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去掺和这件事,雅兰的事情已经让他非常难受了,他甚至再次后悔进入九院实习。想法总是过于美好,可现实又有谁知道。
下午的时候,陆柏乔接到森田赤和的指示,代替他去花店买一束香水百合。
用脚跟想想都知道,这束花是给谁买的。
一条街外就有一家挺大的鲜花卖场,一年四季都有各种姹紫嫣红的花骨朵儿,滨海人民活的很有情调,所以这家卖场规模一直都没缩减。
陆柏乔站在一排百合桶前,有些犯难。森田赤和告诉他要买香水百合,但没告诉他要买什么颜色的,买几朵,含苞待放还是完全绽开,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AKA的粉丝吧?”
这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向他打招呼。陆柏乔回头过去,正好看到了戴着墨镜的赵雅兰,对自己微微一笑。
“赵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陆柏乔装作不在意,云淡风轻地问道。
赵雅兰把墨镜推上去,走到陆柏乔旁边,看起了花。
“AKA让你买花是吗?看来他还挺信任你的。”赵雅兰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撩到而后。
陆柏乔不知道她是何居心,没有开口回答她。
赵雅兰看了一会儿,挑拣了几支,放到陆柏乔手里:“就这六指吧。你拿过去带给他。”
“这……”陆柏乔看了一眼手里的花,“这样真的可以吗?”
“赵小姐,你这么做真的可以吗?”
赵雅兰听到他这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别的意味。陆柏乔捏着花,认真地看向她。
“当然可以!”她突然笑了,“AKA从来不喜欢花花草草这些玩意儿,只有我才喜欢香水百合。不过我只喜欢粉色的那种,不喜欢黄色的,太俗气了。而且也讨厌一次送很多,你拿六支过去正好。是他没有说清,不过你一次到位了,他也会很开心的吧。”
说完这句话,赵雅兰也没再多做停留,看了一眼手机就和陆柏乔道别了,她匆匆地消失在了卖场门口。
刚才那句话,是陆柏乔有意问的。他喜欢赵雅兰的音乐,也多多少少偶像化了这个人。自然是会在这样的场合质问的,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爱豆,就算是前爱豆,在心里留下污点。
即便他知道,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干净的人,绝对干净的爱,可他还是要问。
中午十二点,陆柏乔就被一条信息直接召唤到了陈北海的办公室。
还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他战战兢兢地打开办公室大门,却发现里面站着他昔日的女神,卖场里才见过的赵雅兰。
她摘下宽边墨镜,朝他颔首示意。
赵雅兰让他坐下,自己也拉过一张扶手椅,“你也是我的粉丝对吧?”
陆柏乔内心不知所措,只能点点头。
“你别紧张。我这边不会为难你的,毕竟你也算我为数不多的国内粉丝。”赵雅兰把墨镜放在桌子上,轻轻叹了口气,“我离开这里已经有十多年,几乎已经无人再认识我。虽然这也是我正希望的。”
陆柏乔不知道赵雅兰是朝重人。她网上的履历中只是含糊说明了一下,赵雅兰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去往西方发展的。这么说来,她一开始就有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为了避免国际争论吗?
二十年前,朝重曾经在一项重大国际事件上有过一些不好的影响,那时去往他国的艺人们多多少少都与经纪公司签下类似的保密协议。陆柏乔觉得背后另有蹊跷,但并不方便多问,只得等待赵雅兰继续说下去。
“我认识AKA的时候已经三十二岁啦。真的已经不年轻了。”赵雅兰脸上带有一丝怀念,“那还是他们第一次去西奥演出,我当时正在拍那部《南灯》,对,就是第二部燃灯卷。”陆柏乔记得那部小说改编的丧尸电影,他还为其中某些场景特意找了原着观看。
“同剧组里有小姑娘特别迷恋ONE DAY DREAM,买了几张VIP票,结果临时有事情去不了了,就拿过来请我和经纪人去看。我当时脱离圈子已经很久了,听她介绍了很久,突然就想要去看看。然后就在演唱会上看到了他。”
雅兰看着陆柏乔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没错,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他当时真的很有活力……大概二十五不到吧,还留着寸板头,舌头穿环,一副张狂小生的样子,可我当时就不知道为什么就看呆了。”
赵雅兰脸上的表情带上一点自嘲:“曾几何时,我自己也是台上的主宰,却一头栽向一个比我还要年轻,还要张狂的人。我知道你一定是觉得我是寂寞了,忍不住婚内出轨的吧?”她突然说出了要点,打得陆柏乔措手不及。
“没错,婚内出轨是事实。这一点我不去辩解。剩下的事实,你姑且听着,再决定要不要讨厌我。”赵雅兰本想点烟,但看到墙上的禁烟标志后放下了打火机。
“阿多尼斯·卡米亚是我的恩人,他曾经在街头把我救下,让我从饥饿与窘迫中逃离出来。我本以为他最后与我会成为朋友,但他的父母一直逼迫他让他安定下来,而他素来无拘无束,不愿意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于是选择我这个毫无背景的人作他的挡箭牌。我们之间可能,有那么一小时,一个月有过可能,但是呢……”
“他害怕这种协议婚姻中诞生的情感,于是选择远远离开我,越远越好。他说,只要他的父亲去世,就与我离婚。但是现在又反悔了,因为我名声在外,离婚会造成他公司的股票暴跌,结果一拖再拖,一直拖一直拖……”
雅兰抬头问陆柏乔:“换做是你,会愿意和恩人撕破脸皮分手吗?还是说愿意为他守这样一个有名无实的‘活寡’?”
陆柏乔张了张口,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换作是他,会怎么做?
他是这样一个人,会为了朋友四处奔走,甚至是陌生人的好意他也必须偿还。恩人?要他义务劳动三十年都是有可能的。一个人当惯了好好先生,自然难以从那种状态里逃脱出来。
这真是一道地狱难度的选择题。换做谁都不好做出抉择。
陆柏乔失魂落魄,背着书包穿过手术室走廊往外走的时候,一不留神撞到了人。他抬头赶紧道歉,发现对方也是个同样失魂落魄的年轻人。对方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连看都不看陆柏乔就往里面去了。
他心觉奇怪,转身就想继续往外面走,结果刚一回头就“砰”地一声撞上了厉柯严。
“小姑娘,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还是你那个什么小歌星终于接受你了?”
厉柯严的口罩和手术服还没脱掉,上面甚至还沾有上一位患者的血液和□□。他满嘴牢骚,骂骂咧咧的,可就是这样几句话,让陆柏乔突然松了一口气。好像将死的树木终于盼来甘霖一般。
瞬间陆柏乔就吃了一记毛栗子:“想什么呢?准备一下马上陪我去吃饭。”
……嗯,需要纠正一下,应该是懒洋洋的蚊子头顶突然响了一巴掌。
他吃疼得紧,不服气地摸了摸后脑勺,可看着那个迅速解开、甩掉手术服的身影,面色却又瞬间缓和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去,和自己的导师攀谈起来。
没有人能一直扮演“好人”,人缘社会牵扯,自尊迷恋作祟。这不是什么难理解的道理,给予越多,掠夺越多。父母往往不忍心告诉孩子们残酷的真相,因为他们迟早会自己面对。
陆柏乔想,或许每个人都要自私一回,但是方式大相径庭罢了。他有点好奇,这回又会是谁成为“被自私”的那一方?
还是说,真的有办法,从只为自己的角度出发,却成就了两个人的未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香水百合:花语有很多,最让我心动的是伟大的爱,不会磨灭的情感以及伴随死亡而永恒的美。
☆、第十四回
作者有话要说: 假条,下周有考试,二号三号停更,四号晚上八点更新。大家新年快乐哈。
死亡并不可怕。
有很多人直到去世都没能真正面对死亡,无法领会其中真正的含义。因为这也不是一件轻松而简单的事,需要不断去看去想,去参悟去怀疑,有时候甚至需要亲身经历才能明白的一件事。
它只是包含了无数所思所想,无数复杂的人世间情愁,被无限妖魔化了,以至于大家都闭口不提。
就如同这个世界本身那样,无人说得清楚,自然本身就无人得以了解。
人们啊,花了太多时间沉沦在红尘里,活成了另一番模样。
赤和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陆柏乔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直到现在雅兰也没有告诉赤和自己身份,陆柏乔明白这是为什么。
森田赤和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过大的刺激,谁都不知道雅兰的消息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和几位医生确认过之后,大家一致同意不告诉赤和真相。乐队里也只是说雅兰是海外富商,他们三人没什么心机,注意力都投在赤和身上,顺理成章地相信了。
陆柏乔惊讶于雅兰做事的效率与严谨,想想也是,她自出道以来就没在作品方面出过差错,在《南灯》剧组跟进的时候甚至要求亲自到达拍摄现场,为的就是把场景与人物情感彻底融入背景音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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