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爬不动了,阮泠就站着不动,等季檠感觉到手上拉扯的力道转头来看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哥哥可怜兮兮(?)的表情,连不满的眼神都被季檠看成了撒娇。
季檠想,这三年的功夫没有白费,哥哥的世界里会有一个名为季檠的爱人的。
季檠把手铐解开,让阮泠背上背包,然后他背着阮泠,实在没有力气的阮泠也不拒绝,本来他也是这么想的,谁让这变态把他养得连原本的少的可怜的四块腹肌都没了,要不是吃不胖的体质,他这三年一定是纵向发展。
等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六点十五了,此时,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彩色的光。阮泠开始吃巧克力,顺便拿手机准备好拍照。
六点二十一,天边的云朵从原本的黑色变成了彩色,光明打破了黑暗,一小点弧线极慢又相对极快的从地平线出现,阮泠按下了连拍。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个不停,阮泠眼中只有那个带来一切光辉的球体,他想,其实这样也很好,真的很好。
无论地球怎么转动,太阳一直在那里,从未改变。地球和太阳的万有引力是相互的。
就如,无论阮泠做什么,季檠像个傻子一样爱他。阮泠和季檠早已无法分开——从阮泠心动的那一刻起,久到阮泠都差不多忘了的心动。
季檠走到阮泠的身后,伸出双手环抱住阮泠的腰。而在察觉到腰上的手时僵硬了一瞬,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一块吃了一点的巧克力,慢慢的放松身体,被季檠拥在怀里。两人以这个亲密无间的姿势呆了十分钟,手机拍照的声音早已停止,周围静悄悄的,让听得到彼此心跳的两人的心更乱了。
挣开季檠的怀抱,阮泠第一次主动伸手拉住季檠的手,默不作声地向着车走去。而被他拉住手的季檠尚懵逼中。只是一会过神便反手握住了阮泠温度微低的手,两人的身影说不出的和谐。
——除了阮泠另一只手里碍事的手机。
坐到车上,阮泠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名义上的弟弟,从俊朗的脸庞到线条完美的身材再到修长的双腿,认认真真、没漏过一处。
阮泠看着季檠因为自己的视线而微微隆起的某处,嘴角翘起一个极小的弧度:“你是一个变态,季檠。”
“嗯,哥哥。”
阮泠听到这样的回复,笑了:“我讨厌你,季檠。”
“嗯,哥哥。”
“你个变态。”
“嗯,哥哥?”
季檠看到阮泠把身上的大衣脱了,微微疑惑。按哥哥的身体状况,这种温度配上现在的衣服是不会热的啊。
“季檠,你就是一个白痴。”语毕阮泠伸手勾住季檠的脖子,然后送上自己的唇。
…………
当赤.裸的身体被另一个强有力的身体覆盖的时候,阮泠伸出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掩盖住不合时宜的眼泪。
两人在山上厮磨了两个小时,等回来的时候季檠才想起给秘书打一个电话,用愉悦的声音告诉秘书他生病了,有什么事明天说,会议通通推迟。
忙了一早上的秘书:…………
说完,季檠立刻挂了电话,妥妥的‘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模样。徒留秘书同学风中凌乱。
给累着了的阮泠清洗了身体,没睡好的季檠揽着阮泠进入了梦乡。
季檠在醒来之后只顾着抱着阮泠傻笑,哥哥,哥哥真的是我的啦。
等阮泠醒来冷着脸打了他一巴掌后又上楼下楼地一个人折腾了好几十次。
直到他察觉哥哥看他的目光里满满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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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季檠拥着身上满是红痕的哥哥,那处还在阮泠的体内,用委屈的声音说:哥哥,我后悔了。
被压着做了几个小时的阮泠表情变都没变——不就是画展忙了会儿回家晚了会儿吗?
至于吗!!
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於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曹操,蒿里行
☆、过渡章
零在季檠死后立即脱离身体,在空中看着阮泠和季檠收养的一儿一女把他们的躯体火化,放到花山上的寺庙里。
零心里一片平静。三天后,转身离开这个世界。
零自醒来便是在一片纯黑的虚无之中,没有声音,不需要呼吸,不需要营养。在冷静的人在这种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里也会变化。
可是,他不想改变。
强迫自己沉入睡眠,直到有一天那一片空间里出现了一声巨响,他醒来了。
围着自己出现了一个五米宽的光亮,那光异常柔和。身下出现了一张从头到尾,从下到上全是黑色的床——虽然零很嫌弃,但是不得不否认,被柔软的被子托承着真的很舒服。
身体也发生了改变,他的左胸出现了一朵盛开的金色曼珠沙华,花的中心正是他的心脏。
记忆一片空白,他在触碰了那花瓣才知道自己身下的是床,自己胸口的花叫做石蒜,叫做曼珠沙华。
零笑了,笑容浅浅。
“任务?倒也……有趣。”
咬破手指,将他明显和获得的信息里红色的血相差过大的金色血液涂抹在一瓣花上,之后,零是阮泠。
真心方可换得真情,阮泠到达所谓任务世界的节点可以由他选择,只是必须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情节之后。前三次他选择的都是情节百分之九十六,而这次却是选择了九十。
季檠和阮泠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对于贫困的季檠妈妈来说,阮父的协议对她和儿子均是最好的选择;对于看多了泥孩子的季檠来说,新的哥哥阮泠是一个像妈妈讲诉的人鱼公主一样美好的存在,虽然哥哥不喜欢他。
阮泠不喜欢他,却也不曾为难他。
可是,季檠喜欢阮泠,像仙女一样的阮泠!
季檠上学了,他接触了一些衣着光鲜的孩子,只是哇哇哭着要找妈妈的样子让他厌恶至极,果然只有哥哥最好了。
季檠在阮家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观察阮泠上了,哥哥不喜欢牛奶,不喜欢咖啡,不喜欢绿茶,不喜欢蓝色的衣服,不喜欢棕色的裤子,不喜欢香蕉……喜欢偏白色系的衣物,喜欢橙汁,喜欢苹果,喜欢毛绒绒的被子,绿色的小巧系的植物能让哥哥心情变好,最重要的是,哥哥最喜欢最喜欢画画。
阮泠对自己的了解恐怕都没有那么深。
之后哥哥落到水里,季檠慌乱到极点,凭着本能说了句叫老师便扑通跳到水里,他不会游泳。哥哥也不会。
哥哥会害怕的。
季檠把哥哥从水里送上岸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了。等到看到老师的时候更是晕了过去。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他到哥哥床前守了一夜,不理睬管家屡屡说出的话语,季檠坚定地让管家会了家。
哥哥看不到我,会害怕的。
阮泠醒来半个月,阮父才带着季檠的母亲从国外回来,贴心的阮泠对他的态度与以前无二,只是一直用崇拜眼神看他的季檠却总是瞪他,然后在阮泠发现之后又‘羞愧’的低下头——等阮泠无奈转来之后又瞪一眼。=_=
阮泠身体不好,膝盖在天气剧烈变化的时候都会很疼,所以季檠一直是和他睡在一起的。
只是,浮生若梦。阮泠因为一场四十一度的高烧将季檠忘却,只留有一丝眷恋。
季檠快疯了,他守着昏迷的哥哥一天一夜,可是在哥哥醒来的瞬间他的世界迅速崩塌,哥哥,你怎么可以用那样陌生的,没有感情的眼神看我。
之后的疏离导致季檠心底隐藏的阴暗重见光明,却由于阮父的存在隐而不发。
幼时太过美好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在现实里一次次忽视的发酵下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执恋。
一切似乎成了定数,季檠二十四岁那年:阮泠是天才画家,季檠是商业霸主;二十五岁生日那天,季檠把醉心画画的哥哥迷昏,囚禁——在阮父陪着开始妻子环球旅游的第七天。
阮泠是惊讶的,只是,除了被压这件事很不舒服,出去不出去倒是无所谓,然……季檠真的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么?
阮泠问过自己,他是喜欢季檠的。所以,只不过在没有表白的情况下上了床。阮泠想,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想想用单色调设置画面,加以反色调——他记得有人用黑色背景白色颜料弄出了一个人。
所以,他的反抗,其实不过是对于季檠做太多他就只能躺床上了。
然而……有病的季檠真的需要看心理医生。
三年,偏执,占有欲在阮泠‘不作为’的情况下变成了疯魔。——便求生同寝,亦要死同穴。
阮泠太冷,太天真,也能说他不懂得变态的心。季檠想要的是一句切切实实的话,并不是哥哥无所谓的样子。
两人的性格硬生生打出了be的结局,偏偏喜欢的是彼此。
零觉得这两人真会作,然而在阮泠要求另一个‘阮泠’陪他的‘季檠’安度一生时,他接下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