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忽然苦下脸,“可是我没钱……”
“赚钱的方法多了去了,偷和抢是最没出息的!”盏梓一脸正气的强□□育道:“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扭头瞥了盏梓一眼,男孩的眼神分明写着嫌弃。而后才耷拉下脑袋对着盏唯抿了抿嘴承诺:“我答应你。”
原本准备回山的行程因为半路窜出来的小毛头给耽误了下来。这事是盏唯揽下,然而不知为何,修名楚也要跟着插一手。俢余也曾沉着脸试图出言阻止,话没出口便被修名楚一个眼神瞪回了肚子里。
她直呼,那个花花肯定和她有交情,必须要见一下。众人问道她会与一只花猫有何交情时,修名楚便撩一撩刘海,风情万种的回问:你猜?只有盏唯心中有些猜疑,这也是她为什么不直接把修名楚这个碍事的家伙赶走的原因。
而走着走着盏唯又把心思重新放在了男孩手中的药包上,不禁有些不解:“你请过大夫么?”
男孩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要抓这药?”
“是一个姐姐告诉我的,她路过的时候看到花花病着,就给我写了个药方。”
盏唯与近处的修名楚皆是一奇,“一个姐姐?”修名楚问道。他走在盏唯身侧,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叼起了一个狗尾巴草,所以看向盏唯另一侧的男孩还要勾出脑袋,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说话也是吐不清楚,“什么样的姐姐?”
“一个很漂亮的姐姐。”男孩模糊的形容。
于是修名楚睁着星星眼,顿时来了点兴趣,指了指面无表情的盏唯,“和这个姐姐比,哪个更漂亮?”
“休要胡闹!”盏唯闻言立马严肃的沉声道,余光瞥到修名楚好像就要流出哈喇子的嘴角,莫名的心塞。
男孩却是实在,看了看盏唯又看了看修名楚,“这个不好比,反正比你漂亮。”
修名楚抽了抽脸,额头掉下一排黑线,心下更是有一股无名的恼火。然而眨眨眼,她总觉得刚才盏唯是不是勾嘴角了?
懒散的把手臂搭上了盏唯的肩头,只是在沾到盏唯衣襟的一瞬间被弹了出去,于是修名楚锲而不舍的第二次搭上,一边数落着男孩的不是:“我说你,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使……”话没说哈,手臂再次被盏唯皱着眉头甩了出去。当她再想尝试第三次的时候,盏唯一个速移,人已经闪到了男孩的另一边。
修名楚有些尴尬的把抬了一半的胳膊放下去,改为双手环胸,一脸‘不搭就不搭’的无所谓的样子。
“那那个姐姐现在在哪?”摆脱了修名楚的盏唯问男孩道。
“她走了,给花花开完药方她就走了。”
修名楚耐不住性子,接着插话:“走了?去哪了?”
男孩白他一眼,“我怎么会知道?”
“可否让我看一下你的药包?”盏唯想起那大汉说道,这里面有珍稀的药材,她有些好奇,那个神秘的大姐姐,究竟开了个什么方子。
男孩也不藏着了,伸手将药包递到盏唯的面前,“给你。”
盏唯小心翼翼的将那原本包装就有些凌乱的油纸包慢慢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她轻嗅了一下,已然了然了七七八八,而后她睁开眼,一眼便看到了被埋在下面外皮微微呈现淡金色的‘癸辛子’,稍有明了的同时,又有些奇怪。
这些药草除了有普通疗伤之用,大多数都还有恢复灵气之用,一般是他们修仙之人常会接触到的,而治疗人界一之普通的小猫,何须要用到这许多?
还有这开药方之人,能够游刃有余的运用这么多助灵的药材,应该也是颇有造诣的,便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倒是让盏唯好生疑惑。
“这是什么?”然而盏唯尚未开口,修名楚忽然凑过来,拎出被压在下面的‘癸辛子’,因为颜色的明显,被一眼看见并无奇怪。
“这就是他们所指的珍贵药材,学名癸辛子。”盏唯解释道。谁也没注意到修名楚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一刹那的表情变幻。
“这个我知道!”不知道从哪里忽然蹦出了的盏蕊,一把将修名楚手里的药材抢了过去,前后看了看,“这个是癸辛子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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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姐刚就说过了,你能说点不一样的么?”
“嘁!”不满的嘟嘴斜了修名楚一眼,盏蕊一边打量着手里浅金色的药材,一边凭着回忆道:“这个药材,说珍贵,其实也很多。听说在癸蒙山最西边的山谷里面,有那么几寸土地上长满了癸辛子。不过说它多吧,也不尽然,因为全天下只有癸蒙山才有。”
修名楚眨了眨眼睛,又挠了挠额头,“我想知道它的作用,不想知道它的老家。”
“作用?”盏蕊忽然理直气壮的冲着修名楚吐了吐舌头,“我就知道这么多!”
“……”感情这年头没文化的还有理了?
“癸辛子可以起到麻木的作用,帮人消痛,内伤外伤都可以,不过因为价格原因,一般大户人家才会用。”盏唯道。
然而修名楚眯了眯眼睛,颇有些深意的追问道:“就,这样?”
盏唯点点头,“基本是这样。”
修名楚似乎是在想另一件事情,当盏唯给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她显然很是不理解,自言自语的低声反问:“就只是这样……?”
“喂,坏人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而盏唯走了两步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记得,好像用它炼制丹药的话,达到某个特定量,还可以……”
“还可以什么?”修名楚迫不及待的追问。
“还可以麻痹人的思维,大致是这样,具体便不清晰了。”
“麻痹思维……”修名楚不由重复着呢喃,神色若有所思。那会不会也有封锁人记忆的作用呢?
第023章
男孩叫做小东,问起他的姓氏,早已记不得了,只记得小时候家里人一直是这么叫的。当时修名楚还无聊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叫小西,小北之类的,被众人统一的无视。
听小东的叙述,很小的时候村里闹饥荒,爹娘带着他离开村子。后来一家人历经艰辛,有一次父亲在走山路的时候想要给他摘山崖边的果子,却因为过于劳累失足坠下山崖。自那以后,母亲时常以泪洗面,盘缠用尽,还要只身带着孩子,很快积劳成疾,在来到镇上安顿没多久之后,便病重过世。
于是这个年幼的孩子便开始自食其力,有时饿的急了便被逼无奈的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长此以往,因此也没少挨打,从他的领口还能隐约看到些青紫。或许也正是这种生离死别,才让他这么害怕死亡,就算只是一只陪伴在他身边的小猫也不可以。
小东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神色有些沉重却又饱含着倔犟。那些灾难发生的时候,正是记事的年纪,一幕幕就印在他的脑海里,每每午夜梦回,便要在脑中重演,挥之不去。
然而旁人还沉浸在这悲凉的故事中的时候,修名楚却是冷不丁的轻笑一声,“你可还记得你爹娘的模样?”
“当然记得,那怎么能忘?”小东瞪着眼看她,似乎在控诉她的漫不经心。
修名楚摇摇头,从他的身边走过,轻叹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说与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那已经好过很多人了。”
小东住在一个长久失修的破庙里,远远便能看到那斑驳的墙面,门外遍地的杂草。他在前面带路,看到那庙宇的瓦顶便伸手指了指,“就是那儿了。”
盏唯与身侧的修名楚其实早已看见,然而当跨过某到无形的界线时,两人齐齐停下了脚步,莫名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诶?你们怎么不走了,不会是反悔了吧?”小东不解问道。
“师姐是不会反悔的。”盏梓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保证道,不过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女人突然就一脸严肃的停了下来,好奇的凑到盏唯身边,“师姐,怎么了?”
“这里有妖气。”修名楚先一步淡淡的抛出几个字来,而顺手懒懒的环着胸,方才还严肃的表情已经不在。
“啊?”盏梓却顿时被吓了一跳,一下子躲到队伍后面,只敢露出一双眼睛来偷偷打量。俢余扯了一把被他死死拽着的衣摆,脸上很不好看。
盏唯的神色也在片刻之后恢复到冷清,没事一般提步继续往前走。
“喂,不是有妖气的么,你们不打妖怪么?”盏梓眼见着这一群不要命的,急着叫嚣道。哪知除了盏蕊送他一句‘胆小鬼’便再没有人理睬他了。
“妖怪?你们是在说这里有妖怪么,会吃人的那种?”小东不知妖魔鬼怪这些事情,然而他听到了却也没有浮现出害怕的样子,眨巴着眼睛反倒是有几分疑惑。
盏唯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道:“有妖气,不过很淡。”就好像快要奄奄一息了。至于会不会吃人,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