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男的冷笑一声,嘲讽道,“你可真贱!”
女的双手掩脸,不知是因他的折辱而羞耻,还是自己也羞于承认他说的实话。
男的蓦然靠近女的,声音冷得却如同腊月底的寒冰:“我程亦扬就算再混蛋,也不可能喜欢像你这样自甘下贱的女人!”
破碎的哭泣从指间流出,那女的哭喊着:“是,我是下贱!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不能阻止我对你的喜欢!”
“真恶心!”男的厌恶至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回身再一拳狠狠砸向那扇已经被他无情剥夺了寿命的木板躯壳上,这下木门终于魂归故里,“砰”的一声,仰面瘫倒于地,为自己的悲催的一生画上了一个不甚完美的句号。
于是不仅昝三邻看清了那暴徒的模样,门外那对争执的男女也看到了呆呆站立在窗旁无措看着他俩的昝三邻了。
“三……三邻?”那女的怔怔的看着昝三邻,脸上的泪花也顾不得擦去。
“欧……欧学姐……”昝三邻艰涩的喊了她一声。
“呵!”程亦扬耸耸肩,冷冷的一笑,踢了踢已成尸形的木门,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毫不在乎刚才跟欧家宝的争执的内容悉数给昝三邻听去。
欧家宝尴尬的站在原地,她倒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会受到怎样的玷污,她跟昝三邻很熟稔,也不担心会被他低看,唯恐他将程亦扬承认偷了15班帛金的话记在心里,若是说给外人听,程亦扬不用学校劝退,他自己就会自动消失……
这是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素来干练泼辣的欧家宝打定了主意,眼神瞬间恢复了一贯的坚定,正在组织词汇该如何说服昝三邻三缄其口时,邱粤的声音远远传来了:“谁在那里!”邱粤提着晚餐,刚刚拐上楼道,正想着怎么哄着昝三邻原谅他的失控呢,赫然却见体育室门外杵着两条人影。
由于夜色渐渐四合,他也瞧不起到底是谁会出现在体育室门口,心里只挂念着昝三邻,当下脚下生风,飞快的直奔过来。
“邱粤?”欧家宝狐疑的叫着来者的名字,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正疑惑见,却听昝三邻失声而叫的声音:“别开灯……”尾音发颤,仿佛害怕极了。
可惜他终归是挡不住依旧故我的程亦扬的动作,体育室内,闪了两下的白炽灯终归还是亮了起来,驱散了一室的昏暗,于是呈现在这对刚刚争吵不休的“情侣”眼前的,竟然是偌大的办公桌上已成花魂的鲜艳花瓣。
程亦扬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那一桌的花瓣,再看看惊慌失措的昝三邻,尔后又惊悚的看着从门外撞进来的邱粤以保护之势将昝三邻护在羽翼之下,整个人好像被渡劫的雷狠狠击中,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俩。
欧家宝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诡谲的气氛,她毕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女生,AV也曾偷偷观摩过,袖珍版的带着颜色的言情小说也看过不少,原本只是有些怀疑邱粤跟昝三邻过于要好的,如今已是不容置疑了。
她松了口气,如此一来,昝三邻也有把柄在自己的手中了,他断然不敢将程亦扬的事情张扬出去,相较于偷窃而言,这种禁忌之恋一旦公布了出去,头疼的不仅仅是校方吧!
“程亦扬,你跟欧学姐的事,不需要我俩插手吧?”邱粤眯起了眼睛,眸内尽是杀戮之色,他知道程亦扬跟欧家宝纠缠不清的事,却不知其起端,也不想知起结尾,只想震慑他俩,就算用尽手段也在所不惜,毕竟怀中人僵硬的身躯告诉他,得尽快解决这两个突然闯入的局外人。
“当然!”程亦扬厌恶的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他俩,耸耸肩转身离去,他的人生已经糟糕透顶了,别人的闲事他一点兴趣也没有,甚至自己的事情,他也毫不在乎!
欧家宝绝望的看着离去的程亦扬的身影,她想追上去,跟在他的身边,就算不做什么,单单只看着他,或者是听他不耐烦的喝骂,脚步却挪不开,只能哀哀的看着他下了楼,不见了踪影。
“欧学姐,”邱粤冷声道,“你不会让三邻难做的,对吧?”
欧家宝不语,只是忧伤的看着昝三邻一眼,对上昝三邻失去平素惯有的云淡风轻的神色,心里狠狠地揪紧了几下,曾几何时,她也曾云淡风轻过,可自从爱上了那个男人……
昝三邻何其幸运,即便是这样的禁忌,也有人会陪在他的身边,甚至给予他力量对面世人的眼光,而她默默喜欢的那个男人呢?除了伤害,还有什么?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便转过身,落寞地离去。
第74章 会长竞选
昝三邻再次见到欧家宝的时候,学生会正会长的竞选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晚自习开始之后,昝三邻去了一趟教室,把没交作文的学生名单拿给晚修值班的严老师,转身正欲离去,严老师却把一叠作业交给他改分,她款步姗姗地去了教室。
也怪新开学的功课多,很多科任老师受了期末成绩的刺激,卯足了劲想拯救一下学生的成绩,纷纷加大了作业量。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市一中沉浮了半年的火箭班学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什么都听从老师的话去做的优等生了,个个学会了分工合作,你一题我一题他一题,试卷答得既快又准,不曾想科任老师一见成效显著,顿时心花怒放,又跑去复印室加印几份新试卷,以为蒙骗过关的火箭班优等生们还没高兴多久,当见到老师们又抱着一叠叠试卷跨入教室后,哀嚎声此起彼伏,意气风发的脸庞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风气使然,严老师也不甘落后,布置了一堆的课后作业,这也罢了,还一口气让学生写两篇话题作文,这不,作业一多,学生肯定会选自己喜欢的完成,怠慢了不喜欢的科目,厚此薄彼的天性,人类一直孜孜不倦的维持着。
昝三邻改完那叠作业后,晚自习大概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他急急忙忙跑去实验楼的学生会议室,一个参加竞选副会长的学生刚刚从演讲席上走下,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昭示着他低迷的人气。
前排的座位几乎座无虚席,昝三邻也不想惊扰别人的专心,于是挑了个靠近后门的位置坐下,目光自然而然的朝前排扫去,目光很快便锁定了目标,毕竟像邱粤身材这么高大且坐姿如此端正的男生,市一中的学生会员里实在不太能见到。
一个短小精悍的男生雄赳赳的上了演讲台,昝三邻认得他正是上回高二考了第一名的学生代表,在学生会里隶属于秘书部,或者还有其他职务的兼任,昝三邻不清楚,甚至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依稀是跟叶思源走的很近,因为物以类聚,两人碰了面也不过是点个头而已。
他调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这才激情洋溢的演讲起来,竞选的职位正是学生会正会长一职,高考在即,高三党纷纷递交了辞职,空置出了许多高权职位,像正会长与副会长之职,历来都是竞争的大热门。
邱粤也参加了竞选,目标当属正会长,且志在必得,昝三邻毫不怀疑他的能力,便是学生会内部人员,许多人也觉得正会长的职位非他莫属。
台上那位仁兄正挥动着拳头激情滂湃的进入高潮时,昝三邻的邻座有人坐下,余光一扫,昝三邻的要背僵硬了一下,原本随意放在桌子上的双手顿时不知该怎么安放了。
身边人“噗嗤”笑了一下,侧着身靠近昝三邻,更加恶作剧的在他的耳旁吹了口香气,昝三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本能地往另一侧躲去,身边人得意地咯咯低笑着,打趣道:“哎呀我的好学弟,学姐我有这么可怕么?”
“欧学姐……”昝三邻用手揉了揉被欧家宝欺负的耳瓣,无奈地朝她抗议了一声。
欧家宝促狭地打量着他,似乎要对昝三邻来个新的评估。
台上那位仁兄刚刚演讲完毕,由于他的演说带着强烈的震撼效果,不少人纷纷给予了热烈的回应,掌声一时响彻全场,欧家宝对昝三邻说了一句什么话,却被无情地湮灭在掌声中。
昝三邻听不清她说的话,不过因为禁忌恋情被她识破,昝三邻还没理清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她,只想远远的躲开她,于是便识趣地装作没听到她说的话。
或许是因为方才那话根本就无关紧要,欧家宝丝毫没在意,手肘戳了戳昝三邻的手臂,笑得意味深长:“喂,轮到你男人上去了。”
邱粤大步跨上了演讲席上,他身形挺拔,俯下头对着麦克风道了一声“老师、同学们,晚上好”,因为不适应这个动作,便暂停了演讲,正在调整被方才那位男生调低的麦克风,前排有人哄笑,大概是被前后两人的身高差戳中了笑点。
昝三邻的目光本来就追随在邱粤的身上,闻言脸上不由一红,所幸会议室足够大,灯火大多集中在前排,前排的人们脸部表情一览无余,后排因为光线昏暗,倒瞧得不是很清楚。
“欧学姐……”昝三邻无奈的瞪向她。
邱粤开始演讲,他在台上从来不用稿纸,毕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的普通话很标准,声音充满磁性,又是校播音人员,虽刚来半年,却已成了播音室的顶梁,逢一三五放学之际,校园的上空就会扬起他浑厚爽朗的声音,他的节目带有互动性,常常念出学生们投来的稿件,内容五花八门,有纯粹的抒发文艺的文章,也有祝愿的纸条,甚至会出现不具名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