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赵欢欢乖巧地发誓,“你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只要在有需要的时候叫我一声就好。”
“……”
在他们两兄妹面前,顾亦宁简直是束手无策。
他只好继续闷头睡觉,然而几乎在他每次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的人不是由言临换成了赵欢欢,就是由赵欢欢换成了言临。一开始,还是按照言临白天,赵欢欢晚上的规律,可后来一切都变了,他们两人开始随机出现,简直阴魂不散。
这晚,顾亦宁正坐在床头,一手拿着手机玩阴阳师,一手啃着苹果。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抬过一下,直到空气中弥漫开言临身上的香水味时,他才抬起了头。
“这是欢欢让我给你买的酸辣粉。”言临将手中那油腻腻的袋子往他床头一搁,随后抽了两张餐巾纸,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她今天要熬夜写报告,就不来了。”
“我还从来没有晚上见过你。”经过这些天的锻炼,顾亦宁对这两兄妹的出现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之前不论他们怎么轮班,言临向来只在白天出现。
“在晚上的医院里见到我,并不是一件好事。”说着,言临也不解释,自顾自地坐回沙发里玩消消乐去了。
在同一空间里的两人互不干涉,气氛宁静而不是尴尬。
顾亦宁吃完酸辣粉之后就心满意足地睡下了,他刚伸手关掉了房间里最大的日光灯,一秒后灯又被重新打开了。言临站在门边的开关处,用宣布而不是商量的口吻说:“灯开着。”
鉴于言临没有无理取闹非要和他对着干过,顾亦宁想了想,有些不可思议地猜测道:“你怕黑?”
言临没有从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敷衍地说了一句:“太亮的话,你可以带着眼罩睡。”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丝绸眼罩,扔给了他。
顾亦宁接过眼罩但没有用,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他不是睡觉这么讲究的人。
他重新躺下,没一会儿就呼吸匀称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是一个古代的将军,刚经历过一番惨痛的厮杀,在凯旋而归的路上救了一只狐狸精。就在狐狸精化成了貌美女子的人形,说要以身相许的时候,他就被人摇醒了。
摇醒他的人是言临。
“起来,陪我上厕所。”
顾亦宁眨了眨困倦的眼皮,突然笑了:“没想到你竟然胆子这么小。”得知了对方的软肋后,他又开始笑眯眯地动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想我陪你去也行,叫爸爸。”他笑得特别小人得志。
言临的脸色黑了黑,二话不说就掀开被子,将顾亦宁打横抱了起来。
“喂!姓言的!”
顾亦宁踢腿抗议,却被言临牢牢地摁在怀里。他抬头瞪他:“有本事放我下来,单挑啊!”
言临对他的挑衅之词,全然置之不理,把他塞进轮椅后,就直接推了出去。
大半夜的医院,虽然灯火通明,却还是安静地有那么些渗人。轮椅被推过地面,发出规律而轻微的响声。
顾亦宁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只有他妈。他不怕黑不怕鬼,自然也就无法对言临感同身受。
言临将轮椅停在了厕所门外,孤身一人走了进去。
“不用我进来陪你吗?”顾亦宁的心也是肉长的,好歹对方也是实实在在陪了他好些天,不论他是否想要他们这样陪着。
“不用。”言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知是不是顾亦宁的错觉,总觉得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虚。
顾亦宁想了想,用足以让里面听见的声音,缓缓哼起歌来。
听见对方有些走掉的歌声,言临微微一愣,眼底掠过了一丝柔软。
☆、05
顾亦宁在医院住了好些日子,又回家休养了大半个月,终于是养好了这条腿。
此时已是冬天了,大街小巷的店铺都开始营造起了圣诞气氛,忧国忧民的学生会会长展途,本着“大学不恋爱,不如一头猪”的警戒,决定动用学生会的活动资金,力争在圣诞节前,解决同学们的单身问题。
雷厉风行的会长大人在近郊租了一栋别墅,准备开一个圣诞通宵派对。
于是身为展途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顾亦宁自然是收到了邀请。
展途的原话是:“兄弟,今年跨年你就别再当我和我媳妇儿的电灯泡了行吗?赶紧找一个妹子,洒洒潇潇地结束单身吧。”
顾亦宁对谈恋爱这事并不排斥,至今没对象也是因为一直没遇上心动的人。再加上展途拍着胸脯保证,派对当天他邀请了不少别的系的大胸美女,顾亦宁最后同意参加。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顾亦宁出门的时候没拿手机,再折返回去花了不少时间,再加上突然下起了雨,路上有些堵车,他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二十分钟。
开门的是展途,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恨铁不成钢道:“一般来说都是女孩子迟到,你倒好。”
“这不是出门忘记拿手机了吗。”顾亦宁下了车之后是步行走过来的,外头那细密的毛毛雨,终究还是将他的头发和外套濡湿了。他瞥了眼客厅里已经玩闹起来的男男女女,低声问道,“浴室在哪里?我先去洗个澡。”
“去二楼吧,随便哪间房都有浴室。”展途说。
顾亦宁拾梯而上,随便找了间房间就走了进去。这是一件套房,最外面是衣帽间,再往里才是浴室和卧室。他反锁了最外面的房门,然后走进了浴室。
在冬天,没有什么比洗一个热水澡更惬意的事了。顾亦宁匆忙地冲洗了一下,便关掉了水龙头。就在他用浴巾擦干身体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嘎吱”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
顾亦宁赶紧用浴巾裹住下身,考虑到很可能误闯进来的是女生,他还特意屏了屏腹肌——虽然他没有特意去健身房,但归功于平时打篮球和羽毛球的运动,他还是有着不错的肌肉线条的。
“我说刚刚怎么听到水声了,原来是你。”
言临靠在门靠,视线毫不避讳地扫了眼他□□着的上身,点评道,“光着比穿衣服好看多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亦宁光顾着惊讶他的出现,全然忘了计较他的调侃。这明明是展途组织的大学活动啊,言临一个社会人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租的是我的别墅。”
“……”顾亦宁顿时又有一种冤家路窄的感觉,“那啥……你妹妹不会也在吧?”
不等言临回答,套房最外层的门就被人敲响了:“哥,我怎么听见亦宁的声音了?哎,你把门锁掉干吗?哥?”
顾亦宁一个紧张,就上前一把捂住了言临的嘴。言临要比他高上半个头,因此他抬着胳膊有些费力。
“哥?你不说话,我就自己拿钥匙开进来咯。”赵欢欢继续在门外喊道。
听见门外她拿出钥匙的声音,顾亦宁赶紧将言临拉进浴室,并反手锁上了浴室的门。
“我妹妹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躲什么?”言临望着他。
“嘘!”顾亦宁连忙伸手再次捂住他的嘴。
嘎——
顾亦宁听见赵欢欢开门走进来的声音,躲在浴室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实在太像个牛皮糖,甩都甩不掉。他的焦躁不知是因为她的逐步逼近,还是言临温热的鼻息一下下地扑打在他手上的痒痒。
“哥?你不在吗?”赵欢欢的脚步声离浴室越来越近了,“你在浴室?”
言临一手拉下顾亦宁捂在自己唇上的手,一手伸到一旁,打开了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顷刻填补了静寂。“嗯,我在洗澡。”
赵欢欢的脚步声在浴室前停了下来:“你有没有看见亦宁?”
言临低头看了顾亦宁一眼,后者拼命地摇了摇头。他失笑着回答:“没有。”
“可我刚才明明有听见他的声音啊,难道是我幻听了?哥,那我先出去了啊。”
“嗯。”
外面的门终于再一次合上。
顾亦宁松了口气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和言临靠得非常近,而且他还是赤/裸着上半身。
热水不断从花洒中涌出,渐渐的,空气中弥漫开细密的水汽。言临的脸在湿润的雾气中,看得有些不真切。
“你要怎么谢我?”
言临的语调,让顾亦宁无端端想起了自己得知顾兮蕾被开除之后,跑去他们公司找他道歉的那天。那天他请他吃完饭后,言临说让他周末来他家。明明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在他说来,却带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暧昧——现在也是这样。
“我又没让你帮。”顾亦宁侧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农夫与蛇。”言临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伸手解锁,走了出去。
“等等……”不一会儿,顾亦宁从浴室里探出个脑袋,“你有没有衣服能借我穿一下?”
“外面的雨又不大,你应该只湿了外套吧。”言临看了眼窗外说。
“本来是,可我刚刚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毛衣弄到马桶里了……”顾亦宁尴尬地说,准确而言,是在言临走出去之后,他就忙着穿衣服,在脱下的衣服堆里翻出内裤的时候,不小心将毛衣弄进了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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