走死者的手机和书包,清理血迹,同样是在销毁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就拿刚刚结束的省城案来说,我们遇到的瓶颈是什么?不是没有证据,而是没有嫌疑人。如果他和死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只是随便挑了一个女孩下手,那他这样做的几率会有多少?他害怕暴露的又是什么?就算他有前科,现阶段我们也没有这么完备的数据库啊。”
白子峥道:“你把一切都想得太复杂了。不过,我同意你有关时间的看法。”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仿佛针锋相对般的认真表情,“我可以用个最简单的假设来反驳你。”他说,“季林子在聚会结束后不久返回了理工,进入校园后被凶手尾随。凶手发现她独自一人在卫生间内吸烟,于是从背后袭击了她。但是这一击没有致命,季林子看到了凶手的脸。凶手一不做二不休,杀害季林子并挖去了她的眼睛,因为害怕尸体被人发现,所以动手清理了现场。”
池朗笑道:“小白,你自己也说了同意我的观点,那你不妨再仔细想想吧。针对女性的抢劫案一般有三个特点,一是独行,二是夜深人静,三是地处偏僻,季林子也就勉强符合第一点而已。案发时间楼里有学生上课,行政楼前的路灯也还亮着,女卫生间虽然很少人去,但也不是什么禁地,那他为什么不耐心等上两个小时,或者干脆挑一条僻静的小路下手呢?”
从正常人的角度来想,池朗的话的确没有什么逻辑上的漏洞。凶手既然熟悉行政楼的作息,就不会明知故犯地选择一个有着极大风险的地方作案。白子峥感到了一丝意料之中的挫败,不过要说不出这些话他就不是池朗了,于是举手投降道:“好了,我被说服了。”无奈夹杂着几分懊恼,居然是个很让人心动的表情。
池朗故作镇定地道:“这么快就认输了?你怎么突然对抢劫杀人这么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