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相处融洽,给人岁月静好的安宁感。
夜间,赵肃留沈屿吃晚饭,二人正在闲聊时,谷衍和赵长安一并进来。
沈屿挑眉,看向谷衍。
谷衍淡淡一笑,示意他安心。
赵长安在大人面前一贯乖巧懂事,天真烂漫。
她一见到赵肃就甜甜地喊道:“爷爷好。”
赵肃对她也算有印象,只是前几年不见,没有太深的记忆。
“鹤鸣的外孙女?”他回忆道。
赵长安乖巧点头。
赵长安家的事当年闹得不小,只是时间久了,终究变成一粒尘埃,让人淡忘。
即使明国强后来东窗事发,但因意外死亡,大多人到底不知其中曲折,只是叹息年轻的检察官和年幼的女儿罢了。
赵肃年纪大了,想起那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心肠总是软得不行。
他让厨房加双碗筷,又问了赵长安爱吃什么,提醒厨房加菜。
谷衍坐到沈屿旁边,状若无意道:“我最近忙,旁系家的孩子来拜访,您会觉得吵吗?”
赵肃抖抖眉毛道:“你是把我当成孤寡老人了吗?”
沈屿这一天相处下来,习惯了他们二人的相处模式,也不插手这一老一少的斗嘴折腾,他帮赵长安布好碗筷,撑着下巴看他们吵架。
谷衍气定神闲道:“依我看您不如和你的老朋友住到一块去,或者干脆和我爷爷做邻居。”
“左右有个对手,能吃能吵能玩能跳,也算不浪费你的力气。”
赵肃嗤之以鼻道:“和他?”
“我要和他住一块,天天都能进医院。”
谷衍不悦道:“你们两个这把岁数又是亲家,怎么就不能和睦相处?”
赵肃傲然道:“你懂什么?这是知识分子与工人阶级不可调和的矛盾。”
沈屿插嘴道:“我支持知识分子。”
他直接忽视了谷衍扔过来的凌厉眼神,表示自己立场坚定。
赵长安随后站队道:“我支持爷爷。”
赵肃龙颜大悦,对他二人和风细雨道:“都是好孩子,以后常来这里玩。”
他很是得意地瞥了一眼谷衍,随后乐颠颠地跑去厨房看晚饭准备的情况。
沈屿正笑着时,突然感到一只冰凉的大手从自己衬衫下探进来。
那人缓缓地移动,随后停在他的腰窝上用力按进去,沈屿往前微微一倾。
赵长安卖乖地跟着赵肃去厨房,客厅里就剩下两个人。
那人意味十足地附耳道:“谁是知识分子?谁是工人阶级?”
沈屿把他的手拉出来,笑得温柔宁静。
那人惩罚地咬住沈屿莹润的耳垂,低声道:“十五大就说过了,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
他舔舐了沈屿一下,意有所指道:“你懂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卷快结束了。
第40章 长夜
晚饭后,谷衍陪赵肃去后院散步。
沈屿和赵长安走在后面。
后院是赵肃的心爱之地。
水榭长廊,花草树木俱是老人参考了江南园林亲手设计安放的。
既雅且幽,是赵肃的得意之作。
他边走边和谷衍介绍设计的理念,没多时沈屿他们就落在了后面。
沈屿静心欣赏着沿路景致,赵长安突然停了下来。
她声音泠然如冷泉:“沈屿哥哥,你有什么要问我吗?”
女孩站在假山旁,面容姣好如霜雪,虽然年纪尚小,但隐隐已有窈窕淑女的影子了。
沈屿眼中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他弯腰答道:“那你吃饱了吗?”
赵长安一愣。
她勉强严肃的脸蛋上添了一份稚气与茫然。
与谷衍不同,沈屿很少给人一种压迫力和威仪感。
他总是给人清清冷冷的感觉,对人有礼客气,不让人那么亲近。
可接触过谷衍以后,赵长安才知道,有人是端方雅节的君子,不亲近讨好,却保持着温柔的本心。
有人言语亲近,待人友好,实则腹藏山河,揣度着你每一句话后的深意,思量着每一场交易的得失。
她总是习惯性地在谷衍面前装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又在沈屿面前露出娇憨刁难的本性。
赵长安跺跺脚,认真说道:“你一个书记官去什么一线啊,老实说你是不是跟着那个臭东西,在查什么案子呀!”
沈屿失笑道:“臭东西?”
赵长安气呼呼的样子像一只鼓着腮帮子的松鼠,俏丽可爱。
沈屿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笑着说道:“你说谷衍吗?他不是坏人,他对我很好。”
赵长安使坏地问道:“是你的男朋友吗?”
这模样和他们当初路灯下讨论一模一样,只不过作答的人有了改变。
沈屿考虑了片刻,认真道,“不,他是我的伴侣。”
我的伴侣。
他自己也踌躇了很久,像赵长安说的那样,男朋友,伙伴,床伴,或者爱人。
生命于每个人有长有段,邂逅的人事也有千奇百怪。
找不出对这样一个人的定义,除了伴侣二字。
这二字当是相互扶持,到老相携的爱人知己,伙伴朋友。
赵长安俏皮地问道:“那他要是有天死了呢?”
女孩每次故作顽劣的问话,实则都戳破了美好的外皮,直抵心脏。
“既是伴侣,必然同生共死,有何疑虑?”
风情月白,树影婆娑。
沈屿平静温和的回答却让赵长安像见了鬼一样。
她无法避免地想起那一日谷衍霸气独断的回答。
她曾嗤笑那个臭东西的狂放自私,嚣张任性,却没想过沈屿这样看似冷心冷性的人,也会有同样的回复。
阿澈会这样对我吗?
那个温雅的少年在栀子花下满足地微笑。
他会的。那么我会这样对待他吗?
我为什么要陪他死?
我眷恋生活,眷恋尘世,眷恋一切一切美好的事物。
我可能是做不到的。
我可能是做不到的。
赵长安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她冷着声音继续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书记官。”
沈屿看着月下的花朵,安静道:“查案子吗?”
“是的,我的父亲二审由明国强公诉,我的确是想要查清楚其中真假。”
青年人站起身,站在那多花旁边。
那朵花仿佛带着他非常多的喜怒。
有大雨滂沱,有阳光灿烂,有种种喜悦与悲哀。
他注视着它,思绪万千。
赵长安皱眉道:“你知道我曾经涉案其中,为什么不问问我有没有线索证据什么的?”
沈屿坦白道:“的确,我曾经很想问你,找你确认。”
赵长安睁大眼睛看着他,眼中写满了期待。
沈屿无可奈何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道:“可我今天看见了你,你不是在努力融入新的生活吗。”
我就放弃了。
旧梦满是罪恶与鲜血,我又何必为了自己再将你搅入其中呢。
赵长安难得安静了一下,随后声音冰凉道:“怎么会有新的生活呢?”
“天理昭昭,恶人不死,亡父不安,阿澈不安,我亦不安。”
她毫不手软地摘下那多带刺的花,看向沈屿,沉静开口道:“你我联手吧,我不信谷衍,我只信你。”
“我告诉你所有所见所听,直到最后走上审判之路,我也做你的人证,说出所有真相。”
“书记官,让我看看究竟有没有罪行可以深埋黄土之下,缄默死人之口。”
“我们合作吧。”
沈屿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赵长安一鼓作气立刻衰竭,她恼怒地看向沈屿。
沈屿清雅的眉目在月下温和沉静。
“查清真相是必走之路,但你不要因此扭曲自己的本性。”
他的声音清凉,像从岩石下流淌的溪水,映出山光月色。
“我曾经像你,为了查出什么得到什么,伪装自己压抑自己,精疲力尽,却依然毫无收获,那一刻孤独感像山洪淹没了我。”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即使我努力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依然有人在背后不断为我做出牺牲,做出让步。”
“他们是朋友,是亲人,是伴侣。”
“负荷实在沉重,当我选择与人分担,它便不再是枷锁,而是目标。”
“恳切地说出你的请求,会有人给你回应。”
比起独立承担而言,人类总是更加习惯尝试地交出信任,获取信任,最后拥有信任。
独立支撑的夜晚太过漫长,譬如旅人跋涉,孤海泅水,荒野求生。
当我选择交付,不意味着我的软弱和无能,而是我的信任与托付。
这是比我的全部生命,更加珍贵且深刻的。
漫长的路,终究有人回首,有人与你并肩。
前方传来脚步声,赵长安抬头看去。
那人似有不悦道:“你怎么不跟上来?”
沈屿笑着迎上去。
万幸我等到了他。
那多花在一旁静静地盛放,馥郁又芬芳。
假期没有太久,第二天沈屿就去上班了。
北京的早晨,到处都堵成一片。
地铁上人头攒动,沈屿接听很是不便。
“嗯,准时下班。”
“明天有事。”
谷衍正开车,问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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