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师弟,这次我回来,本是想请师父救治我一个朋友,可是......”单卿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不善言语,首先便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将发生在裴锦云身上的事情说清楚。
两人之间安静了片刻,单卿可以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打量着自己。
“明早饭后来找我。”慕宁安冷淡的话语便定下了这件事。
单卿点点头,转身下山。
翌日,日出东方,慕宁安一直站立的身影朝着墓碑跪下。
“舅舅,三年孝期已满,宁安,要出谷了。”慕宁安的声音依旧冷淡,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不知是喜是悲。话音落下,慕宁安朝着山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留一个小小的爪印(づ ̄ 3 ̄)づ
☆、如何友好地和高冷神医打招呼
阳光一寸寸撒下,神医谷渐渐热闹起来。
谷中一处弟子居住的地方,慕宁安和单卿朝着一间屋子走去,打开门绕过桌子以及绕过桌子旁的屏风,裴锦云就躺在屏风后的床上。
慕宁安透过幂蓠,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剑眉星目,即使是处于昏迷的状态也一身正气凛然。
“慕师弟,我以十二金针封住他主要穴位,防止毒入心脉,却对此毒无可奈何。”单卿愁容满面,看得出十分担心裴锦云这位好友,“我们谷中只有慕师弟精通毒术,还请师弟出手。”
神医谷谷规规定:只有谷主才可医毒双修,谷中弟子只许专心于医。
当然,以前并不是如此,在最早的时候,每一位学医的弟子都要学毒。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一位弟子为争夺谷主之位,竟对谷中其他人下毒。
面对如此残害同门的行为,后来立下这条谷规,以防再次发生这类事情。
所以到如今,学医的弟子也只是浅学毒术,以便妨碍施医救人。单卿也正是如此,才被魔教的来势汹汹的毒扰了个措手不及,给他时日,他可以研制出解药,可此毒凶险,他迫不得已才回谷中请谷主出手。
慕宁安拿出身上的匕首,割开裴锦云手腕,放了一碗血于刚才在外面桌上顺手拿的茶杯中,绕过屏风,走到桌旁,取出袖中几个小瓷瓶,分别倒出几颗药丸慢慢放了进去,看杯中变换的色彩。
一刻钟过后,出声朝门外唤道,“阿木,大火烧水,准备浴桶,我去药房拿一些药草。”
“公子,我马上去。”门外跑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背着药箱的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清秀的脸庞带着些许婴儿肥,由于刚刚跑过来,脸颊的红晕让他看起来更加可爱了。
“不着急,先喘口气吧。”单卿笑了,“这么久不见,小木还是如此充满活力。”
“单公子,谢谢您的礼物我很喜欢的。”柏木将自己背着的药箱放在桌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就好。”单卿点头,看着那一主一仆转身一前一后离去。
半个时辰后,柏木带着两个年龄和他看起来差不多的弟子进来,两个弟子一左一右抬着一个大浴桶,浴桶里装着烧开了的滚烫的水。
“单师兄好。”两个弟子行了礼,将浴桶放到屏风后便退出去了,柏木正要走,慕宁安来了。他身后跟着三个弟子,没人双手捧着七八个长条盒子,或玉盒或木盒。
“阿木,将床上那人脱光衣服放进浴桶。”慕宁安身后的弟子将盒子放在桌上离开,“单师兄去房外等着。”
单卿和柏木合力将裴锦云放进浴桶后,单卿转身离开,柏木在门内关上门。
慕宁安从袖中取出针灸包,上面排列着长短不一的银针,慕宁安左手持针灸包,右手飞快的取针、插针,不过一会儿,裴锦云□□在水面上的身体便插满了银针。
柏木从慕宁安手中接过已经空了的针灸包,便看见自家公子摘下了幂蓠,也看见了自家公子脸上、脖颈上密布着的汗珠。
“公子,可还好。”柏木担心的问,将药箱中浸过药水的帕子叠好,抬手拭去慕宁安脸上、脖颈上的汗珠,然后看着自家公子那张精致苍白却不失男儿英气的面容默默脸红。
作为谷中唯二见过公子面容的幸运儿,柏木心道:果然无论见多少次,公子都美的令人心动o(*////▽////*)q。
“无碍。”慕宁安深呼一口气,“阿木,将放药草的盒子打开。”
柏木将帕子收回药箱,然后一一打开放着药草的盒子,每当慕宁安说出一味药草,柏木便快速的递进屏风里,直到所有的药草都进了裴锦云的浴桶。
当浴桶里的水渐渐变冷,当水由清澈变成棕色,然后慢慢变成黑色。
“阿木,去叫单师兄。”慕宁安将幂蓠带上,端着装着裴锦云血的杯子走到门口。
“慕师弟,裴锦云他怎样了?”门一打开,单卿着急地问。
“半刻钟后,将他抬出。”慕宁安顿了顿脚步,“每日早晚准备一次药浴,现在我去药房配药。”
三日后晚上,裴锦云药浴结束后,慕宁安、单卿和柏木站在裴锦云床侧。
“这是最后一次药浴,接下来每日早晚吃一颗药丸。”慕宁安示意柏木将手中装着药丸的瓷瓶递给单卿。
“慕师弟,不知道他还要多久才会醒。”虽然慕宁安说裴锦云会好,可是看着一直沉睡的好友,单卿还是有些担心。
“就这两日,所以你明早就送他出谷。”慕宁安冷声道。
“恩,明早我就带他离谷。”单卿放松着笑了,“多谢慕师弟施以援手,此次一别,又不知何时能再见了。”
“不会。”慕宁安一个词说的单卿愣了愣,“明日一早,我和你们一路离谷。”
“公子。”
“慕师弟。”
单卿和柏木的带着惊讶的声音一同响起。
“公子,老谷主说过你的身体要留在谷中好好休养。”柏木十分着急,不知道自家一向冷淡的公子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慕师弟,你可是决定了?”单卿皱着眉,他这几日在谷中也知道一些。三年前冬季,慕宁安突发疾病,虽然慕宁安常年病弱,可那一次格外严重,是师父慕修拼了命才救回来的。
慕宁安没有说话,单卿虽然看不见慕宁安幂蓠下的表情,可慕宁安周身的气息已经透出了他的决定。
“公子,我也去,我是要跟着你。”柏木可爱的脸庞满是严肃。
“你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慕宁安点头,这出谷一事就定下了。
天色渐晚,单卿驾着一辆比来时更大的马车飞快地在林中奔驰。
“单公子,还有多久才会到达小镇?”柏木揭开车帘,探出头问正在驾车的单卿。
今早出发到现在都没见过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自家公子只是草草地吃了些干粮,一直坐在马车上,也不知道身体受不受得住,柏木有些担心。
“就算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也得明日午时才能到达一个小镇。”单卿笑了笑,“要知道我们神医谷可是远离人迹啊。”
“那我们今晚也一直赶路吗?”柏木皱皱鼻子,有点不开心。
“不,前面不远处有条河,今晚我们在那附近歇息,晚点儿我给慕师弟和你捉两条鱼吃吃。”单卿安慰柏木,“听到流水的声音了吧。”
“听到了。”柏木听到待会儿有鱼吃,脸上露出了笑容。
河水缓缓流着,在月光下闪烁着点点斑驳。河流的不远处生着一堆篝火,篝火旁三个人围着坐在铺好布的地面上。
一人身披白色狐裘,戴着垂至胸前的幂蓠,安静地坐着烤火,正是神医谷谷主慕宁安。一人身着青衣,面容温和,转动着篝火旁的烤鱼,时不时的倒些调料上去,正是江湖上盛传的神医单卿。还有一个不停和单卿说话的白衣少年,可爱的嘴角隐约有口水流下,自然是慕宁安的药童柏木。
在和他们相隔两三棵树的地方,有一辆马车,马车里躺的便是受伤至今未醒的武林盟少盟主裴锦云了。
“公子,来尝一尝。”柏木将单卿烤好的第一条鱼从串着它的树枝上取了下来,放在一路带着碗中,将碗和筷子一起递给慕宁安。
“一半就好,给单师兄也准备一副碗筷。”慕宁安接过一半鱼,用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从幂蓠上的白纱下方放入嘴中。
“不用了。”单卿笑着摇头,拿着手中烤好的第二条鱼直接吃了起来。
而此时,躺在马车内的裴锦云感到自己厚重的眼皮终于有力气睁开了。
睁开眼的裴锦云感受到了身上的温暖,揭开身上的被子,缓缓的直起身,盘腿而坐。裴锦云将内力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感到身体轻松了稍许,这时,裴锦云才有力气打量自己周身的环境。
这是一辆大而舒适的马车,他自己躺在马车的一侧,身旁放着自己的流云剑。另外一侧靠马车里面放着一张小桌子。小桌子钉在马车上,上面放着一摞书、一壶茶、几个茶杯和几盘蜜饯糕点之类的,桌下放着柔软的被褥,这是一个生活十分讲究的人才有的马车。
放松下来的裴锦云闻到了车外传来的食物香味,以及听到了略有耳熟的声音,是好友单卿的声音。裴锦云完全放松了下来,拿起身侧的流云剑下了马车,便看见了篝火旁的正在用食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