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桐垂眸望了他一会儿,笑了。
“认识白荏吗?”
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祁彻一愣,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因是听到熟悉的名字,于是点点头。
对方轻嗯一声,便不再言语。
什么情况!祁彻更莫名其妙了,到底是认出来了还是没有认出来?
对方的步子缓缓一顿,偏长的发遮掩了眉眼,精致的轮廓留下惊艳的余韵。
“就这样吧。”
祁彻:?
然而对方又不再说多余的话,轻笑一声,抬眸看他:“白荏说了什么?”
“……”祁彻,“我想想。”
“嗯。”
他还是把那句听不懂的话依照记忆讲了出来,至于正不正确从季疏桐一直未变的微笑表情,他不知道。
“嗯。”季疏桐终于移开放在他身上的视线,似乎是随意的放向一处,“你会留下来吗?”
“啊?”祁彻下意识地回答。
“你会留下来吗?”这次季疏桐眼里凝起一抹流光,深深地看过来,使他没有逃避的余地。
“额……是这句话的意思么?”
对方沉默片刻,唇角上翘几分,轻轻笑出声:“算是吧。”
那是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他却是一下纠起了心。
☆、吸鬼
祁彻低头看了几眼缠绕在他身上的紫色丝线。
他问:“这是要做什么?”
季疏桐不答,手指迅速一收,连带着紫色丝线上的灰暗雾气。
灰暗雾气中有一团更加深沉的暗点,待他想看仔细时,素白的手指瞬间捏碎了这团雾气。
他又问:“刚刚是什么?”
静了几秒,对方才答道:“白荏留在你身上的。”
哦,怪不得一来就问我认不认识白荏,原来是因为这样。祁彻恍悟,嘴上却问着:“为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季疏桐眼中升起了几分冷漠,“你不需要知道。”
修长的身姿转身离去,黑色风衣被晚风带起了一角。
怎么就生气了?祁彻表示自己很懵。
一愣神的功夫,待他想要跟上季疏桐时却是出了一点问题。
他所在的地方是在一条年修已久的马路,路道面很干净。
而在他斜上方有一个路灯,此刻亮起昏暗的黄光。
那下面立着一位身材姣好的女人,白色长裙在空中撩起一个引人遐想的弧度。
这应该是一位美丽的女人,虽然有许多女生背影好看,而正脸就不敢恭维了,可这位就周身的气质来说,那也不会差到哪去。
女人正在小声呜咽,在此时冰冷的夜里尤其显得凄婉。
祁彻没有轻举妄动,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乱来的好吧——除非色迷了心窍。
想想现在的温度,那就不应该是穿裙子的时候,更别说他才见鬼不久。
祁彻在心里哀叹,难道他成了吸鬼体质,到哪都能见鬼?真是日了鬼了!
尽管曾有过学习鬼魂异术的经历,但却是不足够的,至少他是分不清这个陡然出现的女人到底是什么鬼。
兴许是见祁彻没有反应,那白裙女人停止了哭泣。
“好冷啊。”女人的声音就像是在夜间绽放的红玫瑰,风情瑰丽。
冷还穿裙子,是傻逼么。祁彻就是不搭理那个女人,并且目不斜视。
不要怂,不搭理,不要慌。他念叨着,迈出步子,打算试着能不能离开。
然而结果是……他不能离开。
又重新回到原地,因为什么也做不了,他只好默默听着那女人越来越变得凄厉的声音。
嗓子不疼吗?他还很悠闲地冒出这样无厘头的想法。
“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为什么要逃走?”
“你为什么要背叛?”
“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有病,我怎么知道为什么。祁彻简直忍不了了,由于被那尖利的声音搞得头昏脑涨,他有些愤怒地回了一句。
“不够爱你,咋地!”
女人就像被卡住的风箱,瞬间封了音。
又过了一会儿,女人打破了静寂。
“你说什么?”
“……”祁彻懊恼地锤头,不过想想若是再让这个女人喊下去,他非得被音波弄得七窍流血不可。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
女人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念叨这句话,与此同时她的头慢慢转了过来,身子未动。
“妈的。”祁彻捂住又疼起来的脑袋,“你闭嘴!”
话音才落,女人竟是真的闭嘴了,不过用着那怨毒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
完了,这鬼有智商。他暗暗抱怨一声,该死的,他刚才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觉得季认出祁彻了吗?我觉得我写得已经很清楚了╮(╯▽╰)╭
最后补充一句
季不是受。
☆、何意
“你想我说什么?”回忆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见那女鬼有越来越不耐烦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女人的表情越发扭曲,发出的声音像是腐朽了的铃铛:“说你之前说的话。”
那肯定不能说了。祁彻吐槽一句,表情这么不好,说了不是提前找死么,可是不说……也是找死。
“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让我了解一下前因后果,兴许我的答案会是你想要知道的。”祁彻试着和她商量。
女鬼冷冷瞪视他一会儿,嫣红的唇慢慢向脸颊扯开,直至扯到耳下。
“两百年了,待在那个虚无的世界已经两百年,既然……还没有消失,自认为……”女鬼呢喃着,却是在祁彻猝不及防的时刻猛然向他靠近,“油嘴滑舌的人去死吧!”
这一刹那却是冷不丁地冒出一道不属于两人的声音。
“你太慢了。”
祁彻抬眼望去,是再次回头的季疏桐,此时对方眉头微蹙,疏离的眉眼染上几分不耐烦,只注视着自己,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边来势汹汹的女鬼。
“……小心!”
季疏桐手一挥,带起幽幽的紫光:“滚。”
鲜艳的红铺染在白色的裙子上,女鬼的面目狰狞而腐败,察觉到季疏桐对自己的巨大威胁,她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味道,你是……”女鬼的头弧度极小地偏了偏。
她像在回忆,正准备说出来时,季疏桐却没有给她机会。
既知难逃一死,女鬼嗬嗬尖笑着,也不如何反抗,迸发出疯狂的笑声:“你……逆天而行……连鬼都做不了……”
“你……”她的身体已经被打散了一大半,说出的话也是若有若无,“湮没天地,再无轮回。”
白色身影随着话音彻底消散于天地,魂飞魄散。
望着那空无一物的地方,季疏桐无声答道:“至少我找到了。”
祁彻对这一系列转眼发生的事有些回不过神,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疏桐激动了。
“跟上。”季疏桐说。
“不是……”祁彻动了动嘴,他有不少疑问,但是……可能得不到答案,微微丧气道,“我知道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风呼啸过的冷。
本以为一天就如此过去了。祁彻偶尔闪过任务的内容,留下一片茫然,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很累的疲惫感。
他要一直这么活下去吗?……为了活着。
前方的身影突然停下,由于不在状态,他差点撞上去。
“你突然停下干什么?”他抚了抚受到惊吓的心口,不禁带着埋怨的语气。
没有听到回答,他上前一步,就看到季疏桐那十分微妙的表情,说不出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了?”他小声问着,此刻他只想快点回到之前的任务世界,迟离衍还是非常可爱可亲的!
已经不需要对方回答,一阵让他熟悉的特殊韵律传来。
记忆深处的惊艳重新冒了出来,然而再一次的见面,似乎比以往更加俊美。
是白荏。
他想着,为什么疏桐会像如临大敌一般?
“白宗主。”
祁彻讶异地望向季疏桐,最先沉不住气地居然是疏桐?!
“我们又见面了。”泛起幽蓝光晕的瞳漾起一层水雾,白荏的脸上是再恰到不过的笑容,“说来,是第三次?”
“第四次。”季疏桐。
“咦。”白荏目光一闪,“是三次没错啊。”
季疏桐面上逐渐笼上了一层冰,吐出的话语透出刺骨的凉意:“白宗主到底是何意?”
☆、降级
“呵……”白荏从鼻间窜出一声轻笑,薄唇浅浅上挑着,惑人的双眸半阖,“用意,你可能知晓。”
悠长的语调透出无尽的意味深长。
话落,却是陷入一阵沉寂。
“证据呢?”打破静寂的仍是季疏桐,此次他面上的神情更加莫辨。
“试试,不就知道了。”
白荏答得漫不经心,可动作却并不随意。
一边的透明人——祁彻,嘴角抽了抽,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对话后就是打起来?他怎么像个智障一样啥都不知道,对这样真神发展简直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