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角度是四分之三的侧脸,我穿了一件黑色的质感衬衣,照片里的我,似乎正在寻找什么,目光迷茫,面容沧桑,看起来有些憔悴。
还有一张两个人坐在破冰船上,并肩站在船头,对着一望无际的冰色海洋,露出牙齿笑得开心,背景里,船下露出一片漂浮着浮冰的水域,水里有着几只红色的精灵。
我捂住眼睛,眼睛那么潮湿,胸口那么闷,几乎不能呼吸。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那个人其实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只是在默默的注视着我。
深情的,凝望而不打搅。
☆、第七十章
70.
建筑总共有59层,每层有两个楼梯口,每个大门全部都需要输入密码和验指纹才能进入,电梯同样,到处都遍布了摄像头。
柠檬和雪村翔明显之前就有准备,一切查的非常仔细,每个人都得到了对应的身份,我假扮的这个人叫TLN,是个彻头彻尾的IT宅男,负责分析数据。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分成两人一组。
我和雪村翔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手上拿的是什么卡,总之这一次的行动是进行了完全的准备,仅凭着这张卡,刷通了所有的门,一路简直畅通无阻。
连弯道都少有,我们只是乘坐了几次电梯,穿过了两扇门,拐了一个弯,我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
我想见的人被放置在其中。
双手被吊起,头耷拉着,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散落在胸前,一(呵呵)丝不(呵呵)挂,像是耶稣被定在十字架上一样,被固定在玻璃罩的中央,他的全身看上去很白,白的很不正常,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干瘪的躯壳被吊在这里。
他的手腕上插着一根管子,背后也有一根管子,管子里蓝色的液体微微的发着亮光。
已经不知是死是活了。
我觉得疼,疼得发慌。
我手一软,手里用来伪装的数据本一下子从手里脱落,啪的掉在地上。
心中就很突然的那么的触痛。
你看,寒鸦,那么强大的一个人也有今天。
雪村翔已经走到十步开外,听到动静,回头拉住我的手,压低声音说:“沈少这不是寒鸦先生。”
四周的人似乎很忙碌,根本无人顾忌我们。
“......”
“请跟我来。”
我沉默。
雪村翔说:“沈少,这次行动并不是我们强求您来的,请您不要拖后腿。”
我皱了皱眉,掌心冰凉一片。
雪村翔的动作变得快了起来,我们又往里走了三层,我终于还是看到了那个人。
其实他没事。
这是一个单独的隔间,里面甚至连一个实验用的器具都没有,寒鸦在尽头,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听见开门声,一抬头就与我对视,目光鲜红似血。
“你来了?”他说道。
“......”
“你过来。”他又说道,从头到尾他都没动一下,端端正正的坐着,像是一个木偶。
我全部看在眼里,我问:“你是瘫痪了吗?”
他的眸光里带着温柔,他轻声说:“沈墨,你想让我恢复自由吗?”
我咬牙,“不想。”
他风淡云轻,声音一瞬间变得那么冷,他说:“那好,雪村,你把沈墨平安送回去吧。”
我冷笑。
看他的样子,就是明知道我会来,明知道我会来,就是为了问我一个问题?
一个已经有了既定的事实的问题?
我们——雪村翔,柠檬!这些人来不就是为了救他的吗?
问我想不想救他,是什么意思?
告诉我,你的命在我手里?
还是告诉我,沈墨你看我寒鸦现在受得苦够不够?你满意了吗?
还是......你只是在逼我,逼我忘掉苏秦,忘掉026,忘掉白!再把你不想走的罪名全部压在我的头上!
你真狠啊!寒鸦!
我笑完了,说:“我现在又想了。”
无功而返,这不是我的作风。
寒鸦目光一直盯着我,等着我的回答,闻言他笑了,很开心的那种笑,他笑得很诚然,“那你过来。”
明明就是一个落败者,却依然还能够这么自然的摆出上位者的架子,我真是服了。
我依言过去。
门外似乎已经被发现了。
也是我们一行十几人,全部都在十几分钟内潜入这个建筑,不可能一点动作没有,有动作就肯定会被发现。
雪村翔朝门口看过去。
我朝寒鸦走过去。
室内的灯光如昼,冰冰凉凉,照射的视线之内,全部清清楚楚。
寒鸦在我快走到的时候,伸出一只胳膊抱住了我。
我亲眼看到,有一排条状的,排布密集的针孔直接从寒鸦的胳膊里,硬生生的扯了出来,带着大片的血肉,那排针是直接连接在椅子上的。
细想之下,我大惊失色。
寒鸦埋首在我颈间,喘息,像是笑了,“沈墨,我有点累,让我休息会。”
我不敢动。
离得进了,看的清清楚楚,那椅子上,果真全部都是那种针管,连接着寒鸦的背,连接着他的大腿,手臂,所以,寒鸦才会那么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我也不知道多久。
我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心里难受到了极致,像是那么多天积郁的心情,在看到那些针管的瞬间全部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沈墨,你要哭了吗?”寒鸦用温暖的指腹摸了摸我的脸颊。
我恍惚的回过身,差点把寒鸦甩出去,下意识的意识到是谁后,又猛然的止住了动作。
我很冷静,“你值得吗?”
寒鸦沉默。
那沉默很难捱。
他笑了,“曾今的我不值得。”
这次又换我沉默。
为什么我觉得对话一次比一次的艰难。
我有点难耐的说:“你到底走不走?”
“走......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
“你不想?”
我怕他又说那些,你不想就不逼你的话,赶紧说了一句:“随你。”
寒鸦用可以活动,带着巨大伤口的手臂抱住我,“可能会有点疼。”
这是要吸血了吗?
我满不在乎的说:“我知道。”
寒鸦说:“我舍不得。”
“......”
他又说:“对不起......”
这句话,这三个字,从他寒鸦口里蹦出来真是意外的金贵。
而这三个字却像是一把刀一样,狠狠的,准确的插在了我的心口上,接着脖子上传来刺痛,下口真的不疼,他说的疼,到底是哪里疼呢?
他一边吸血,一边依次分离双手,背部,臀部,直到后来,我被他抱在怀里,站了起来。
我想这大概是我们之间最漫长的一次吸血,最起码有十分钟。
没有疼,却只有疼。
我迷迷糊糊的觉得,疼的不是他咬我的伤口,疼的是我的全身,哪里都疼,除了他咬住我的地方。
我在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寒鸦,我欠你的都还你了,你放过我吧。”
门外人声突然鼎沸,精锐的警报器就在那一瞬间狂响起来。
寒鸦抱住我,看着门的方向,他那漆黑的头发无风自动,有些许稀薄的红色在他的周身挥舞。
到底是谁来了,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寒鸦,没有给我回答。
我被阳光照射醒的。
光芒很温暖。
这一次,许久没见到的姜辉医生,又出现了。
他似乎变得清瘦了不少,浅蓝色的衬衣下变得有点过于瘦弱,他正在和另外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人交谈。
我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我的床靠着窗子,所以,整个人置身在光芒里,我不清楚这个房间的朝向,所以我并不清楚时间。
然后我在床头柜上看到有钟。
我笑了一下,有些习惯,养成了确实比较难改,更何况这些习惯形成的是那么深刻,恐怕一辈子都改不了。
我在阳光里重新闭上眼睛。
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在寒鸦的手里。
所以,当寒鸦出现的时候,我一点没惊讶,“你伤好了?”这话我的极其自然。
寒鸦坐在我床边,为我倒了一杯牛奶,“喝了吧。”
我也不拒绝。
“沈墨,累不累?”寒鸦问。
这问题问的有点奇怪,我这不是才刚刚醒吗?
我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你真的不准备放我走?”
“不准备,这辈子,沈墨你别想了,我告诉过你,这辈子你跟我,永远不能分开。”
我不说话了。
寒鸦开始说:“你还记得第一次我对你说的话么?”
“我对你说,沈墨,你这一辈,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一定会是我,我还没开始实现,你怎么忍心走开?”
我发现,他的口气变了很多,一点不像他的性格。
我问他:“这话谁叫你说的。”
寒鸦:“......”
“是,也许一开始,我确实有骗你的成分,我是想用一个理由去困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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