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深洋委屈死了:“爸!我们是你亲儿子诶!”
刘安平哼道:“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我为什么没有打死你?”
陆云野靠着电梯广告牌笑得肩膀上下乱颤。
十二岁的男孩立刻凉飕飕睨过去,说:“姐,据线报消息,你老板来了,小心我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
“你抽烟喝酒还喜欢女生!”
“喜欢女生怎么了呢。”陆云野表情淡淡。
刘安平瞪他:“是啊!喜欢女生怎么了呢?”
“我只是想说,让她小心一点!远离陆云野这种混世魔王……疼!!”刘深洋捂住脸,疼得眼泪珠子直打转。
陆云野收手走出电梯,卷发半搭在肩头与身后,走动间趾高气昂地摇晃。
男生见状大喊:“爸!姐姐掐我——”
“该。”刘安平轻飘飘瞄他一眼,跟着走出去:“我真看不懂你了儿子,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训呢?”
这边走到房间的陆云野推开门,陆军杰平躺在床上,见她进来立刻气哼哼地背对门口。
孙素珍和陆溪川去买饭了,屋内就剩下三个人。
言疏月端庄地坐在窗台边,眉眼带着笑认真听唐瑶说话,看起来挺惬意松懈。
“你们公司有没有长得漂亮又乖巧的孩子啊?介绍介绍给我们云野,她老大不小了,带人回家吃顿饭也好啊,这么多年就只带了老板你来……”
这话说得女总裁面红耳赤,内心宛若打翻蜜罐,原来她是第一个被带来见家长的人。
言疏月很喜欢独一无二的感觉。
“她是老板不是媒人,而且我才二十五岁,怎么就老大不小?你歇会,最好少管我!”陆云野用脚勾了张椅子坐在二人中间。
唐瑶微笑:“稀得管你似的!”
刘深洋趁机挤进来告状:“妈!姐刚刚掐我!”他一张小脸就这么点,掐红的地方占大半,明显下手不轻,唐瑶仔细端详半天,乐了:“别说,还挺好看!”
“妈——”刘深洋瘪嘴:“你们怎么这样啊!”
“儿子乖,毕竟我和你姐先认识,和她一起吃饭睡觉的时间比你多,不过别担心……”唐瑶语重心长:“以后你的时间也不会增加的,就这样吧!”
刘深洋狂哭:“我不要啊!!”
言疏月看着眼前这一家人,手虚扶上唇轻笑。
烟火氛围太足,纵使这病床上的男人和削苹果的女人不合,也不影响他们的生活状态。
哪怕各自成家,双方对陆云野的关爱丝毫没少。
吃过饭,陆军杰要做各项检查,除了孙素珍之外其他人陆续退出病房。
刘安平摇下车窗对陆云野喊:“闺女,飙车去不?你爹我还没开过你的法拉利跑车!”
唐瑶眉头快皱成了中国结:“什么?!”
“拉倒,来医院太明显,停公司了。”陆云野踢踢地上的石头,把兜帽拉低:“你们路上小心。”
“那你过年先来这,我酿了梅子酒,刚好一年!”
“行,你开车注意安全。”
送走这一家,她又转身送陆溪川上出租:“别再逃学了,你妈……肯定不希望你这样。”
“姐,你就这么讨厌我妈么……”陆溪川问。
陆云野交叉小腿,笑道:“你会喜欢一个破坏你家庭的人吗?”
见陆溪川一幅要哭的样子,陆云野拍拍他:“其实也不完全是她的错,说到底还是陆军杰混账!”
“你别这么说他……”小小男孩替自己父亲辩解。
“也就你母子俩当他是个宝,可不就是真爱。”
陆云野关上车门:“走吧,回去好好读书。”
所有人都离去,只剩下唯一能跟回家的人站在边上静静看她。
“好了老板,我们也该走了。”陆云野招手拦车。
车内,言疏月有心聊天:“你家氛围蛮好的。”
陆云野抬嘴一笑:“还行,不过有时候看着他们还挺羡慕。”
“为什么。”
“他们都是一家三口,我倒成外人了。”
言疏月沉默会儿,说:“你爸妈还是很爱你的,继父也挺客气。”
“是啊。”陆云野仰头扭动脖颈,她累的时候总爱这样,缓慢转动着说:“但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纵容我吗?因为亏欠。”
“我妈和刘安平的开明是亏欠,我爸的偏爱是亏欠,孙素珍唯唯诺诺也是亏欠,他们两家子人对不起我这曾经的爱情结晶,所以尽可能满足我的需求。”
言疏月斟酌道:“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女人五官在闪过的街灯下流转,沉声说:“当亲情需要用到亏欠二字的时候,就证明被亏欠的那人已经是外人了。”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我们同时掉火坑,如果只能救俩,他们一定会先舍弃我,这是本能,因为亲疏真的有别。”
“可妈妈和爸爸始终是亲的啊。”
“离婚重组,他们就是别人的亲人了。”
她不是很难过,甚至语气轻松:“不过蛮好,无牵无挂适合混娱乐圈,不用顾虑谁会担心我……”
我会。言疏月用力咬舌,把这两个字生生阻止于齿间,心房坍塌,面上却倔强得不肯承认。
她害怕一旦承认,谁也没法回头。
“想说什么?”陆云野看出对方的欲言又止,往前靠了靠:“怎么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
“没有。”言疏月松开牙关,恢复凌厉淡漠:“回公司,还有些事要做。”
“什么事?”
“林思雪的合同,岑今弄好了,去过目一下。”
倒是忘了这茬,陆云野坐回去。
林思雪收到通知立刻从剧组赶来,一进门扯着陆云野低声耳语:“你喜欢的那人是谁?我来助攻!”
陆云野平静洗茶具:“少八卦,多演戏。”
“小气的,看一下都不成!”
言疏月刚出办公室就见两人窃窃私语,抬手将合同隔在二人中间:“林小姐看看合同,可以签字盖章了,圣华那边会有人安排。”
林思雪鼻尖突然冲入一股浓墨味,连忙远离接过合同:“谢……谢谢言总。”
吓她一跳。
“不客气。”言疏月坐到陆云野对面,端起茶盏,微笑道:“欢迎加入长渊,你是离歌介绍来的,以后两人多多扶持,资源共享。”
她俩一个演员一个歌手,有什么好资源共享的?怎么听怎么别扭呢?陆云野眼珠移过去。
女总裁垂着纤长的睫毛,正慢条斯理地吹开漂浮的茶叶,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的言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争取一年赚回违约金!”林思雪埋头奋力苦签。
“还是要注意休息。”陆云野单手托腮:“身体搞垮了很麻烦的,对吧老板?”
这张桌子平时用来放些花瓶茶具类的东西,不算很大,陆云野伸手就能碰到对面女人的膝盖。于是她就这么看似无意地往下一勾,就一下。
黑色丝袜像伤口裂开般从膝盖往上扩散,白皙的皮肤隐漏,言疏月飞快摁住还要往里抽丝的线头。
陆云野依旧托着腮,心平气和地说话:“要是留下后遗症,真是一辈子无法逆转。”
“留什么后遗症?”林思雪签好字,上下打量她:“我看你挺好的,演唱会被砸到还能继续唱,那首美声……叫什么来着?”
“奇异恩典。”陆云野提示。
“对对对!你不是抽烟吗?还可以唱美声?”
“没办法。”陆云野桌下的指尖点着言疏月光洁的膝头:“有人喜欢,戒了一个月才勉强唱上去。”
掌心滚烫,热度往下渗透,燃得那块地方发疼。
“我就说奇异恩典怎么看都不像你的风格,所以你安排的这么尽心,她有来看演唱会吗?”
手腕一颤,茶水泼了满桌。
“哎呀!”林思雪起身擦:“言总没烫着吧?”
陆云野顺势抽回了手。
美甲上残留着丝线,细细绕在下方,如一朵黑色的花承托清晨水露。
“怎么了老板?”女人下巴放在交叉的指上:“想啥呢这么不专心。”
她笑得妖妖娆娆,双眼似有火光摇曳,言疏月不敢轻举妄动,小声说:“没有。”
林思雪左看右看心觉不对劲,怎么有种陆云野的气焰压言总一头的错觉?
再眨眼对方早就恢复神色,正准备去够言疏月身后的茶盏,腰线被拉长,几乎半个背脊在外。
林思雪心血来潮,和从前一样手痒,戳了一下她的腰窝。
陆云野整个人弹起来:“你干嘛!”
女生笑得前仰后合:“你怎么还是这么敏感?”
“突然一下谁不敏感啊?”陆云野站起来伸懒腰。
她站着,言疏月坐着,小腹肌肉就在正对面,明晃晃的和人鱼线相连。
偏偏这女人也穿了一双黑色及膝袜,短裙之下与丝袜之上形成绝对领域。
陆云野舒展完身体,双手一前一后撑在桌面,塌下了腰,吊带上衣内晃荡着旖旎。
“老板,既然签了新人,不如一起去吃饭吧?”
言疏月盯着那处绵团走神。
很软,像温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