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终点等你 (楚严)

许诺待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相当尴尬。隔了十分钟，宋昊电话还没有打完，许诺心想，自己电脑已经还了，干脆走人得了。于是轻手轻脚的往门外走。他不知道，宋昊看上去是在打电话，实际上是在观察他，一见他准备偷偷离开，马上对电话里的人说道，“王总，我不跟您聊了，这边还有点事。”说着挂断电话，厉声问许诺：“你给我站住！我说你跟我客气啥？到底是你不想收，还是你女朋友冯倩倩不让你收？”
许诺没想到宋昊看问题这么精细，马上不好意思起来，“不，不是……”
“我就知道是她不让你收！”宋昊一边说，一边心里有气，觉得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还花心思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给许诺，许诺竟然跟他别扭上半天，到底心里是不是把他当自己人？一想到自己的计划铺垫了这么久，连个自己人都没算上，不禁越想越气。
说道：“到底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挺无聊，竟然当着人家问女朋友重要还是自己重要，这问题也不用许诺回答，肯定是女朋友重要了。
哪知一句话说出口后，许诺却“噗嗤”一声笑了。
“怎么你和倩倩都说一样的话”
“那你倒是回答呀！谁更重要？”宋昊耍上赖皮了。
许诺看着他面带微笑的调侃模样，知道他在开玩笑，便说道：“你……”
宋昊听得心中一乐。
许诺又接着道：“你当然没有她重要。”说完看到宋昊面幻莫测的表情，自己先乐了。
宋昊一把掐住许诺脖子，作势要用劲地说：“你再说一遍试试？”
许诺边哈哈大笑，边求饶道：“你重要，你重要！”
宋昊这才松开手，一把挽过许诺，说道：“别听娘们儿的话，她们不懂咱兄弟之间的感情……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把你当兄弟，我愿意对你好。”
许诺听罢咬着牙口，郑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宋昊望着许诺咬着牙口,眼神呆呆的俊俏模样，心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丝丝甜意，只觉得刚刚的闹别扭都是自己无聊，此刻是又开心，又幸福。
他是开心幸福了，许诺却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向倩倩解释呢？他心想。最终决定对她撒谎算了，就说电脑已经还了，不让她知道其实没还。
这么一想，不自禁暗暗叹了口气。
宋昊忙问：“咋啦？”
许诺摇了摇头。

第10章 医院

时间匆匆，一晃到了六月。
“时光荏苒，转眼间2012年波兰乌克兰欧洲杯的大幕即将拉起。每届欧洲杯，都不知诞生了多少位名垂史册的少年，也不知送走了多少位暮年尤勇的老将。而一代传奇的告别，时过境迁的事故，又不知完篇了多少豪杰的志铭。这是一个塑造英雄的时代，这也是一个告别英雄的时代……”
星期六，凌晨三点，电视里播放着欧洲杯的介绍词，宋昊和许诺则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欧洲杯揭幕战的上演。许诺前几天刚顺利完成论文答辩，有这个时间来追球赛。当然了，即使没有完成论文答辩，男生宿舍也永远不会对足球缺席。
许诺本来打算跟室友一起去酒吧街追看球赛的，结果被宋昊一个电话喊到了他家里。宋昊说自己也是球迷，身边却除了许诺没有一个球迷朋友，要是许诺还不来，自己真够无聊的。许诺听了他的话，立马就赶到了他家。
两人一边等待着揭幕战开始，一边把买来的烧烤啤酒摆放到茶几上。
“你喜欢吃鸡腿，给你。”许诺递给宋昊一个鸡腿。
宋昊调皮，说道：“老婆对我真好！”
许诺抛给他一个白眼。自从许诺怀疑宋昊是同性恋之后，这还是长久以来，宋昊再一次跟他开这种玩笑。许诺曾听说过一句话，玩笑多了就是认真。所以他心里清楚这玩笑或多或少有些真的成分在里面，可他选择忽视不见。
“前几天端午怎么过的？”宋昊问。
“一个人过的，同学能回家的都回家了，倩倩也回家了。”许诺说。
“一个人你怎么不找我？”宋昊看似有些恼怒。
许诺说：“你不也要回家？”
宋昊马上想到前几天回家过节，他爸在餐桌上大骂了他一顿，说他整日风流浪荡，不学无术。骂完可能又觉得自己话重了，讨好儿子般的，约着宋昊进了书房，第一句话就是：“能不能不要找男的？”用的却是商量的口气。说来说去，不是不能接受他风流，是不能接受他跟男的风流。
“爸，我就喜欢男的，这毛病改不了。”宋昊当时这么回答，气得他爸把一个上百万的花瓶给摔碎了。好端端的一个端午节，过得这么不顺心。
“哎！别提了！”宋昊大叹一口气，“回家又把我老爷子给气了。”
“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你还气他？”
“一言难尽呀一言难尽！不说我了，说说你，毕业答辩怎么样了？”宋昊问。
许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完胜！得了优秀！”
“是用我送你的电脑完成的毕业设计吧？”
“是……”看到电视画面球队进场了，许诺目不转睛的望着电视。
“那毕业答辩顺利完成也有我的功劳啦？”宋昊听罢一喜，一把挽过许诺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调侃道。
宋昊低着头，许诺抬起头。
两人脸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却眼睛正对着眼睛，鼻子正对着鼻子，过于亲近的距离让两人都不由地恍惚过一丝尴尬。宋昊松开手，许诺连忙坐正，用玩笑打破尴尬道：“当然有你的功劳！”
宋昊也没说什么，就是嘻嘻一笑，显得很高兴。
许诺看了，也忍不住一笑。
很快，揭幕战开始了。
“罗马尼亚角球了！哎呀，后点包抄了！” 许诺一激动，拍着自己大腿站了起来。
二笨睡在一旁吓了一跳，仰起脖子，“汪汪”叫起来。
“啊！幸好没进！”
“再补呀！再补！”宋昊跟着喊。
许诺一边抱二笨，一边拍宋昊脑袋，“你哪队的？”
宋昊笑，“我跟你一队。”
“跟我一队你还让罗马尼亚再补？”许诺瞪大一双黑眸，看上去清秀俊美。
宋昊看得晃了晃神，隔了半响，才说道：“跟你闹着玩呢！急了！”
“刚刚可多亏了米尼奥呀！罗马尼亚的特点就是防守反击，他们对角球、定位球的策略战术都研究得非常彻底。”
许诺是法国队的球迷，这场法国队对罗马尼亚队的比赛，他坚定的支持法国队。他赛前就看了很多分析这场揭幕战的新闻，此刻对罗马尼亚的提法和战术分析得头头是道。宋昊是葡萄牙C罗的球迷，这场比赛没有他的支持球队，于是只能跟着许诺支持法国队。
“吉鲁吉鲁！！！球进啦！！！”
到了下半场66分钟，看到场上的法国队终于因为门前头球而打破0比0的僵局，许诺一口喝干一杯啤酒，又激动地站了起来。
“好球好球！”宋昊也跟着大声拍手，示意球进得精彩。
许诺高兴，一把搂住宋昊，激动得扑在他怀里，不停晃悠。宋昊第一次被他投怀送抱，愣了一瞬，马上紧紧一把搂住了他。许诺还处于激动状态，没注意他的手臂在暗暗使劲。等发现的时候，心中一惊，面上却不以为意地问：“你干嘛？”
“吃豆腐。”宋昊也不含糊。
许诺一把推开他，说道：“就你贫嘴。”
“老婆打老公啦！”宋昊还调侃。
许诺不跟他闹，随他去。
两人接着看球。
随着比赛的进行，法国队最后以2比1锁定胜局，全取三分。宋昊和许诺心满意足的躺在沙发上，都觉得异常疲惫。到底是凌晨三点熬夜，累到不行。
“别躺这，感冒了怎么办？回房睡。”宋昊拉起许诺，许诺被他拉起来，但待宋昊一松手，许诺又躺了下去。
“困。”许诺支吾。
宋昊拖他，“起来！去房里睡！”
许诺不起。
宋昊脑经一转，笑道：“再不起我亲了！真亲了！”许是感受到许诺对于自己过头的玩笑已经免疫不回应，宋昊时不时就开一个。
“亲你个头呀！”许诺笑，这才爬起身。
许诺被宋昊拖着，走进了主卧，才刚摸到床，两人就齐刷刷躺了下去。上次许诺睡的是客房，这次却累得不管三七二十一，躺进了宋昊的卧室，跟他睡在了一起。
一夜好梦。
“几点了？”朦朦胧胧的，许诺睁开眼睛。
“不知道……”宋昊嘟哝。
许诺一把坐了起来，刚想抬手揉眼睛，却发现宋昊一直牵着自己的手，牵了一晚上，猛然有些尴尬，但他没有及时抽出来，而是假装没有看见。
宋昊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的游戏一贯是从牵手开始的。
宋昊暗暗地将手松开。许诺假装不以为意地起床。
“下午三点了。”许诺看了看手机。
“三点了？起床！”宋昊腾地一下弹起来。
“6月11日，这日子怎么这么熟呀？”许诺还在盯着手机看。
宋昊睡眼朦胧地望着他。
“哎呀！”许诺突然一声大呼，“今天是倩倩生日！我还没有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呢！她六点就回校了，说好了让我跟她庆祝生日，我惨了！”说着急匆匆跑进洗手间洗漱，快速洗漱完毕后，又急匆匆跑了出去，“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