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瑰辰却好像没听见他的话,犹自顾自道:“我甚至在知道你欺骗了我的时候,还选择为你找借口,认为你不过是不相信我这个‘网友’罢了,没关系,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让你相信我这件事,本来就应该在我的努力下取得成功。”
贺辛塬看着着低着头的青年,长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他看起来格外受伤又脆弱:“对不起。”
“来不及了,”黎瑰辰道,“这次的事,如果是真的,那我们……”
贺辛塬突然厉声打断了他,不容拒绝地道:“我说过了,你要是不能接受,那就换我来追你。”
黎瑰辰不知是何情绪地轻声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坚决地态度不禁让男人更加慌神,青年挣脱自己的手掌时,男人觉得有什么东西同时也离开了自己本可以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着长发的青年下了车,不轻不重地关上门,贺辛塬只觉得对方就像是轻描淡写地划清了两人的界限。
目送黎瑰辰一步步步入豪宅,男人的余光意料之外在二楼阳台上,捕捉到了一个打扮端庄的贵妇,她盘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头,穿着一身丝绸的套装,在优雅与另一个妇人谈笑兼品茶。
但是男人的内心此刻却丝毫没有惊起曾经设想过的波澜,他平静的仿佛就此为了黎瑰辰外再也无悲无喜,像是放下了一直以来心中斩不断的一项执念。
黎瑰辰自从那天从海边回来之后,连续好几天没有在凌晨以前回过家,午饭之前出过房门,实力避开了自己的母亲。
所以那天下午,当展隋风来“极光俱乐部”里找到自己,并要求带自己回家去吃饭的时候,长发青年的内心是拒绝的。
这么多年来,既当特助又当保姆的男人,站在下面仰头看着室内攀岩墙上接近顶端的地方,一身紧身运动装的青年,用一种外行都能看出来极不安全的速度在攀爬着。男人十分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他直觉这几天对方的情绪不太对,不,简直应该说是十分不正常。
青年的几个发小包括顾延凯司熠在内,统统和站在一旁的教练站在一起,所有的人仰头投向青年的视线都充满了浓浓的担心。
直到青年终于平安抵达了顶端,修长的手指虚拍了一把顶部的石头,接着竟一个荡身便就着威亚便那么落了下来,看得底下围观的众人一阵牙疼。
最近的黎大少有着失恋了一般的无畏和疯狂。
顾延凯和司熠朝落了地的青年分别递过去毛巾和温水,展隋风这才上前向其说明具体的来意——
黎鸿园对他这阵子“重操旧业”不干正事的行为十分不满,今天正好会有一个他在商场上结识的年轻人来家里吃饭,黎首富就想着可以趁此让对方与自己儿子认识认识,毕竟将来有一天他总归是要将手下的产业尽数交给他的,现在让他和一些大有前途的年轻人打好关系,肯定是有好处没坏处的事情。也是可怜天下严父心。
展隋风也就是将大致的情况一说,想着自己确实已经有不少日子没和父母一桌吃过饭了,该来的总归也是逃不掉,于是没怎么多想其他的黎瑰辰,稍一思索后,便也就无可无不可的跟着回了家。
谁能想到那个“年轻人”会是贺辛塬?!
世界真的这么小?——他黎瑰辰是绝对不信的。
不过既然已经被叫回来了,至少目前在他爸的眼皮子底下是不能够直接走了。
黎瑰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去看了眼坐在黎鸿园身边的自己的母亲,在准确捕捉到对方面上掩不住的惊讶与纠结神色后,一时只觉得深深地为自己的父亲所不值——在场的五个人,一半以上都知道他老婆有除了自己之外的另一个儿子。
黎瑰辰不忍地将头转回来,感觉他爸头上此刻正散发着神圣的绿光。
于是无意间对上了另一双深邃的瞳眸。
黎瑰辰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漏了一拍,这几天他一直在躲着对方,知道他去“如梦馆”守着自己出现,所以之后就一次也没有回去过。也因此听说这几天有人趁他不在,手脚似乎不太干净,不过幸好那边还有司熠在,谅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可是他费尽心思躲着他,连工作和父亲对自己的看法都不想在乎了,为什么他还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在自己的家里,以被他父亲奉为上宾的得意姿态?
席间,黎瑰辰和他妈正好相对而坐,两人均是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贺辛塬不动声色地去看黎瑰辰,也只有黎鸿园全心想要并购贺辛塬的公司,一直揪着人家谈着此事的利弊。
毕竟贺辛塬一家刚成立都没有一年的小设计公司,如果不是之前有一直合作的珠宝商无意间提起,让他留意到,日理万机的首富又怎么会邀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来自己家里——给儿子铺路什么的,相对于大局而言毕竟还是其次。
不过方才小半个下午的交谈下来,黎鸿园倒是真的对这个年轻人另眼相看了几分,不论是经营理念还是艺术天赋,都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可见一斑。期间连黎鸿园都不得不感叹自己已经老了,再过几年,外面的世界又是他们这群年轻人的天下。
所以才急急地将自己的儿子给叫回来。
贺辛塬倒是对于首富的抬爱表现得宠辱不惊,对于对方提出的“名义上收购,其余不变”的提议也是半点诱惑也无,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应:“‘江源’不过是刚成立的小公司,承蒙黎先生不弃,只是在下有自知之明,自问高攀不上首富这棵大树。”
黎鸿园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实话和你说吧小贺,你刚从国外回来大约没听说过,在下内人的名讳恰好和你们的‘江源’谐音——马上就是我们结婚的二十七周年纪念了,老夫此举不过为博美人一笑罢了。”
说话的中年男子没有发现自己话音刚落,在座的一对母子就是齐齐2脸色一变,反倒是当事人之一的贺辛塬依旧掩饰良好,男人顺着黎鸿园的目光看向一边“羞涩低头”的贵妇人,想到了她的名字——阮姜媛。
不过——
“我很抱歉,黎先生,‘江源’的品牌是我父亲所创,在国外也有一定知名度。我想不不论从品牌来源还是目前我们公司所具有的规模,都不适合作为您对于夫人礼物的选择,您觉得呢?”
黎鸿园一想也是,自己要送给自己老婆的结婚纪念礼物,出自另一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男人手中,说出去总归是不怎么好听的。
“你说的是,”黎首富在略一思索后点了点头,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笑道,“现在很少有年轻人像你这样对名利不骄不躁了,还希望今后有机会合作的话,小贺你可以多带带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贺辛塬含笑望了一眼全程低头专心吃饭的长发青年,点了点头:“承蒙李先生不弃。”
黎鸿园大笑了几声,又与贺辛塬聊起其它的话题。
坐在一旁听着两人虚与委蛇的你来我往,深深被某个海归的十级中文水平震撼的长发青年,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个妥妥的傻逼。
☆、倾心倾慕,虚设藩篱(二)
麻木地将一顿食不下咽的饭吃完,黎瑰辰本想上楼将自己关房间里好好静静,却又被黎鸿园勒令一起去客厅“陪客人聊天”。
啧,尼玛。
边逆反心理起来地和好友发短信约晚上的节目,边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地听他爸念叨,比如某人“不过才比你虚长两岁,就已经是一家公司的总裁了,而你现在却连一个小小的‘餐厅’都要当个甩手掌柜”……诸如此类。
饶是平时也就算了,偏偏现在黎瑰辰知道了贺辛塬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听着他爸不知情的夸奖对方,一时真是说不出的微妙。幸好阮姜媛吃了饭就上楼小憩了,不然这样子的四人组合,黎瑰辰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中途控制不住说出点什么无可挽回的话。
贺辛塬看着黎瑰辰是不是低下头去看手机,偶尔打打字的样子,莫名不爽,大约猜到了一会儿对方也许又要出去。
果然,在客厅里三分之二的人心不在焉地“聊天”下,没过一个小时,男人就发现对面的青年眼神一亮,似乎终于来了点精神。
他在心中嗤笑了一声,赶在对方之前向黎鸿园提议道:“今天不早了,晚上我约了和父亲的视频通话,今天就先回去了,谢谢款待。”
黎鸿园看了眼时间,发现确实也不早了,便就着对方的意思点了点头,表达了“下回有空再来坐坐”的邀请。
贺辛塬适时得体地表达了作为一个小市民收到本市首富青睐的惶恐与感激。
看着这一幕的黎瑰辰别过脸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角,也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也出门了……”
黎鸿园看看自己吊里郎当的儿子,再和身边的优秀年轻人一对比,顿时气得不轻:“你……”
贺辛塬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见黎鸿园要“暴起”,便微笑着截过了话:“这么巧,那我就和黎少爷一起出去吧?”
黎瑰辰看了眼顿时偃气的父亲,转头默不作声率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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