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简单的生活,但偏偏有人不愿意顺着我的意。
刚刚没太在意四周,才站了半小时,果然慢慢的就有人聚集了过来,有的人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对着我指指点点的,但是并没有靠过来。
李强沉重的劝诫道:“沈先生,你赶紧逃吧。”
逃?
逃去哪里呢?
况且有个人还在这个小区的七栋2单元503等着,他痴痴傻傻,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我只要一离开,这个人就只能彻底等死。
但是,是谁故意把我的消息放在网上,又如此大张旗鼓的刊登在报纸上?
他是想逼着我跳出来吗?
我着实觉得太搞笑,就笑了出来。
我老早以前就是个废人了,不是身体,而是心,碎掉了,却又被我自己捡起来,我麻木不仁的只想带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情感逃走,但偏偏有那么多的人要来找我?
K是为了我的血液。
韩暹是为了利用我。
现在这个发表舆论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真的是想我在一片地方完全无法立足下去吗?
我怎么没看见他以前发表舆论呢?
他难道是觉得我风餐露宿,翻着垃圾桶,任人虐待,打得头破血流,陷入昏迷,一遍一遍,每天每天的重复,这样的生活,才是我应该过的吗?
所以我现在的生活让他觉得刺眼,让他觉得难受。
有钱人,真好啊,可以唯心所欲。
看不惯,当然就不能让对方好受啊,不管砸多少钱都是值得的,图个心里舒坦嘛。
我站的脚发麻,才想起来苏秦的早晨还没喂,掉头回去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大群人,等车的,下车的,还有路过的,大概是因为人多了,大家都鼓起勇气来了,看见我一动,全部都围了过来,扑头盖脸的直接质问:“你是不是沈墨。”
声音刺耳而尖锐,跟菜市场吵架的大妈差不多。
想了想,我还真没听过菜市场大妈吵架,找了找最相近的,应该是每天在楼底下放广场舞的噪音差不多。
想着想着,我就笑了,我一笑,对面就疯了,手都快戳到我身上来了,“你看你看,这人变态,还笑!笑得多恶心啊!”
这叫我怎么回答?
我还真有点怕我随便说错一个字,就跟报纸上的变态扯到一起去。
“不就是变态吗?我今天还看见他打小孩!就在刚刚,我下楼经过他家门口的时候!”
这样一说,更不得了了,群众激动的不得了。
我皱起眉,想,接下来应该要动手了,我要不要报警?
要不要?
问了自己三遍,我捏着手机的手紧紧的握住,又松开,我嘲笑自己,有用吗?
还记得当时自己最初开始逃亡的时候,报警寻求帮助,被接回警局的时候,还很安心,但我最后见到的人最是长期板着一张脸的周淮。
我当时的那个心脏啊,跳的那个激动,差点死了。
当然,从那时候起,对警察的信任,一瞬间碎掉了。
“哎呀!刚刚我看见他把小孩抱给一个男人了,两人还商量来着,还买了份报纸!不会是在卖孩子吧!”
更多的手戳了过来。
我的手被人拉了一下,手机没握紧,直接飞了出去,掉在下水道的井盖上,有一双高跟鞋瞬间就踩了上去,手机没碎,高跟鞋的主人却被崴了一下,主人是个美女,美女的妆容很精致,秀声秀气的喊:“哎哟,这是报警电话,是要报警吗?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报警也没用!警察是人民的,是站在人民这边的,不是为了保护你这种人渣而存在的。”
我听了想鼓掌,说得挺好的,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大义凛然,嘲讽的恰到好处。
这种时候,我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大概因为我一直在笑,终于有人忍不住给我一巴掌,“我艹你妈的,让你个王八犊子笑!”
这一巴掌打的很结实,还是个男人动的手,但是为什么我就是不觉得疼呢?
再来,却被我握住了手腕。
不觉得疼,也不能老让人在我脸上动来动去的对不对?
但我这一挡,却又不得了,所有人激动的直接伸出手来,拳头,巴掌,乱七八糟,铺天盖地的全涌了过来。
手,脚,菜篮子,棍子,书,能活动的地方全都往我身上招呼。
我忽然......觉得那么累。
我想起,我在巷子里被混混打的时候,那时候只有五个人,现在有多少呢?
我才一睁眼,就被人打了一拳。
在人体最柔软的部位,很疼,疼的我蜷缩起来,拼命的护住头部。
整瓶的鲜牛乳早就变成了一堆碎玻璃。
苏秦的早餐没了,他会怪我吗?
安泽辰慌慌张张赶来的时候,我坐在鲜少有人来的楼顶。五月的风很凉爽,慢慢的吹干了一些我身上的血迹,变成一块一块硬质的干壳,头发被血凝成一块一块的,不对着光,都能看到暗色的红。
我耸了耸鼻子,伸手就找安泽辰要烟。
安泽辰大概想拉起我,但是我全身上下基本都是湿哒哒的血,他根本无从下手,只能手无足措的急道:“现在,我就带你去医院!”
我固执的说:“烟。”
安泽辰掏出烟,递到我嘴边上,又给我点火,火苗哆哆嗦嗦,但总算把烟点着了。
安泽辰说:“头儿,去医院吧!留这么多血......”
我觉得有烟了才算平衡了一点,语气软了下来,“我没受伤。”
“但......”
“血不是我的。”我打断他。
受了伤,却能恢复,这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能力,在安泽辰的认知里,这种人只能是特殊人群“血隐”。
而且,我也不想安泽辰踏入这一块禁地。
欲望,阴谋,与这些词汇相伴随的往往都是死亡。
但苏秦只有我和他,我没了,最起码还有他,所以能隐瞒就隐瞒吧,那么,就算哪一天,安泽辰为了探究我的身份而踏入那个领地,血族的人也绝对不会为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而我现在就要安泽辰什么不知道。
安泽辰不吭声了,大概是有点不相信我会动手伤害别人,表情复杂而震惊。
“我需要洗澡,我不能让苏秦看见我这样。”我弹了弹烟灰,说道。
而且也不能让保姆看到。
普通人看到都会害怕吧,就像那群被舆论蒙蔽了双眼的人们一样,他们在看到大量的血迹的时候,也会害怕我已经死了,最初的愤慨过后,又害怕法律的制裁,于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推脱责任的话,然后一哄而散,没有一个人想到为我拨打急救电话。
而我也根本就不能进医院,阴错阳差的正好顺了我的意。
小区安保差,也是有好处的,安泽辰花了不到三分钟就翻进了一户人家,为我开了门,我大摇大摆的洗了个澡,又不留任何痕迹的退了出去。
苏秦坐在门口,看见我的时候,稍微动了动眼珠,眼睛锁定在我的身上,他大概也不会注意到,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
也不知道苏秦会不会觉得今天我下楼取牛奶的时间格外的长。
安泽辰进门就给他打了个招呼,苏秦也没什么反应。
然而,在我靠近苏秦,抬起手的一瞬间,苏秦张开了口......
一如以往一样,我早上回来,拆开牛奶喂到他的嘴边的时候。
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不管大鸟有没有食物带回来,都会习惯性的张大嘴,等待食物的来临。
安泽辰瞬间捏紧了拳头。
我笑起来,摸摸苏秦的头发,对安泽辰说道:“我们还是尽快搬家吧,或者我离开......我已经被人盯上了。”
苏秦听不懂我说的话,表情很安详,没有牛奶,就又把嘴巴闭上了,顺着我的手掌磨蹭。
安泽辰也摸摸苏秦的头发,说道:“我们一起离开。”
☆、第五十章
50.
搬家,有用吗?
答案是没有。
从我出门,到我买机票开始,就有人一直汇报实时情况,他们明目张胆的在我眼皮子底下,盯着我看,拿着手机拍照,打字,只要看到我看着他们,又会很快的消失。
我哭笑不得。
我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可以随时变换移动的监视群体,只要我还顶着这张脸,我根本就不可能脱离监视范围。
家没有搬,但是也没有人再明目张胆的动手。
也有可能和我几乎没有出门有关。
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就在这里,这座小区里,有很多双的眼睛,每天盯着我看。
安泽辰每次来,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拉上窗帘,所有的地方的窗帘全部都拉上,屋子里透光不佳,他就把所有的灯全部点亮。
苏秦会在这种时候安静的看着安泽辰。
安泽辰会拿一本书过来,给苏秦将故事,童话,爱情,亲情,讲各种各样人世间的百态,苏秦每次都没反应。
我和苏秦独处的时候,还是偏爱把所有的窗帘都打开,把苏秦喂饱了,奖励性的吻吻他,然后把他放在阳台上晒晒太阳,病着的人老在室内养着,真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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