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渣攻的人 第一部完 (栎歌)

齐珺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小孩子的话通常没什么逻辑可言，说过也就忘了。
齐珺言说，他来了，说过便忘了。
萧以钰听，心里想，太好了，他来了，让我原谅了之前生活对我所有的刁难。
就这样记了一辈子……
顾盼生看着萧以钰满是泪痕的脸，心想，原来，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这种场景下，不是在北齐皇宫，只是他都不记得了而已……
命运总是这样，爱开老实人的玩笑。
为什么？因为好欺负呗……
顾盼生摇了摇头，背对着他俩，向远处走去，他想，这个幻境许是萧以钰编织的，所以他只有找到真真正正的萧以钰，才能出的去……
走着走着，身边场景又切换了，也是一个偌大的后花园，却是他熟悉至极的，北齐的后园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写哭了……萧以钰太让人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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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萧以钰，他不值得

他凭着记忆向园子后的那座假山石走去，还没走到便听到山石上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那熟悉的声音让他在原地足足怔愣了几分钟，他约莫猜到了那边正在做什么，身子不由得发起抖来，可最终他还是咬咬牙，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
他看到了正在齐康宁身下承欢的自己，齐珺言……
而此时站在山石下的，是叶云瑾。
他一袭月白色锦绣长袍，发只是简单的束了一半，眉头微微蹙着，正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冲山石上的齐珺言比着手势……
即使知道是幻象，顾盼生还是走了过去，绕过叶云瑾，爬上了山石，试图推开压在齐珺言身上的那个禽兽……
可是……推不开，手每次都是穿过衣袍而过。
顾盼生看着自己脸上痛苦的表情，想起以前自己每天晚上内心所受的煎熬，想起无数个日日夜夜自己跪在佛案前哆嗦着磕头，嘴里不断呢喃着，嫌弃自己脏……
想起很多很多……最后他只能对着躺在山石上的自己流着泪，不断的说，抱歉，我还是来晚了……
真的，对不起……
他或许真的是因为冷了很久，才会对别人施舍的一丁点温暖趋之若鹜……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顾盼生抹着眼泪站了起来，不明白为什么萧以钰的幻境里会有他自己和叶云瑾这段……
堪堪站起来之后，身边喘息着的齐珺言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人在山石下聊着天的人。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搭眼看去，惊喜的活捉到一只野生的萧以钰。
旁边还站着齐珺言……
顾盼生马上喊道，王爷，我在这呢……
边喊边挥手……
萧以钰置若罔闻，只是在跟齐珺言聊着天。
顾盼生呆住了，跳下山石在他们面前神经兮兮的转圈圈，可没有一个人把目光挪到他身上。
齐珺言在百无聊赖的望着天，而萧以钰则是神情专注的看着齐珺言。
顾盼生叹了一口气，心道，可能还没到时候，这个萧以钰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王爷……
这段对话，他是记得的，是在他和叶云瑾初识没多久，也是他印象里的第一次和萧以钰的对话……
只听齐珺言冷声道，“你是萧以钰？皇叔真是本事，连西凉的皇子都能请来赴这无聊至极的宴会。”
萧以钰笑着答，“殿下还记得我？”
齐珺言像是有多动症似的闲不住，他眼睛四处观望，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宴会上留意了一下。
萧以钰此时面对着顾盼生的方向站立，顾盼生能明显的看到，荡在萧以钰如墨的眼眸里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可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快的都差点让顾盼生以为刚刚自己看错了。
萧以钰依旧温润的笑着，如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能暖到人心里去。
可显然齐珺言并不这么觉得。
萧以钰勾着唇笑道，“殿下真是好记性，宴会上只是简单走了一遍过场，殿下便能记住我的名字。”
齐珺言漫不经心的敷衍着，“还好，我也不是……”
就在这时，齐珺言看到了迎面向他俩走来的男子，声音突然高了一个度，语气里满是惊喜。
“嘿！叶云瑾……”齐珺言大幅度用力的挥着手。
顾盼生和萧以钰也随着声音往远处看去。
刺眼的阳光下，叶云瑾身着一袭月白色坠着淡金色勾边的公子袍，微眯着狭长的桃花眼，唇边勾着浅浅的笑，气宇轩昂的走到二人这里站定。
齐珺言几乎三两步跳到叶云瑾身边，揽住叶云瑾的胳膊，摇来摇去，嘴里还说着，“你们这次来参加宴会也呆不了多长时间，怎么这几天一直见不到你？你去哪里了？”
叶云瑾僵着身体被他揽着，唇边的笑丝毫不减，语气里却尽是疏离和客气，“这几日家父带着卑职到处谈经论道，故而有些抽不开身。”
不是抽不开身，顾盼生看着叶云瑾眸底冷冷清清的模样，腹诽道，是你根本在躲着我，不想见到我吧。
你不是说，被我注视着，你会浑身不舒服吗……
齐珺言对叶云瑾的话深信不疑，拉着他开心的说，“走，你跟我去言德宫喝几杯，我还想让你教教我轻功呢…”
叶云瑾欲言又止，终是点了点头。
齐珺言拉着叶云瑾，没有跟萧以钰道别，也没有回头看萧以钰一眼。
萧以钰就这样一个人伫立在山石旁。如墨如画般的眉眼间，爬上了淡淡的落寞和忧伤。
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让顾盼生觉得，萧以钰是爱着他的，很爱很爱，爱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怎么办了，爱到手足无措锥心刺骨……
萧以钰这时忽然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顾盼生，眸光迷离没有焦距，嘴唇微张，似是对他说，又不像是在对他说。
他说，其实，这次宴会本没有我，是我，在父皇寝宫门口跪了三天，五天没有吃东西求来的，只是为了见你一面，见到你，才发现，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多年来守着记忆而活，有些事，你早就不记得了……
顾盼生呼吸一滞，他走上前去想要安慰萧以钰，却在此时，周遭景物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空空荡荡的小巷深处，立着一个孤零零的竹棚，竹棚边上伫立着一个少年，许是已经站了很久，他嘴唇都被冻的发白，牙齿抖得咯咯作响，手也哆哆嗦嗦的往袖子里伸。
顾盼生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那是肃羽，他的肃大哥。
顾盼生慢慢的走近，发现竹棚里侧还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一袭骚气的红衣，长的丰神俊朗的男子。
只听那个红衣男子缓缓开口道，“你就打算一直这么等下去，我真是看不懂你。”
肃羽看着巷子口，淡淡的说，“等，我相信，他会来的。”
红衣男子说，“要是我是你，我他妈直接去把他捞回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说。”
肃羽皱了皱眉头，说，“别乱说，我对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我只想他能过的好,假如他来了之后找不到我，我怕他会失落会难过，我不舍得让他有除了开心以外的一丝一毫的情绪，所以，我不走……”
红衣男子看着他，气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说了一句，“情深不寿，好自为之。”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肃羽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何尝不知道情深不寿，不过我相信他会来的，他在叶府有一劫，他会需要我的，一定会的……
叶府，一劫。
顾盼生听到这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刚刚说的那个他，是自己……
肃羽对他，莫非……
这时骤雨突降，一道道惊雷自天边响过，轰隆隆的声音震的顾盼生脑仁儿发疼。
他捂着耳朵缓了一会之后，抬起头，发现画面又变了，这次是在一处幽林小径里。
萧以钰半跪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剑，他的旁边躺着两具冰凉凉浑身是血的尸体。
萧以钰同样浑身是血，在刺骨的寒风中哆哆嗦嗦抖个不停。
这是萧以钰第一次杀人，杀的是他的两个知交好友。
这些年里，萧以钰不是没尝试过去交朋友，因为齐珺言告诉他，一个人没有朋友，是会孤独死的。
齐珺言的话从来都如同圣旨般，他除了照办，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可是这些朋友，不是别有用心，就是不怀好意，包括这两个假模假样与他为善，暗地里却跟萧以煊来往密切的‘好朋友。’
雨水顺着萧以钰的发丝流到他的脸颊上，冲淡了他脸上斑驳的血迹，萧以钰抬头，目光迷离的看向顾盼生的方向，说了一句，你来了。
顾盼生吃了一惊，问道，“你能看见我。”
萧以钰却答非所问的说，“对不起，我体内药蛊发作了，我控制不了力量，让你看到这么多不同的我，很烦吧……”
顾盼生摇摇头，说，没有，一点都没有。
萧以钰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嘴里还在说着对不起。
三个字，反复的说，没有停顿，声音也不大，近似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