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说你判定我有罪?你凭什么?!”腓腓嚣张的反问道,“你不要以为,你手里拿着东君,就真的觉得自己还是——”
“废话真多!”邹成渝掏掏耳朵,鄙夷的打断他的话。“元煦,别跟他多说了,快把他收了吧。”
“你又以为你是谁?!”腓腓猛地转头恶狠狠的瞪向邹成渝,语气森然。“不过跟我一样,是个被天道抛弃的罪人!你又能笑多久,还有,你们真的觉得我会怕了你们不成!我现在,谁都不怕!”
“你们这么稀罕做天道的走狗,为何不敢回头看看他又对你们做过些什么?”
腓腓,养之可以解忧。反之,他们的记忆力,也贮存了许多,无以计数的,他们曾经遇到过的所有人的悲伤的,痛苦的,愤愤不平的过往,都被他吸收,当人们没有了忧愁又重现笑容时,他们却只能在黑暗的角落里,被那些晦涩的憧憧暗影包围,独自承受。
如今,这些负面暗黑的情绪猛地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在他面前的元煦二人。
元煦眼疾手快的划出一道结界,另一只手一把将还愣住的邹成渝拽过,将他的头死死按入怀中。
天色从晴空万里,阳光明媚骤然变化,当邹成渝抬起头时,就发现周围已经完全变了样。
森森夜色下,雾气弥漫整座树林,只有清冷的月光落下一缕惨淡。
邹成渝站在原地,凝视着被黑暗吞噬的远方。那张平常看起来乖顺清秀的脸上,缓缓地,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却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真是个......笨蛋啊。”他单手成拳,抵在唇边。冷酷的话语从唇角溢出,“把我们分开,以为就能逃走了吗?看来,你还是不清楚,自己遇到的是谁呢。”
他抬脚,朝着那片黑暗之中,漫步般,步伐优雅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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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天怎么突然黑了?”不知不觉中,周围居然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女人原地站定,踌躇着不敢在往前走一步。
沙沙沙,背后草丛间有什么东西爬过。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女人猛地转过身。“谁在那!”
穿着t恤和牛仔短裤的女人淡淡一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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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弯下腰,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仿佛心脏都要从跳出来。
旁边俊朗男子俯下身,轻轻拍拍他的背。“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我看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好了。”
“不,不可以。”青年死死攥住他的衣角,“我,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绝对!绝对不能放弃!”
“可是现在我们都跟摄制组还有其他人走散了,还有谁能看到你?”
“你懂什么!我这么拼命,受了这么苦,好容易才有人肯帮我一把,我怎么可能错过!你要走,自己走好了!”
......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个机会,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无条件帮你的吧,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要,要你管!”
“你不说,最后倒霉还是你自己!”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喂!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啊!咳咳,你,你的肩膀好硬,顶着我的胃了!”
“忍着!出去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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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从四面八方传来各种声音,熟悉的,陌生的,最后都汇聚在一起,全部传入他的耳中。
然而不论现在所处的情况有多么诡异,邹成渝却如闲庭信步般悠然自得的,在黑暗中缓步前行,毫不在意脚下的路,会不会有什么怪物突然从旁边黑暗的角落里跳出来袭击自己。
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他的眼睛却仿佛能够看清一切。
直到,前面不远处,白色微光笼罩下,一个似狸似猫的东西出现在他视线中。
看到它的一刻,邹成渝笑了下。“啊,果然还是这个样子看着比较好。”
“你现在完全在我的结界中,别得意。我看的出来,你体内气息十分混乱,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腓腓虽然如此说,却仍旧戒备的盯着他。
邹成渝摊手,“你说的对,可我,从来就没打算自己跟你对上啊。”
“你什么意思?”
“所以说,畜生果然就是畜生,即使活的再久,也不能指望你们做什么。”邹成渝说完,似真似假的叹了口气,像是对腓腓非常失望。
腓腓怒,“你敢说我是畜生!你、找、死!”
在它的界中,所有的力量都被他支配。外来者,只能被动承受!
然而令它震惊的是,当它的力打出去时,却像打在一团软软的棉花上,不,不止如此。就在它愣住的瞬间,原本自己打出去的力却带着汹涌磅礴的气势猛地反击到自己身上。
“唔——”吐出一口血,腓腓被这股巨大的力打的整个身体都飞出去数米远,撞在它自己设置的结界屏障上,滑落下来,趴在地上不住吐血。
“怎......怎么可能......”腓腓费力的抬起头,气若游丝,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眨眼就走到自己面前的人。
邹成渝笑容愉悦的蹲下身,抬起手,压在它头顶,一丝黑气从腓腓体内缠绕游走了一圈钻入他掌中。
“这,这是?”无法相信的瞪大了眼。
“就在刚才,你不是还跟我叙旧来着吗。”邹成渝吸收了那股黑气,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浑身散发着寒气逼人的杀意。“你们这一族,想来是被称为天道的宠物。既是宠物,就该有作为宠物的自觉。我让你有了反抗主人的意识,给予了你能力。然而,你太令我失望了,竟然只想着如何让自己苟延残喘下去。”摇摇头,惋惜的看了他最后一眼,那巨大的威压令腓腓完全无法动弹,浑身瑟瑟发抖不止。
“我让你多活了这么久,你也该满足了。”
长长的叹息,手轻轻一挥,转身,再也不看身后,瞬间散落成沙,又终于消失不见的——曾经令人趋之若鹜的灵物。
往回走了两步,顿住。
邹成渝皱眉,不悦道:“看够了吧?”
半晌,自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
黑色的长发束起一缕,无风自扬,桃花眼微微一笑。
“又见面了,小家伙。”
邹成渝扬手,一个决打过去,却只是轻飘飘的落在那人身上,半份伤痕都没留下。
“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从拍《明日》去市片场那次,他就隐隐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后来,梁振离开那次,这个人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无声无息的,却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又消失了。
他似乎无所不知,但却仅仅只是看着发生的一切,并不出手。
“我只是个旁观者,不用在意我。”那人笑眯眯的温声说道。
邹成渝盯着他,冷笑,转身离开。
“随你。但是,如果你想要阻止我,那你大可试试看。”
“你就这么回去,不怕你那朋友怀疑你?”
邹成渝脚下只是一顿,却仍旧头也不回的往来时的路走去。
“就算......那也是我跟他的事。”
就算后面是什么,他没说。那人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依旧笑着看他离开的背影,那样决绝。
第七天(五卷完)
</script> 几近凌晨两点,白日里车水马龙的宽阔路面上此刻一片诡异的寂静。
一辆车停在路边,昏黄的路灯拉出斜斜的影子,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来,随后关上车门后靠在了车上。
咔嚓一声,黑暗中亮起一星火光。
偶尔会有一辆车子从后面驶来,与他擦身而过。
过了一会儿,另一边的车门被人打开,走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银色边框下,闪过一抹精光。
“停在这做什么?医院还要在前面右拐才到。”取下眼镜,修长的手指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了两下,又重新戴了回去。“怎么,莫不是近乡情怯?”
“去你的近乡情怯。”男人狠狠吐了一口烟,笑骂道:“现在的总裁就这水平?我看你们公司迟早要完!”
周论笑了笑,“我们公司就不劳科长大人操心了,你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面对你那个小情儿吧。”
这话仿若一支利箭直直扎入对方心脏,元煦呆了片刻,烟头都要烧到手指了才恍然回神般猛地扔到地上,用脚尖碾灭。
“你这一丝,难不成,是想让我一个人去?”周论似乎才明白过来男人将车停在这里的意图。
元煦面上闪过一丝被窥破心思的尴尬,但只是一瞬,他抬起头,扶额苦笑道;“喂喂,我说,你这是对我有多大怨言,逮着一次就要往死里怼。”
“呵。”周论冷笑一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话可还是你元大科长的名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