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远觉得方知谨大惊小怪,“我们镇上结婚早,有的女孩儿十八都生孩子了,当初我还说早点儿混出头,然后接她来给我做助理,谁知道她不等我。”
边梅雪找不着了,含糊道:“粉丝会给你辟谣的,再说又不是就你一个人被挖料,我五年前才一百斤的巨瘦照还被扒了呢。”
出道一个多月了,好像第一回这样人全着说说笑笑,你怼我我怼你,吃完可能又开始假惺惺了,但是这会儿的惬意和开心也是真的。
估计每个人都想过那么一下,他们彼此会有交心的一天吗?
广告拍了一天,夹心糖吃了五十多包,回宿舍时坐在面包车里都猛喝水,也没人说话了,嗓子太疼。霍学川现在回忆起甜味儿就想呕吐,拿手机准备订点儿饭,但是懒得说话,于是群发信息:吃什么报一下。
晚饭就在宿舍吃外卖,边梅雪要了两份腊肉饭,欧拉是黄瓜三明治,元远是炒河粉,谢经年是牛肉面。有的在房间吃,有的在沙发挤着看电视,霍学川和方知谨守着一盒披萨,只能相顾无言闷头吃。
还剩三块儿的时候就要拼速度了,方知谨拿起一块儿咬了一大口,这口还没嚼完,就见霍学川把那两块儿摞在了一起,然后卷成卷吃了起来。
“你丫吃鸡蛋灌饼呢?!”
霍学川特欠:“你怎么知道?”
他们吃完还要去公司练习,因为接了几个演出,有商演有义演,相当于给出道专辑做个二次宣传,然后看形势办个小型签售会。
练习到深夜,实在累了就躺在地板上休息,这会儿没人看着全凭自觉,对自己要求高就多练会儿,不练也没人管。霍学川对着镜子比划,动作僵硬难看,感觉没治了。
跟谢经年练完歌的方知谨从录音室过来了,他拧开瓶水站在墙边喝,后来看不下去了,走到霍学川旁边说:“你怎么那么硬啊。”
霍学川抢过水喝了一口:“你怎么不是说我大,就是说我硬,你想干吗啊。”
他俩在镜子前抬杠,那几个叫了他们一声,问回不回去。“我陪他练一会儿,你们先走吧。”方知谨应了一句,其他人闻言便拿上衣服先回宿舍了。
跟之前那晚一样,不过那次是霍学川陪方知谨练歌,这回倒过来了。他俩并排站在镜子前,打开伴奏从头跳了一遍,然后分解动作,方知谨一点点纠正霍学川的问题。
“你扭胯干什么?这儿老师没让扭。”
方知谨微微脸红,说:“这是个人风格。”
“什么骚情风格,冲十几岁的小姑娘做这种动作合适啊?”
“小姑娘们就爱看这样的。”方知谨反驳了一句,“你不会就算了,腰不好不会动就明说,又没要求你做到。”
霍学川骂道:“我不会?你他妈想试试?”他拉住方知谨的手腕往前一甩,等方知谨抓住镜子前的扶杆后便覆在对方背后,把人困在身前再腰胯挺动,直接撞在了对方屁股上。
方知谨本低着头,这时抬起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随后再对上霍学川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说:“队长,猥亵队员会被退团么?”
霍学川握住方知谨的腰:“这就猥亵了?那干脆再强个奸吧。”
镜面上蒙了一层哈气,方知谨看不清自己的脸了,也看不清对方挑衅的神情了,他被霍学川掐着腰锢在怀里,发心还被霍学川用鼻尖点着。
“我`操,你俩干吗呢?”推门声响起,边梅雪出现在门口,惊着了。
方知谨用力挣开,正好霍学川也松了手。他们分开半米靠在扶杆上,霍学川问:“练舞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边梅雪的目光在二人之间移动,说:“我耳机落下了,回来拿,你们现在走么?”
“走。”霍学川应完就去边上拿外套,然后扭头看向方知谨,神色如常。方知谨仍靠着扶杆,面上也仍带着红晕,说:“我再练一遍,你们先走吧。”
周末去中心广场义演,完了还有募捐,他们没像往常那样打扮夸张,只是穿着统一的公益宣传服。现场除了普通观众,还有专门来看他们的粉丝,欧拉和元远没分开过,不是一起发宣传单,就是一起捂着嘴笑,当然,拍他们俩的镜头也没停下过。
工作人员还在布置现场,两侧的灯架被推来推去调整位置,现在天没黑,等黑了开灯才显效果。方知谨在角落练歌,但是声音很小,他有些胸闷,怕一会儿表演的时候没粉丝喊他的名字。
让他妈给弄出心理阴影了。
七点左右天色渐暗,演出也开始了,主持人在台上讲话,他们在后台等着上场。台下坐满了观众,有一些姑娘举着“地雷”的灯牌。
“好,下面有请第一组义演嘉宾——delete!他们将为大家带来最近的大热歌曲,《六月因果》!”
霍学川打头,谢经年殿后,这样上台后正好和跳舞的站位一致,几步台阶了,他们和正下台的主持人擦肩,欧拉怕踩到对方的裙摆于是贴着边走,突然身子一偏失去了平衡。
方知谨只看见摇晃的欧拉拽了下灯架,十几条交错的线不知道哪条被抻紧了。“小方哥闪开!”元远在身后惊呼了一声。
一只灯箱砸下来,方知谨右边的肩背顿时剧痛,他弯下.身子去,半个身体都麻了。
欧拉惊慌又无措,不停重复着“对不起”。方知谨挤不出笑了,他低着头没有回应,这时入眼一双手,他被托着腋下弄起来,抬眼看是霍学川。
“动一下试试,不行现在就去医院。”
他试着动了下,应该没有伤到骨头,旁边工作人员已经把灯弄好,他说:“没事儿,上场吧。”
《六月因果》的音乐响起,他们开始跳舞、唱歌,欧拉仍然紧张,霍学川在旁边提醒他集中精神。方知谨的动作已经没了意识,每一次抬臂弯腰都疼出一身冷汗。
灯光那么亮,他的位置那么显眼,观众应该会记住他吧,那他就值了。
义演结束直奔医院,确定没伤到骨头后大家都放了心,欧拉被抖哥骂完更蔫儿了,一路扶着方知谨不撒手,到宿舍后还非要给喂饭。
“你别这样,我不是没事儿吗?”方知谨又挂上了笑容,他左手端起碗喝粥也不影响什么,“你又不是故意的,要不你给我放洗澡水去吧,我喝完粥泡个澡。”
欧拉减轻了心理负担,放完水还把毛巾摆好。方知谨洗了澡费劲穿好衣服,但是实在抬不起手吹头发,草草擦了下就回房间了。
“你是不是得擦点儿药?”边梅雪说着下了床,然后把刚才在医院开的外用药拿出来,“你坐下,我给你擦。”
方知谨本来不想,但是他自己确实擦不了,而且对方都准备好了,他也没办法找别人去。睡衣扣子解开,他脱下点儿露出肩膀,但衣服仍在手臂上挂着。
边梅雪把药倒进掌心一些,然后抚上了方知谨的肩膀,方知谨被冰得哆嗦了一下,边梅雪见状靠近一些,说:“是不是冷啊,我给你揉揉就热了。”
方知谨微微前倾,不想两个人离太近,边梅雪的手已经移动到了他的肩胛骨上,在他后面画着圈儿揉。
“小方,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方知谨淡淡地回答:“卖衣服的。”
“叔叔阿姨一起么?感情真好。”
方知谨说:“我是单亲家庭。”
“对不住,我不该问。”边梅雪又靠近一点儿,然后揉着方知谨的手向上移动,扣住了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隔着睡衣放在了对方的腰上,“以后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我帮你。”
方知谨顾不得肩背的疼痛了,他费力抬手挣脱,迅速下床挪开一步。边梅雪笑着看他,好像以为他害臊,他尽量平和地说:“谢谢你帮我擦药,我觉得好多了。”
边梅雪慢腾腾地把药收起来,又慢腾腾地回自己床上了。方知谨关了灯再次上床,侧躺着不让伤处被碰到,他想起之前录节目时边梅雪瞄女主持人的胸,再加上刚才那出,合着死胖子男女通吃。
边梅雪在黑暗中笑了一声,带着点儿嘲讽。方知谨愣了一下,随后睁大眼睛明白了,是因为那天在练舞房,边梅雪以为他跟霍学川“关系匪浅”,也以为他风`骚放`荡。
可能还以为他谁都能上。
方知谨手脚冰凉,又有点儿想笑,他知道娱乐圈乱,但没料到任谁都会被想得那么脏。
熟悉的呼噜声又响起来,他试着入睡可是一直失败,客厅和其他房间的灯都黑了,他忍着痛坐起来,然后悄悄出去了。
本以为外面没人,却没想到霍学川坐在沙发上,看他出来,对方朝他招手:“正想叫你呢,过来。”
他过去坐下,看霍学川拿着毛巾,问:“干什么?”
“好点儿没有?”霍学川说着轻轻撩起了他的睡衣,然后从下面伸进去,把有些烫的毛巾敷在了他肩上。霍学川敷好后抽出手,说:“肿了,我查了查得热敷,你敷着吧。”
方知谨幽怨地说:“你怎么不连药也给我擦了。”
霍学川心说怎么蹬鼻子上脸呢,说:“我洗完澡出来见药没在外面,估计拿屋里自己擦了,你不早说。”
方知谨感觉没那么疼了,他推霍学川走开,说:“我又想睡沙发了,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