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一愣。
李清明很认真, “胡人阴毒,我不敢放任你冲锋, 若你欲去, 那我就不打了。”
江枫眼睛都直了。
李清明无动于衷, 她很干脆的策马跟在了江枫身后, 说不打就真不打了。
江枫如果要冲阵, 她不敢放着她上, 必定要跟随在侧, 那指挥就只能交给余殊了。
江枫的表情很精彩。
最终,江枫还是没能自己冲锋爽一把。
余殊虽然不好忽悠,但是至少能商量。
李清明这家伙,硬骨头一个,认死理起来,说什么都没用。
气死个人了。
上次余殊大放异彩,李清明心底是很期待建功的,江枫也不忍心因为自己,让她失去这次机会。
她只能蔫蔫的缩了回去。
这个战场,彻底变成了余殊李清明的舞台。
两人宛若天神下凡,一东一西,李清明穿插入胡人后方,一路杀到了龙城,匈奴祖地。
胡人被她杀到腹心,痛不欲生。
她刚开始只带了两千人,最后人越打越多,打到最后她一路收降,居然在别人腹地拉起了三万大军,直让江枫目瞪口呆。
余殊也没闲着,她和李清明不是一种风格。
她正面吸引胡人主力,给李清明创造机会,互相配合。
最终决战时,敌我近二十万人,麾下诸将分割战场,徐徐推进,自己主力劣势,吸引敌方主力,其余分路尽是优势兵力。
余殊的指挥能力极强,战略目光精准,她的指挥往往让胡人像自己撞上去送给她砍一样,敌我都被惊到目瞪口呆。
上次余殊还没这么牛逼呢。
难道这才是她真正的巅峰吗?
明权等人深深的迷茫了,然后对余殊更加心悦诚服,指哪打哪,不动脑子了。
反正有余殊指挥,出了问题让她扛,能当混子为什么要自己动脑子呢?
而与此同时,李清明在后方也没歇着,她一路突破忠于匈奴王室的部族,到达了匈奴王庭,也就是龙城。
一个又一个的部族被攻破,反抗者全数被杀,牛羊被劫掠,剩下的人被她裹挟,跟着她进攻下一个部族。
这下子,前线彻底坐不住了。
余殊兵力不及她们,采取守势,次次都是一副要被她们打败的样子,让他们嗷嗷叫着死磕,甚至没去救援其他几路部族王。
但是就是一直打不过去。
他们只能听说,听说楚天子就在对面,勾的他们嗷嗷的,但是他们就是打不过去。
是的,余殊就是直勾钓鱼,正大光明的把江枫挂了起来。
看见了没有?
天子在这里。
甭管其他地方输没输,损失惨不惨,只要你们打败我,就能抓住楚天子了。
只要抓住天子,那她们就是不输而输了,一切都能缓过来。
这个勾它又直又滑,但是本就陷入绝地的胡人,拼命的咬勾,划破嘴也不放。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唯死战,只要抓住天子,一切都还有可能,楚人还能不要自家天子吗?
但是,后方传来的信息,终于让他们发热的脑袋清醒了起来。
龙城被攻击了。
他们的亲眷,他们的财产,他们的父母家人,都在龙城。
如果打赢了回家,家人全死了,财产全没了,纵是赢了又能如何?
军心大乱,无论单于怎么镇压,都没有用。
而在此时,余殊一改前风,转守为攻,大破联军,追亡逐北。
这次是定国运的大战,参战人数,双方耗费的精力和粮草都是天文数字,远不是她上次的小反击战能比。
十数万胡人青壮败溃,从四面八方跑入草原,欲图逃跑。
而此时,他们才发现问题,余殊就像会预言一样,之前布置的分路,恰好堵在他们逃跑的路上。
明权等人笑的合不拢嘴,躺着也能收军功,败溃的匈奴如同丧家之犬,落在以逸待劳的他们手里,还能讨到好?
而与此同时,李清明带着一千多楚人,还有近四万胡人,打下了龙城,将匈奴老王,匈奴王幼子,匈奴阙氏等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城。
她在匈奴祭天的龙台上,一剑砍下了匈奴老王的头,悬挂在旗帜上。
数月辛苦,青衣女子早已不是干净清爽的模样,她满身尘土,脸颊干涸,眼神却如鹰隼,凌厉桀骜,明亮刺眼,如同苍天上的鹰,不可一世。
她站在高高的龙台上,腰脊笔直,随后高举长剑
“单于已死。”
“天佑大楚!天将军万胜!天将军!……”
看着女子天神般的身影,众人激动不已,如同面对鬼神一般敬服,包括楚人在内,尽皆匍匐,大声喊道。
雄浑的呼喊借着塞外的寒风,传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天高海阔,风吹草低,雄鹰在苍空盘旋,发出凛冽的长鸣。
当余殊坐在战车,慢吞吞的来到龙城的时候,李清明已经洗干净了,面无表情的等着她们。
不远处的城墙边,拴着密密麻麻的俘虏,更远处,四万多‘归义’的胡人安静的等待着她们,为首的是跟随李清明出征的一千多将士。
楚胡比例令人暖心。
余殊一路捡着牛羊家畜,俘虏,战利品,吃的都快撑死了,慢悠悠的赶来,看见李清明就调笑道,“听说你接受了胡人请降?”
李清明瞥她。
她可不是余殊的下属,也丝毫没有要迎接她的意思,冷冰冰的站在原地等着余殊的车过来。
余殊笑眯眯,“你不讲究啊,前手接受别人请降,后手派人跟过去找到人家部族,屠刀相向。”
李清明面无表情,“江枫呢?”
余殊哼了一声,江枫从后面钻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妈耶,劳资终于能马踏王庭了。”
“清明,准备准备,一辈子就一次啊,”江枫兴致非常,“来来来,踩踩踩。”
余殊哈哈大笑,也牵出一匹马,跟在江枫身边。
李清明当然没有错过,虽然她已经真正意义上马踏王庭过了,但是她并不介意当着江枫的面,再踩一遍。
三人就这么好心情的,一遍遍的骑马踏了过去,匈奴的草场,牛羊,帐篷,砖瓦,一切的一切,都被她们踩过。
这一天,即使是李清明,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当晌一大白!”
余殊仰头便喝。
江枫笑眯眯的递给李清明,“清明,我觉得你也该会喝酒了。”
李清明瞥了她一眼,白皙的手掌接过酒袋,仰头饮下。
她喝的豪迈,透明的酒液从嘴角滑下,有种说不出的清狂桀骜。
江枫笑的更开心了。
有什么是看好孩子喝酒更快乐的呢?
李清明容易上脸,没喝一半,精致冷淡的脸上就被染上薄红。
她漂亮纤长的眼睫微扇,嘴唇也殷红起来,她看了江枫一眼,然后将剑拔出,将剩下的酒液全数倒了下去。
那柄江枫赠送的长剑,她极是喜爱,此时透明的酒液浇下,冲下淡红的血渍。
松衣女子站在草地上,背后是湛蓝的天空,白皙的脸上薄红一片,漂亮的眼睛认真的注视长剑,酒液混杂血色,落在草地上。
这一幕宛若传世名画,让江枫深深的刻在心底。
她怎么就没想到以酒浇刃呢?
还是李清明更会装逼!
余殊显然体会不到这种美感,她嘲笑道,“喝这么一点就不行了?”
江枫白了她一眼,“你也不看你是怎么练的?”
余殊表情顿时一僵。
她幽幽的看着江枫,为她的脸皮感到叹为观止。
她这段时间酒量突飞猛进,是因为谁?
还不是有的人,占不到便宜,就想着歪门邪道,邀她喝酒这样的‘好’计谋频率过高了。
明明酒量比她差远了,偏某人坚信有一天能让她先醉,坚持不懈。
江枫皮老厚了,丝毫不以为耻。
上了车,余殊嘲讽她,“说好了一人一天,偏有人喜欢多吃多占,那不就只能让你开心了嘛。”
江枫皮厚,绝不记得自己昨晚该躺却反攻,反攻还理所当然的失败了的事情。
她没有,她不是,她只是心疼余殊,怕她累。
没错,即使在战场上,她们还是夜夜笙歌。
谁让余殊年轻,是武者,精力特别旺盛,恢复力特别强,即使要她一晚上,她第二天依旧能神采奕奕,如同没事人一样,继续指挥大军,如有神助。
她们尝试过胡天黑地几天几夜,余殊照样都受得住,虽然后来江枫也同样的惨。
余殊特别讲究一人,江枫要多少她就绝不能少,江枫深恨之,苦口婆心希望她能乖乖躺,余殊口头笑呵呵,一到晚上……
好吧,她口头也从没答应过。
李清明就在后面听着她们的污言秽语,已经习惯了。
她坐在了车前,随手弄了个草帽戴在头上,又化为了车夫李清明。
其他人都习惯了,唯有刚归顺,将李清明视为天人的胡人目眦尽裂。
他们的天将军,居然是车夫?
李清明丝毫不管别人,此地事了,自有余殊安排的人收尾,她们爽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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