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顾亦宁懒得和她搭腔。
电梯门“叮——”的一声被打开,展现在顾亦宁面前的,是一个如同电影般的画面。高档的酒店里,女人们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一个个穿得争奇斗艳,男人们各个正装傍身,领间的领带与手上的腕表,无一不透露出心机。
这是一个和他的大学生活,全然不同的世界。在这个世界的中央,一袭手工定制西服的言临,正优雅地举着红酒和身边的人低声交谈。
客观而言,就算以顾亦宁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言临无疑也是一个十分养眼的存在。
“别愣着,看到喜欢的就去搭讪,现在姐弟恋也挺流行的。”顾兮蕾暗自推了他一把,并送上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姐姐,而不是以说媒为人生第一大乐趣的展途吗?
顾亦宁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四下看了一圈,然后走到了自助的餐桌前——搭讪他没什么兴趣,但对于美食,他还有几分胃口。他挑了几个他爱吃的寿司,不经意地抬头,好巧不巧地隔空对上了言临的视线。他虽然很快将移开了目光,却用余光瞥见言临竟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里的东西,不太好吃吧。”言临端着红酒杯,微笑着站在了他的面前。
“凑合吧。”顾亦宁继续低着头吃东西,似乎并不想和他聊天。
言临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的态度,依旧笑着说:“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日料店很好吃。”
顾亦宁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你想说什么?”
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言临酒喝多了,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涣散,脸倒是没红,耳朵却像是煮熟的螃蟹似的。
“我在提供你一个敲诈我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玩阴阳师玩废寝忘食,一直抽不到 SSR!好忧伤!
☆、10
“我在提供你一个敲诈我的机会。”
顾亦宁本能地想要拒绝,却在发现言临的右手一直有意无意地抵着胃部后,突然改变了注意。他联想到了那天深夜,赵欢欢按错按键打来的电话,她说,言临有胃病。
“那家店有多远?”顾亦宁在听见自己松口的瞬间,开始讨厌起了自己的善良。
言临加深了唇边的笑意:“开车的话,最多十分钟。”
“那走吧。”顾亦宁放下手中的盘子,快步走在了前头,生怕被顾兮蕾看见他和言临在一起,从而得知她能拿回工作的原因。谁让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言临在电梯里习惯性地摁了“B1”,顾亦宁瞥见了,伸手按了一楼:“喝了酒就不要开车,我还不想死呢。”况且就以言临一罐啤酒都能喝醉的酒量,他实在不放心。
“我只喝了一口红酒。”言临的心情似乎不错,“况且,我也不会让你死在车上,这种毫无意义的地方。”
“死在哪里才算有意义?金库里吗?”顾亦宁嘲讽道,像他们这样的资本家,应该满脑子都是钱吧。
“我的答案是……”言临压低了声音说,“床上。”
顾亦宁:“……”
原本电梯就是一个狭小而安静的空间,尴尬在他的脸上无处遁形。好在电梯的速度够快,沉默了几秒,电梯门就解围般地打开了。
结果言临还是开着车去的,为表自己神志清明,他当着顾亦宁的面把化学元素表给背了一遍。
顾亦宁突然想起最初他忽悠自己给赵欢欢补课的事,找茬道:“你不是说自己理科不好吗?”
“是不好,成绩差不代表我不认真。”言下之意是他在学生时代是很认真地背过化学元素表的。
顾亦宁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说:“先去下附近的药店。”
“好。”言临也不问原因,打着方向盘,掉了个头。
车子很快在街边停下,顾亦宁从药店里买了盒最普通的胃药,然后往言临的面前一扔,什么话都没说,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留给他。他快速地扭过头,看向了窗外。
言临望着他扭到快抽筋的脖子,不禁失笑:“你好歹也给我瓶水啊,难道要让我直接干吞吗?”
被他这么一说,顾亦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光买了药,没买水。他一边伸手去开车门,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等着。”
“逗你呢,车上有水。”言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肌肤相触,言临的手有些凉,冰得顾亦宁直打了个冷颤。这回,他忘了要甩开他的手,而是在生气他骗自己说没水的事:“你有病啊,不早说。”
“我也是刚刚想起来。”言临看了眼自己握在他手腕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谢谢你的药。”
车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只有言临安静地拆包装吃药的声音。
“要是那家日料不好吃,你就死定了。”侧头望着窗外的顾亦宁突然开口说道,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言临说话的口吻亲近了很多。
他没发现,但是言临发现了,于是他笑得很柔和。
顾亦宁被带到一家类似《深夜食堂》的店里,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地方,仅仅摆了一列六个座位,而主厨就站在桌前,当着客人们的面料理食材。虽然这不过是个弹丸之地,东西却意外得好吃。
顾亦宁一口接着一口,将腮帮子塞得鼓鼓的,难以言喻的幸福油然而生。
坐在他身旁的言临,东西吃得不多,酒倒是喝了不少。在他点第一壶清酒的时候,顾亦宁考虑到他胃口不好,本想拦着他的,可转念一想,他胃痛关自己屁事。
夜深了,店里的客人逐渐都走光了。
顾亦宁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而言临应是喝多了的缘故,就连走路都不稳。顾亦宁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既然他带自己吃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不提什么感恩报答,至少基本的礼数不能丢。
“还能走路吗?”顾亦宁一边问,一边上前扶住了他。
有的人喝醉了爱说胡话,有的人直接倒头就睡,有的人一个劲儿地傻笑,言临哪种都不是,光睁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亦宁,但就是不说话。
顾亦宁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憷,刻意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不舒服。”言临的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响起。
顾亦宁闻声抬起头:“让你喝那么多酒呀,这下胃疼了吧。”他的语调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不是胃,是这里……”因为顾亦宁搀扶着他的缘故,两人原本靠得就近。言临毫无征兆地突然抓起顾亦宁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按去,“是这里。”
言临温热的气息透过那层薄薄的衬衣,传递到了顾亦宁的掌心。那扑通扑通热烈跳动着的,是言临的心跳声。
顾亦宁像被烫到了似的,赶紧收回了手。他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有些烦躁:“你他妈有病……”
顾亦宁的咒骂没有说完,剩下的话语被吞没在了言临的口腔里。这是一个带着浓重酒气的吻,言临趁着顾亦宁发愣的瞬间,娴熟地用舌头撬开了他的牙齿,继而在他的唇齿间攻城略地。不同于国王游戏的那次,这个吻里充满了□□的味道,辗转的唇齿间皆是令人脸红心跳的轻微声响。
很快,回过神来的顾亦宁发狠着想要推开他。然而言临比他高出的这点身高也并不是白长的,他收紧了箍在他腰间的手臂,紧紧地将他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地顾亦宁只能狠狠地瞪他。
在言临结束了这个带有侵略性的亲吻,松开他的同时,顾亦宁卯足了劲,往他脸上重重地揍了一拳。姿势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有些类似,但心态却完全不同。
“你脑子有坑吧!”顾亦宁一脸嫌恶地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唇。
言临被他一拳打破了唇角,踉跄了一下,摔在了地上。猩红的鲜血沁在他的唇边,尽管此刻他是如此狼狈,却依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他顾不得擦去唇边的血渍,只是一言不发地凝望着顾亦宁。
“你看着我干什么?说话!”顾亦宁生气地踢了下他的脚。
言临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出气,像个被主人遗弃在角落里的人偶娃娃。
“神经病!”顾亦宁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他边走边在心里骂了无数的脏话,网上那句流行的话怎么说来着……我把你当朋友,你却他妈的想泡我!关键要是今天强吻他的是个妹子,也兴许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而言临那小子,就算那张脸长得还算不错,但他是个男的!
简直恶心!顾亦宁巴不得现在就回家漱口去。
穿过一个红绿灯,原本还清冷的街道,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街道两边都灯红酒绿地开着不少酒吧,喧闹的音乐声顷刻涌入了顾亦宁的耳膜。
走着走着,他突然看见马路边上四仰八叉地躺了一个醉倒不省人事的男人。天寒地冻的夜里,他就像是一块不起眼的抹布,任凭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却始终无人问津。
顾亦宁看了他几眼,突然转身往回走去。这瞬间,他真的特别讨厌自己的善良,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会担心言临那家伙会不会像眼前的这个醉汉一样,整晚露宿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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