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隽廷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柏律只好抬起头,对上那双灰色的眼睛。
“为什么要这么做,”谢隽廷问,“讨好我。”
“我希望你喜欢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可是要跟我在一起的人,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你讨厌或者对我很冷淡,我在这里就会过得很难受,处处碰壁,所以当然要讨好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现在得靠你活着……”
这是事实,他也不觉得这样是耻辱,因为在柏律看来,讨得谢隽廷喜欢,只是为了自己能在谢家得到一定权力的手段而已,就跟吃饭喝水是为了活下去本质上没什么区别。而且,谢隽廷年轻英俊,有身份有地位,性格虽不是平易近人,但也不至于非常难相处,最重要的一点,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做事有逻辑和原则,才不会像柏宸那个疯子,行为都难以预测。
柏律当然要找自己能控制的人下手。
只要讨得谢隽廷欢心,就能在谢家好好立足,何乐不为。
最重要的一点是,谢隽廷的身份让他有权利销毁很多信息,柏律想要他帮自己。
“你想让我做什么?”
柏律发现,其实那双眼睛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看起来很冷,如果带了少许感情在里面。
“现在不说这个好吗,以后什么时间说都可以的,现在……”柏律刻意把自己声音压低,显得很暧昧,“去床上好不好?”
谢隽廷没有说话。
柏律又道:“你想在这里也可以……”见对方迟迟没有任何动作,他想了想,主动分开腿并且抬起其中一条,轻轻地压在对方身上。
“要我自己动的话,还是去床上,这里位置小了点……会掉下去。”
面对几乎就要坐到自己腿上并且还□□的身子,谢隽廷依旧能克制得住。
他的*也很奇怪,只要那个临界点没到,就可以一点反应都没有,可一旦过了那个临界点,又很难停下来。
“我得知道,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必须告诉你,抹掉一个人的存在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更不是我动动手指就能解决,这个权限是不可能轻易开放的。”
“嗯,”柏律沉吟了一下,暗示道:“但凡事总会有例外的,你就让我做那个例外可以吗?”
他解开了对方的扣子,把手探进去。
“谢先生,帮我。”
“没有例外,我帮不了你。”
“你可以。”
谢隽廷没有回话。
柏律怕他不悦,好不容易才让这个大少爷不排斥自己,第一步走好了后面的都可以慢慢来,他可不想破坏现在的氛围,只好转移话题,“这个忙实在帮不了就算了,但你可以在别的地方帮我……”
“比如?”
“至少可以喜欢我一下。”
柏律眨着眼睛望他,那双眸子似乎也沾着湿气,异常水润。
“或者亲我一下,你还没亲过我。”
沉默一会儿,谢隽廷问:“你要哪种喜欢?”
“哪种都可以,只要是你……”柏律压低声音,垂下眸子,那神情有种湿漉漉的媚意。
谢隽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虽然很细微。
柏律弯下腰,一再凑近,“抱我嘛,有点冷……”
这种乞怜的姿态竟毫无委屈和低俗之感,诱人的同时还很坦荡。
谢隽廷终于收紧双臂,将人搂紧。
柏律已经坐在了对方身上,把胸口靠近对方嘴唇,于是亲吻就从胸膛开始,流连一会儿后径直往下……
沙发再大都不够,情.欲一旦上来,还是要去床上才能施展。
随便哪种喜欢都可以,只要是你。
那时候听着是动人的情话,可现在回想起来,却都是不爱的证据。
从始至终,柏律只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也从未遮遮掩掩。
但谢隽廷偏偏放不了。
夜晚的冷风从阳台一阵阵灌进来,室内温度不高,坐久了产生凉意。
谢隽廷睁开眼睛,感到一阵轻微的头疼,走过去把阳台的门关上,顺势朝外看了一眼。
偌大的庭院一片漆黑,有零星的灯盏亮着,四处静谧。
掌心和玻璃窗一样冰凉。
第二十九章 攻君是预言小能手
29
程奕扬这几天状态不好,家里没了点点,几点回去也无所谓,更没有了开门那一刻的期待和放松。不知是否因为太累还是思虑过多,这几天经常睡不安稳,每每在半夜惊醒,冷汗连连。
今晚又睡不着,胃部痉挛好长时间。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下去,下意识地朝小卧室看了一眼,一片漆黑。
和以前点点酣睡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那种巨大的失落感让他产生了烦躁。
那一刻他终于懂了,为什么当初辛尧可以隐忍多年不去报复,现在想来或许并不是懦弱,只是为了俩孩子。或许他也想过要柏家还债,但那时候孤立无援身体状态也很差,报复根本无从谈起,而且最重要的是,怕牵连孩子。俩兄弟能平安快乐地像平常孩子那样健康长大,多委屈他都愿意忍。
程奕扬不自觉地握紧杯子。
他的好耐性和脾性都是在别的事情上,唯独对谢隽廷,真是烦躁不安,越想越恼,甚至想直接摊牌,然后质问,这孩子明明是我生的凭什么要被带走而且还没有还回来的意思!
是的,他是欠了他的债,但该还的早就还清,还要怎样?为什么人都死了还不放过!
这么大费周折煞耗精力苦苦追索一个已经死掉化成灰的人,简直不像是谢隽廷原本的作风。
好在那一瞬间的恨意和冲动很快被他强制压了下去。
情绪冷却后,程奕扬关掉客厅灯,走回卧室,坐在床头,斜着身子靠在那儿,看着窗外深蓝的夜幕。
仅存的一点睡意都没了。
他实在找不出谢隽廷对柏律如此执着的理由。不可能是为了泄愤和报复,这不是谢隽廷,柏宸倒有可能。更不可能是追思和愧疚,毕竟这世界上会想念自己的人本来就只有两个,辛尧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另外一个——哥哥。
他从来没有为自己之前所做的感到后悔,但招惹谢隽廷这茬,的确觉得后悔,或许也不能说后悔,毕竟当时的处境,谢隽廷这个人,必须拿下,避不开。怪来怪去,还是自己善后的手段不够老练狠辣,兴许是平常被对方纵容惯了,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低估了这个人本身的冷酷,导致利用完了之后不仅没能及时摆脱。
那阵子他们的确很亲密,谢隽廷看起来不解风情,但宠起人来,却是没边儿的,多甜腻的事儿虽做不出,但给了柏律很多特权。柏律想坐他的身上就坐,哪怕对方跟别人谈公事,只要他想他乐意,从来不用担心会惹对方不悦。
程奕扬一点都不愿回忆那段经历,但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譬如现在就回想出一个细节。
谢隽廷一开始并不知道柏律的体质是特殊的,尽管当时被谭沐故意泄出去坊间已有传闻,但谢隽廷不会关心这些,毕竟,他不是研究所的饲主,只是个“圈外人”,更不会专门挑这种人,只是,他喜欢的人碰巧就是而已。
对能不能生孩子这一点,他的确无所谓,但这不代表在经历欺骗利用并且把人抓回来后就不会改变自己心意。
要知道,为了满足柏律一直以来的希冀,他违背了自己的底线,动用了一次私权,让死缓犯提前死亡,再向上面请示批复,销毁信息的权限才得以短暂开放。
做完这些让柏律如愿以偿后,对方竟然就要离开,还一口一句“彻底离开”。
以前甜蜜的假象没撕破的时候,当然会做,而且十次有八次是柏律主动挑的。每次都会用套子,因为谢隽廷有洁癖,不喜欢看到那些白色的□□到处漏把床上弄脏。偶有几次没用,柏律也会知道吃药避孕。但后来,也就是抓回来之后,开始直接射在里面。
处于半□□状态的柏律肯定别想跟以前那样轻而易举地自己买到避孕药。而且他当时很天真地去求女佣帮自己买,不用说,这事谢隽廷一定知道。
这说明什么?
他是故意的。
后来女佣悄悄给他捎了几瓶药让他如愿以偿安下心来,但现在回想起来,女佣的那一举动无疑更加证明了就是谢隽廷的指示。
前后做.爱的习惯有轻微差异,戴套和不戴套这点区别,柏律也不是没察觉,但的确没想到这层,因为谢隽廷也并不是每次都□□,只是偶尔。
冷淡归冷淡,藏心思的功力却是一流,至少那段时间里,柏律竟没能瞧出来对方就是铁了心思要自己怀个崽子。
是的,越想越觉得说的通。谢隽廷做事从来都是有目的和原则的,从不会意气用事,只有,这孩子本来就是他刻意要的,所以现在把人要回去这个行为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如果一早不知道有孩子,肯定一开始就不会查点点。
点点本来就在他计划内。
程奕扬愤愤地想,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算计别人的份,没想到居然反被算计了一回。
第三十章 攻君是预言小能手
30
备孕时要养身子。饮食、作息都得非常讲究,而且这些都只能算是外调,三分外调七分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