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磨蹭了，中午之后我们就去找刘敏失踪的女儿。”黎千白把小小一只的黑龙揽在怀里，轻轻揉了揉。
“黎千白你又想要干——”
话还没有说完，小黑就被自己的变化给吓得失了声，呆愣地看着自己那和人类孩童的手一样的爪子，僵硬地动了动手指，慢慢抬起头怒瞪满面愉悦的主人，声音也变得很是稚嫩，凶巴巴地抗议，“我不要变成人类小孩的形态！”
“哈哈哈，小黑乖乖听话，我今天给你买好吃的吃！”黎千白抱着怀里奶凶奶凶的小孩，笑得很是放肆。
“大人？”
从楼梯二楼传来的声音，让打闹的二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快把我变回去！”小黑现在是真的急了，它可不希望和那女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自己就是这么弱的一个形象。
“今天是变不回去的了。”黎千白指了一下小孩手腕上的红色绳链，得意一笑，经过了昨天小黑变回真身的事情，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到了抑制的方法。
“主人！”
小黑气急败坏，黎千白却是没管怀里气呼呼的小人，快步走上二楼，守了一夜的美人终于是醒过来了。
“大人！”林凤苒看到黎千白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忐忑不安的心这才安定，没人知道她在醒来没看到黎千白的时候，心里有多不安，多害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害怕应该回家的人到现在还是没有回家。
“林凤苒，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黎千白没注意到林凤苒眸中的忐忑和悲伤，担忧地紧皱眉头，仔细打量着林凤苒。
“大人放心，我没事。”林凤苒摇头说道，眼神慢慢放到了黎千白怀中的那个小人儿身上。
小黑恶狠狠地瞪着林凤苒，殊不知自己现在孩童的模样不论是做什么自认为能够表达不喜的神情，在他人看来也是奶凶奶凶，萌萌的。
“大人真是……”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捉弄小黑龙。
“嗯？”黎千白疑惑眨眼，“你想说什么？”
“不，没什么。”林凤苒轻笑，“大人不介绍一下这孩子吗？”
“这孩子是我的灵宠，本体是一只黑龙，就叫它小黑就好了。”黎千白呆呆地看着林凤苒浅淡的笑容，愣愣地介绍道。
“小黑？”林凤苒听黎千白这样叫小黑龙的时候，以为只是一个昵称，没想到黎千白竟是直接就用‘小黑’来做小黑龙的名字。
“对。”黎千白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为小黑龙取的名字有多……让人难以言喻。
这么些年来被这样子称呼下来，小黑听着听着也熟悉了，没有了一开始的尴尬，所以刚才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到底有多么让人觉得好笑，直到现在，林凤苒的反问，让小黑羞得直接就转过身去，把头埋在黎千白的怀里。
林凤苒注意着小女孩的一举一动，见她如此举动，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酸涩，嘴角微扬，“小黑，你好，我是林凤苒。”
“你好。”小黑高冷地朝林凤苒点点头，就没有了其他多余的动作，直接无视掉林凤苒朝自己伸来的手。
费劲地仰起头，就看见了主人呆呆看着林凤苒，魂儿都被勾走的样子，心里一阵气不过，用手肘捅了捅主人的腰，装作十分认真地说道，“主人，我们该出发去寻人了。”
“啊，对，现在该出发了。”黎千白瞬间清醒，小黑又着重提醒了一下，“我方才找了一下信息，可是刘敏的女儿不在人间，也不是逝者，恐怕要费点功夫了。”
“小黑，还有人在，不宜讨论。”黎千白阻止了小黑接下来的一系列长篇大论。
“……”
“……”
话音刚落，林凤苒和小黑双双都愣住了。
其实黎千白是附在小黑的耳边说的，只是林凤苒是什么人，十分轻松地就把内容听了去，听着黎千白把自己当作外人的话，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做过无数遍的心理准备，告诉过自己无数次，如今黎千白没了以前的记忆，对待自己自然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好，可是真听到了黎千白把自己当外人的话，给自己带来的冲击哪怕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也没有办法冷静对待。
第6章
小黑一直希望主人和林凤苒之间的那种关系能够倒转一下，但是现在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心里反倒是不好受了，大概是因为记忆中每一次这俩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相亲相爱，眼中只有彼此，只在意彼此的样子吧。
“你答应过我，会让我一直跟着你的。”林凤苒幽幽地看着黎千白，宽大的袖子下，双手紧握在一起。
“……”林凤苒的眼神看得黎千白心里有些虚，但是逝者和逝者之间不该有过多的任何接触和了解，黎千白怎么也不可能轻易答应。
“这处是我的家，你呆在这里就好了，我总会回来的。”黎千白换了一个说法，委婉地拒绝。
“家……”林凤苒听到黎千白说出这个词，不由觉得有些恍惚，当年她在家里等了那么久……等回来的，是眼前这人的死讯。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够插手的，若是你坚持要跟着，那我只能提前送你渡奈何桥。”黎千白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坚持要跟着，神情越发严肃了下来，最后甚至用上了威逼。
“我明白了……我会在家里呆着的。”林凤苒还能说些什么，失落地垂下眸，应了下来。
小黑全程沉默地看着俩人对峙，看见主人那不可动摇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听见主人威逼的言语又觉得有些汗颜，如果逝者夙愿未了哪里是能渡那奈何桥的，何况……林凤苒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逝者。
林凤苒失落的样子，是黎千白不想看见的。
虽然满口说的都是规矩，但其实比起守规矩，黎千白更加担心的是林凤苒的安全，从未有过逝者参与另外一位逝者事情的情况，若是林凤苒参与了，有了什么影响，那该如何是好？
“我买了人间的外卖，你下去尝尝吧。”黎千白不忍心地转过头，走在前面，领着人走下去。
“外卖？那是何物？”陌生的名词，让林凤苒觉得摸不着头脑，冷静下来回想一下方才那个房间的一切，只觉自己好像是进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一样。
“……就是吃的东西。”黎千白先是松了一口气，林凤苒不是刚才那样失落的样子就好。
“房里的那些东西又是什么？”林凤苒打量着处处新奇的空间，眼神中满是好奇，和人世间脱节太久了，如今对任何都觉得陌生了。
“现在的时代和千百万年前天壤之别，我接下来有工作，没时间讲得太多，等我回来以后再给你慢慢介绍。”黎千白有心给林凤苒解惑，却无奈没时间。
“这是我卖的清汤面，同古时的味道有些相似，你应该能吃得下去。”黎千白言罢，就抱着小女孩转身，不忘回头同林凤苒道了一声，“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林凤苒突然伸手攥住黎千白宽大的衣摆，惯来淡然的眼神在对上黎千白的时候瞬间掀起了波澜。
“怎么了？”黎千白能够看出来林凤苒的情绪不是很稳定。
“你会回来的，对吗？”
如鲠在喉的一句话，终于在黎千白关切的眼神中缓缓道出，谁能明白这句话给她带来了多少的痛苦和绝望，谁能明白在她又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蕴含着多少的忐忑，充斥着多大的希翼。
小黑当初是一直陪伴在主人身边的，主人决心离开的时候也把她打昏送到了龙族，她并不清楚林凤苒在知道主人消息的时候是个什么反应，但是……
看着林凤苒现在的模样，她想啊，她好像懂了那么一点点。
“我会回来的。”黎千白没想到林凤苒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笑道，“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呢？”
“那就好……”记得回家就好。
林凤苒平静下来之后，连忙松开自己的手，“抱歉，耽搁你的工作时间了。”
“没事，我先走了。”黎千白哪里会在意，打开门走了出去，又回头提醒，“不要去一楼的房间。”
这是命令，是不容商量的命令。
“我知道了。”
林凤苒一直目送着黎千白的身影消失视线里，然后才怅然若失地关上了门，回到餐桌，看着餐桌上特殊包装的清汤面，根本不知道要如何下手，碗的形状是没错，可为什么有一个盖子呢？要怎么样打开呢？
林凤苒犯愁，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腰间的佩剑，如果用剑挑一下，应该能打开的吧？
可是……要是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怎么办？
林凤苒考虑了很多，分析了种种的利弊，最后作出了决定，那就是——
饿着肚子，呆着等着黎千白回来。
等待人的滋味并不好受，而黎千白和小女孩形态的小黑却在寻人的事情上遇到了瓶颈。
小黑一路跟随着生死簿的指引，走到了一片寸草不生的森山老林里。
“小黑，你是不是找错位置了？”黎千白眺望着前后左右的方圆几里，根本就没看见半个房屋，甚至连动物都没见着一个，更何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