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沉默了很久,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走到赵博文身前,用射击瞄准般的目光直视着他。
“其实我很惊讶从你嘴里听到战友这个词。”
“?”
“别这么疑惑的看着我,士兵,我相信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应该心里比谁都清楚,”萧白把着赵博文的肩膀将他转了个向,从窗口看过去正好是夜色中的利刃基地。
“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这事儿本身无可厚非,但是你要学会选择对象,他们是你的战友,不是你的敌人,”萧白握着赵博文肩膀的力度很大,半响他转过身来,声音是铁般的冷:“你要学会相信你的队友,而不是算计他们。”
赵博文沉默着,他的头低了下去,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萧白走回到椅子上坐下,抽出个文件袋来,头也没抬:“我本来是要送你回老部队的,可是老胡说你还是有希望的,所以要将你留下,打磨也好熬鹰也好,他还是想要试试,现在你明白了吗?”
赵博文再没说话,迅速的敬了个礼便出去了,临走前都没有再敢看萧白的眼睛。
当晚,利刃内部进行了宿舍分配,这帮刚刚熬出头的新兵蛋子终于摆脱了猪圈,进驻了那两人一间空调暖气二十四小时热水的利刃宿舍。
张然和扎达一间房,叶绝和苏明远则在他们隔壁,对面的就是孙静和管仲的房间,吴语的房间在走廊尽头,而萧白则在另外一栋楼里住着,刚好跟叶绝的宿舍是隔窗相对。
不过,有了搬宿舍这个福利之后,这帮利刃的新兵迎来了更加残酷的训练,他们被打散了分配到不同的训练小组去,叶绝由吴语带着主要负责突击格斗这块,苏明远和扎达被孙静看上练狙击去了,而张然是最倒霉的,因为他被管仲大贱人提溜着当爆破手去了。
分配的那天,张然跳着脚喊:“老子不当爆破手,老子要当狙击手!你凭啥把老子弄成个放炮拆弹的!”
管仲阴测测的瞅着张然,皮笑肉不笑道:“你小子阿拉伯语的物理化学都拿了满分,老子不找你找谁?!”
张然无语凝噎,内牛满面……
其后的训练秉承着永远不变的艰苦和高压,不过倒是有一点改变了,就是管仲他们这帮老兵的态度好了不少,虽然不能用和蔼可亲来形容,但好歹也算是面子上过得去了,于是就在那无休无止的训练日程中,叶绝有了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终于在苦逼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一个月之后的某天下午,萧白忽然宣布停止训练。
叶绝正从一汪泥潭子里艰难的爬出来,迎面就对上蹲在自己面前的萧白,黑白分明的眼看住他,只让心口子一凉,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萧白就站起了身,走到三中队的士兵们面前,将手背到身后,笑的居然有点阴森又有点柔情万千。
“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想听哪个?”萧白难得兴起,用勾着魂的调子说些不是那么严肃的话,士兵们愣了愣,纷纷表示还是先听坏的吧。
“坏消息是你们今年大部分人又没有时间回家过年了。”
这话说完了,好多士兵都愣了一下,半响才掐着指头算出来,他妈的原来大后天就是年三十了,这个破地方成天训练训练的,害的他们连过年都忘了。
扫视了一圈众人之后,萧白等人潮安静下来,继续说:“好消息是既然都不用回家了,干脆就用三十晚上开个欢迎会吧,今年也算是来新人最多的一次了,好歹也要留一个好印象。”
第35章
真是因为临近年关了,再苦逼的地方也得让人享受一下过年的感觉,于是利刃的这一大帮子杨白劳们终于得到了黄世仁的首肯,有了几天假期,当然这假期也只是说没有训练任务而已。
孙静拿着萧白批的条子去后勤处,找那个为人正直固执且无比抠门的处长司南批欢迎会的场地,司南正窝在一张桌子底下叮叮咣咣地修桌子腿,只瞅了条子一眼就说:“食堂的场地不能批给你们啊,基地后面那几大块空地呢,你们自己看哪个合适用哪个吧。”
孙静愕然,抽出个奥利奥咬了一口,又笑眯眯地说:“司南大哥,这可不厚道啊,我记得去年咱就是在食堂开的联欢会嘛。”
“你还好意思给老子提去年?”不说这一茬还好,一说这茬司南立马来气了,从桌子下面钻出来,一手举着榔头,一手拎着铁钉,张牙舞爪道:“娘的,去年你们这帮混小子差点没把食堂的房顶都给老子掀了,现在后勤批钱你们当容易啊,真恨不得宰了你们这帮小崽子然后全丢锅里熬汤去。”
想到去年食堂那飓风过境般的惨样子,孙静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笑了笑,又继续打听:“欸,大哥,给透露下啊,今年食堂就彻底不用了?不会吧?”
司南又哼哼一声,转过身来拿榔头指着孙静的鼻尖,笑道:“哪儿会啊,昨天胡一杰就来跟我这边批场子了,说是也要弄新年活动。”
“啊?胡队长真不厚道啊,又跟我们抢啊!”孙静愤愤然,司南瞅了眼他,忽然阴笑一下,凑近了点说:“嘿嘿,放心,说好了,他们一中队今年只能在食堂看电影。”
“看啥电影?”
“狼牙山五壮士~”
“……”-_-|||
孙静从后勤处回去之后,跟管仲合计了一下,顿时觉得跟一中队相比,自己中队还算是幸运了,两人当下深深地同情了一番胡一杰手下小弟们,然后拍拍巴掌开始给周戎打报告。
三中队选的场子是利刃基地后方的一大块空地,当初本来是要当巷战区使用的,后来巷战区建在了别的地方,这里也就废弃了,夏天里杂草丛生野花遍地,倒是个休息的好地方,不过这会儿是冬天,那地界早没什么花花草草了,空荡荡的倒真是合适搞个篝火晚会。
三十那天一大早,管仲带着人就过来忙活了,他只叫了几个老兵,新兵都留在宿舍里打电话写信上网以寄相思之情,他们这些个磨了好几年早就皮糙肉厚的老兵油子就在寒风里嚎着些早就变调了的歌,哼哧哼哧的布置场子。
篝火是有三大堆的,烤全羊是有三大只的,酒水是数不尽的,饭菜量是按每个人八十块钱管够的,桌子椅子也都是个人宿舍里搬来绝对不少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到晚上八点的时候,三中队的大老爷们勾肩搭背的都从靶场啊训练场啊宿舍啊这些地方摸过来了。
跟一中队、二中队每个中队都有一百号人相比,三中队的区区四十号人确实有点少了,不过那时候,叶绝这几个新兵并不知道这数量上的不同意味着什么。
提前到了场子的老兵们已经有好几个在放声嚎歌了,说起来啊,当兵的唱歌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别管什么歌,他都能给你唱成一个调子,来来去去就那么一个调调,只能听的人耳朵都起茧子,不过拐调是拐调,人家唱歌那唱的就是一个气势,声音吼出去在天地间那么一激荡就是一片战场,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啊。
虽然说新兵老兵也都处了一个多月了,可毕竟这时间还不长,彼此也不是很熟悉,这要真玩起来都还不是很放得开,管仲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二缺货,一看这不行啊这一个个的都扭扭捏捏的跟个小娘们似的,太不是爷们太不像兄弟了啊,再说了,这会儿队长还没过来,怎么着的也得赶紧把气氛带动起来。
于是乎,管仲灌了一大口啤酒,打了个饱嗝之后,指着苏明远笑嘻嘻地说:“一休哥啊,要不然你代表新兵们先表演个节目啥的?”
“我?!”苏明远眼睛瞪得倍儿圆,指着自己的鼻子,嘴巴张得老大。
管仲使劲儿点了点头,那笑容是出离猥琐了,叶绝抽了把苏明远,凑到他耳朵根子上说:“你去吧,估计那大贱人今晚上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四个,兄弟你打头阵,哥们随后就到啊!”
苏明远被叶绝贴在自己耳朵根上那软绵绵的触感骚动的心里痒痒,半响站了起来,红着脸说:“那我给兄弟们跳个舞吧。”
“脱衣舞吗?”管仲猥琐笑道。
苏明远:“……”(╰_╯)#
旁边的孙静一巴掌拍上管仲脑袋:“脱你妹,个没追求的!”
苏明远跳的是蒙族的舞蹈,配着他自己唱的蒙语歌曲和这熊熊的篝火加上本就沧桑的利刃基地,还真有那么点草原的天高云阔之感。
队员们虽然都是大老粗,不过看看舞蹈这种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儿他们倒也是乐在其中,只有管仲那个没品位的在苏明远跳完了之后,砸吧着嘴巴说:“我靠,这娘们唧唧的舞,怎么看怎么都跟个娘们要生孩子了一样。”
苏明远:“……我操……”
于是,苏明远就怒了,上去把管仲一顿暴扁,当然他成功得手的原因是吴语一直不吭不响的帮他在后面把管仲给制住。
下来当然轮到苦逼的叶绝这娃了,不过他早就想到管仲这厮肯定要整自己,所以脸不红心不跳相当大方的就站到场子中央来。
叶绝清了清嗓子,憋了一口气对着天空就用法语嚎了一首咏叹调,当然歌词都是他自己瞎编的,以法国烂大街的骂人话为主,主要针对的矛头就是管仲这个大贱人,可怜管仲这个满族人完全不明白叶绝在唱什么,有几个听得懂法语的士兵笑的全身抽抽,管仲只跟孙静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叶绝在唱啥,等到这小子一曲唱完了,管仲傻愣愣的鼓了鼓掌,内心暗忖他妈的这小子到底唱啥呢,怎么好几个人都瞅着老子直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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