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士兵已然发现异状,不少人正过来支援,饶是如此,戚烈的马也于混乱中被羌人一刀砍断右前腿。
战马倒下时,戚烈几乎于瞬间跃起应对,然而就在这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里,便有一支箭矢流星般射来。
箭尖抵达的那一刻,林郁蔼飞身挡在戚烈身前,跌落在他怀里。
“华锦——!”
戚烈怒吼一声,目眦欲裂,一手揽住林郁蔼,足尖于半空中点在一人头顶,跨坐上林郁蔼的战马。
“掩护!”
戚烈又大吼一声,将林郁蔼以马鞭绑在身后,从副将手里抢过弓,猛地一扯缰绳,驱马于人群中横冲直撞。
戚烈挽弓,没有羽箭,便用自己的佩剑当箭,弓弦几乎张成满月。
“咻——!”
漫天火光中,这柄剑如同流星划裂夜空,呼啸着射出。
拓跋狰应声倒地。
沉闷压抑到极点的战场,直至此时气氛才有了波动。
大庆军士欢呼一片,羌人主帅被射杀,气势瞬间如山崩。
戚烈眼中猩红一片,说出来的话仿佛都带着嗜血的味道:“传本将令,杀无赦!”
话毕,他将林郁蔼紧抱在怀里,控马疾驰回营地。
……
“嘭!”
戚烈的营帐内一声巨响,八仙桌应声碎裂,他一把揪住军-医的领子,吼道:“你不是说伤口不深吗?!为什么流了那么多血!为什么华锦还不醒!”
他的表情犹如丧偶的困兽,喝问到最后,激动的情绪令他体内内力肆虐无法收敛,竟震得军-医口鼻处都溢出了鲜血。
军-医被他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额头冒汗,哆嗦着说:“下官,下官……给林大人诊断,确是未伤到脏器,只是皮肉伤……下官,下官也不知道……”
“庸医!滚出去!”戚烈吼道。
那军-医听了,立即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
戚烈大口**着,胸膛剧烈起伏,他此刻体内已气血不稳,正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
他上了床榻,将林郁蔼紧抱在怀里,不停亲吻他,喂药时自己先喝了,再哺喂给他。
半夜时分,林郁蔼发起烧来。
戚烈暴怒之下险些杀了军-医,还是几位副将拦住他,这才没有没有酿成大错。
戚烈亲自替林郁蔼擦身,吻遍他全身的肌肤,一直到他的烧退下去,戚烈才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赤-裸着身体,让林郁蔼睡在自己怀里,两人的皮肤紧紧相贴。
戚烈整夜没有合眼,天色渐亮,他轻吻着林郁蔼的唇,双目里痛色浓郁,嘶哑的声音带着乞求,低声呢喃:“华锦,你是在怪我从没有许诺过什么吗?我从来信奉说不如做,你若爱听,不,你若肯醒来,我便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我食言,便不得好死。”
“真的吗?”
“华锦!”戚烈一愣,继而狂喜,紧紧抱住林郁蔼,眼眶充血,激动得语无伦次,“你醒了!饿不饿?疼不疼?还冷吗?我这就吩咐人给你弄吃的,对了,还有大夫,大夫——”
林郁蔼叹息一声,笑着打断他道:“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这么啰嗦。”
说完这句,他才睁开眼睛,目光直直对上戚烈的眼睛,戚烈双眸紧锁着他,仿佛连眨眼也舍不得,深怕一眨眼,林郁蔼就会消失似的。
熹微的晨光里,戚烈脸色泛白,只是一夜而已,他看上去就像是瘦了许多,胡渣长满下巴,沧桑不已。
林郁蔼伸手摸上戚烈的脸,心疼地说:“你傻不傻,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戚烈握住他的手,放在唇上亲吻,眼睛依然紧盯着他。
“我的伤根本就不重,说起来还是你救了我,”林郁蔼说着,摊开右手手掌,戚烈送给他的那块蟠龙玉佩四分五裂地躺在他手心里,“若不是它替我挡了一下,这会儿我就真死了。”
戚烈握住他的手说:“能护你性命,它也算有点价值,碎了就不要了,我再送你一个。”
“不,我要留着,好歹也救过我一命,”林郁蔼摇摇头,又道,“其实你载我回营的时候我就醒了,不过看你那么紧张样子,就想逗你玩玩,假装昏迷不醒,结果……”
说到这里,林郁蔼难得的愧疚了一下,才又道:“后来吃了药,营帐里又暖和,还知道你就在我身边,昨夜才睡了小半夜就上战场,我一犯困,结果就睡着了,害你担心了整晚……”
“你敢骗我!”戚烈见他的唇一开一合,因被自己几乎吻了整晚而红润无比,心里也不知道是怒火更多,还是欲-火更多,只觉得胸中鼓胀,咬牙切齿地吼道,“老子□□你!”
“你在军-中待久了,怎么连这种粗话也学会了。”林郁蔼先是一愣,又挑眉笑道,“来啊,你不怕我的伤口裂开吗?唔……!”
戚烈堵住他的唇,两个人本来就都是赤身裸-体,戚烈就这自己那里早已流出来的液体,狠狠顶进林郁蔼身体里。
进入之后却一动不动,林郁蔼被他撑得难受,声音破碎,“你这禽兽!”
戚烈不说话,吻一遍遍落在林郁蔼的肌肤之上,逼得林郁蔼气喘吁吁地求他:“阿烈…你,你动一动……”
戚烈闻言,才放纵自己,肆意征伐……
☆、第55章
林郁蔼抱着剑在地上坐了很久,窗外天渐渐黑了,书房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他这才站起来,轻轻摸了摸剑鞘,把它放了回去。
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林郁蔼下了楼,保姆见了他赶紧把锅里一直热着的饭菜盛到餐桌上。
林郁蔼坐在餐桌前,对着一桌子自己平时爱吃的菜,完全没有食欲。
最后勉强吃了一点,上楼泡了个澡,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嗓子疼得难受,弄得他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郁闷了,吃了几片药,连话都不想说了。
林郁蔼坐在钢琴前尝试着给陈沐然写曲子,弹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找不到灵感。
最后他猛地一拳砸在琴键上,烦躁地捂住脸。
他抓过手机来看了看,有几条服务号的短信,微信里加的几个群里有新消息。
没有未接来电。
他的目光落在联系人里“戚”这个字上面,手指点开操作选项,落在“删除”上,停留了许久,最后又滑开。
他按了“返回”键,过了一会儿又点开了联系人选项,按了“删除”,系统弹出选项:确定要删除联系人吗?删除/取消。
林郁蔼犹豫了一会儿,按下了取消。
接着他把手机正面朝下扣在钢琴顶上,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杜政端了杯泡着几颗胖大海的茶过来递给林郁蔼,试探着问道:“郁蔼哥,没有灵感的话,要不趁这个机会出国走走?也快一年没去散心了。”
林郁蔼每一次写新专辑的时候,都喜欢出国去,到没人认识他的地方,也不开手机,不跟任何人联系,消失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再出现。
他端着杯子喝了口茶,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算了,这张ep已经有点想法了,等哪天真写不出歌来了再给自己放个长假。”
他站起来把杯子递给杜政,自己走到壁柜前。
“你和戚董——”
“掰了。”杜政还没有问完,林郁蔼就打断他。
林郁蔼不想说这个,拿下壁柜上那只白瓷的埙凑在唇边。
埙发出长长的“呜”声,起调荒凉,转音之后紧接着是一段哭腔,与杜政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杜政却觉得这次听的感觉与上一次不一样。
上一次他和任子晋都能听出来林郁蔼心情低落,埙的哭音吹出来,就好像真的是他的心在哭泣一般。
而这一次,杜政觉得这曲子听着没那么悲伤,那种仿佛从心底深处透出来的荒凉没有了,隐隐带着点儿期待。
林郁蔼把这首曲子吹了几遍,慢慢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坐到钢琴前继续尝试着谱曲。
一旦进入状态,他就会投入进去,经常忘记时间,助理和保姆都不敢打扰他,早就回了自己房里。
除了钢琴之外,他还会站起来去找其他乐器,有时候是吉他,有时候是小提琴或者别的什么。
一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来,林郁蔼才猛地回神,从工作状态中清醒。
他给戚烈设置的是特殊的铃声,这会儿手机正发出那段音乐,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在原位一动不动,想接,又不想接。
铃声响完,才隔了几秒钟就又响起来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这段音乐锲而不舍的响着,电话铃声响到第四遍,林郁蔼终于拿过手机,接通。
“晚饭想吃什么?我过来接你。”电话那头,戚烈醇厚的嗓音响起来,听上去沉稳平静,与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没有区别,这让林郁蔼有种他们昨晚的吵架只是他自己臆想的错觉。
可惜事实并不是如此。
“戚先生,协议的日期到了,我们结束了。”
林郁蔼开口说话,他本来就嗓子不舒服,又加上一整天都没说过话,这会儿嗓音嘶哑得仿佛是得了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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