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之前突然下凡历劫,原因为何,都没有人知道,唯一知晓的只有天帝,但是众人就算在好奇,又怎么敢问到天帝那里去?只是后来私下里有人传言,说帝君历劫的原因似乎与神农帝有关,可是神农大帝归墟已有数千年之久,更加没有人能够知道缘由了。
就这样,帝君的仙殿就一直空了下来,年复一年,直到最近,听闻帝君到了要归位的时间了,但这个最近也有着几百年的时间之差,没想到今日竟然就看到帝君突然出现了。
三十六重天之上地位尊贵的自然是天帝无疑,在天帝之下又有四位帝君,分别为东皇太一帝君,南皇长生帝君,北皇运道帝君和西皇轮转帝君。
其中东皇太一帝君又居于四位帝君之首,其他几位帝君主司各值只听名字便可知道了,唯有这位东皇太一帝君,他所司却很少有人知晓。但不知从何时起,民间的凡人就多将他比作太阳神,寓意带来光明与希望的神祗。
男人一路上入闲庭漫步一般,神情十分悠然。
于是所有见到他的人,就看到男人面带微笑的,那样子仿佛不像是历劫归来,倒像是来天庭一日游的。更有甚者,见到他脸上的笑,吓得险些晕过去。
等男人越走越远,那人才膝盖一软,跌倒在地,惊魂未定的道:“这真的是东皇太一帝君?”
旁边的人虽然比他神色要好上几分,但也是面容苍白的道:“不会错的,再说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冒充帝君?”
“天啦,太吓人了。我从未见过帝君那样笑过,刚才只是被他的余光扫过,我就已经吓得快要晕过去了。”
“确实奇怪,不知帝君在凡间历劫时遇到了什么,怎么感觉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
几个人相互搀扶着,赶快离开此处。然后准备偷偷去跟其他人分享一下彼此见到帝君后的心得,最重要的是,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晓得这其中的奥秘。
终于,男人走到了一处空旷宏伟的建筑物前。伫立在面前的雕梁画栋的宫殿,虽然金碧辉煌,但却十分空空荡荡,冰冷的没有任何鲜活的气息,就像是一座早已死去多时的宫殿。
在他抬起脚即将走进这座宫殿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扬声道:“帝君请留步!”
他转过身,看到另一个穿着黄袍的年轻男人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可是历劫归来?”
“有事?”帝君挑眉问道。
黄袍男子眼眸流光未转,忽的轻笑一声道:“帝君回来有多久了?”
帝君摩挲着下巴,“......半天。”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想来,如今凡间已经过去半岁有余,不知帝君此次回来,是要长住,还是——”
他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帝君猛地皱了下眉,极为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兀自转身就往宫殿里走去。
黄袍男子在身后笑道:“期待帝君真正归来之时。”
帝君却不再理会他,许是因为在凡间待了太长一段时间,他的记忆虽然在快速的找回,但是一些习以为常的认知一时半会儿却还没有更正过来。这才忘记了刚刚男子所说的时间差,他这次回来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来取一样东西,一样他早该送出去,却最终错过了送出去的时机的东西。
见他大步流星的走进宫殿,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黄袍男子轻轻一掀衣袍,竟是打算在宫殿外的台阶上席地而坐,哪只刚微微躬身,肩膀上忽的搭上了一只手,让他动弹不得。
头也不回的道:“怎么,你不是在下面一直观察着他们吗,怎么回来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那声音竟然带了一丝温柔缱绻之意,黄袍男子顺势往后一靠,被来着纳入怀中,抱住。“怎么,累了?”
“少了一个帝君,原本该他的担子就都压在了我的身上。何况这一压就是几千年,本想让你帮我,没想到你一声不吭的就跑下去,成日里跟在别人身后收拾烂摊子,到不说来帮帮我。”黄袍男子的语气里有一些撒娇的意味。
身后那人轻笑一声,一缕黑色的发丝落在了黄袍男子的颈边,痒痒的让他不觉偏了偏头。
“很快了。”那人道,“不如,到时候你陪着我也到凡尘去走上一遭,嗯?”
这最后一个字刚一落下,黄袍男子还未回答,就听得脚步声从宫殿里走了出来。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到帝君的身影出现在殿门正中。
见到黑发男子,他微一扬眉,简单地说了两个字道:“多谢。”
虽没有点名谢人的理由,但被谢之人却仿佛对一切了然于胸,颔首道:“不必,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他说着,含笑的眼神望向身边的人。“只盼帝君早日归来,好让我们也轻松一些。”
帝君淡淡的瞥向黄袍男子,点头应道:“很快了。”
随即越过两人,离开了。
黄袍男子摸着脸颊道:“他这是,要去做什么?报仇?”毕竟是被人家一道神光穿胸而死才回来的,总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黑发男人却笑了下,才道:“或许吧。”至于报的什么仇,怎么个报仇法,这就是人家自己的事了。
他忽的一个转身,将旁边的人一把打横抱起,“良辰美景只是苦短,既有闲时,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人。”
“喂——你,你快放我下来!我可是唔——!”声音渐渐远去,那些偶然见到这一幕的仙婢们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毕竟,这可是天帝的私事,谁敢妄言。
而在三十六重天之下的凡间异世某山林间,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看到元煦被一道青光穿胸而过,接着便突然倒下。众人反应过来立刻抢上前来,就要去元煦身旁,却又被这个青光所化的青年拦在了中间。
众人神色一凛,周论眼神锐利的盯着面前之人,而胡一已经忍不住跳起来就要冲上去跟他拼斗了,却被周论伸手挡住了。
“阁下是谁?”
那个身着青衫的青年一直背对着他们,面向元煦。听到周论的问话,终于缓缓转过身。
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那张精致温柔的眉眼,开口说话是清朗的声音,无不在向众人说明着,这个在所有人眼前,以青光聚形,化为人身的年轻人,就是邹成渝。
唯一不同,也是他们并不敢上前相认的地方就在于,面前这个人,虽然与邹成渝长得一摸一样,但是浑身散发的冷漠疏离的气场,勾起唇角时的笑容也十分邪气,却又将两个人分裂成完全不同的独立的个体。
周论眉头死死皱在一起,他的声音冰冷刺骨,看到元煦在自己面前倒下,周论的理智一瞬间也快要控制不住了。但是面前这个人来历实在是古怪,他看透对方的实力,所以才拦下了胡一,不让他贸然上前。
青年微微一歪头,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但是说的话却十分的无情冷血。
“我是谁?”他笑了一下,忽然蹲下身去,伸出手摸了摸元煦的脸,那副专注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抚摸自己的恋人。但是,明明害人的才是他。“我是,来想他讨债的人。”
“你不是邹成渝?”周论继续问道,同时以眼神暗暗示意胡一和斗木做好准备。
抚摸元煦的手指一顿,突然一个用力,狠狠的戳了一下。
“你做什么!”胡一再也忍不下去了,别管这人是不是邹成渝,元煦是他兄弟!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兄弟被人这样侮辱。他一个闪身,朝着那人冲了上去,同时手指飞快掐诀,猛地打出一团狐火打向对方。
同一时刻,周论也示意斗木出手,打算给对方来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周论三人分别从三方攻向被他们围在正中间的男人,同时还要避免伤到躺在地上的元煦。即便如此,哪怕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实力高出他们一截,以周论的计算,他们三个全力一击,至少能够将元煦抢夺回来。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自以为是的全力一击,却被对方轻轻松松一挥手,就全部化解了。
被打出去,狠狠撞到树干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的周论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势力岂止高出他们一截,他们在对方眼中,简直就像是蝼蚁一般。
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的莫俊飞虽然面露惊恐,但却□□的将羸若和宋唐挡在自己身后。但是那个长的酷似邹成渝的年轻人却只是轻飘飘的朝他看了一眼,或者说,朝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就一把将地上的元煦拽起,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了。
“你——”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弱弱的声音。
莫俊飞一把拉住要走上前去的羸若,低声急道:“羸若,你干嘛?你不是他的对手!”
羸若却轻轻将他的手拂开,然后走到距离邹成渝五米外的地方站住,他深深的望了一眼在被他拽着在身侧一动不动的元煦,认真的说了句:“你是,想要他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