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殇径直走到白妈面前,把银票塞到白妈手里,淡淡开口:“我要给玉儿……赎身……”然后一个没站稳趴到旁边的栏杆上,慢慢的软下身子,卧倒在边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他躺在玉儿房间的床上,白妈坐在边上的桌子上,看见栾殇醒了立马递过来一碗热汤:“来来,喝一碗,醒醒酒。”栾殇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坐起来,接过白妈手里的汤水,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栾殇喝着汤,白妈给他解释着,搞清楚一切以后,白妈长叹一口气:“我帮你按过手印了,以后玉儿就是你的了。”说着递了一张契书给栾殇。
栾殇觉得气氛不对,接过契约书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就问了一句:“玉儿呢?”
白妈扣扣自己的指甲,一脸事不关己,用着略显怪异的语气说:“你给她请的郎中倒不错,她眼睛能看见了,不过……你自己去看吧,她在柴房。”
栾殇掀起被子,踉跄到柴房门口,推开房门,看见玉儿一个人缩在一角头发蓬乱,穿着破旧的衣服,直打哆嗦。栾殇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她一抬脸对上栾殇的视线却又突然把脸埋在双臂里:“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别怕,我是栾哥哥。”
“哥哥……别过来!啊你走开,别过来!!!”
栾殇立马停住脚步,原地坐下,面对着她:“屋前溪边开满花~小船悠悠荡过啦~别问蝶儿要去哪~追着裙摆要回家……”(会唱歌的朋友,可以用《时间都去哪了》开头“门前大树长新芽……白发”的调子试一下,尽量把声音想象的温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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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死刑(上)
随着歌声,玉儿的情绪平静下来了,她歪着头看着栾殇,突然冒出一句:“栾哥哥!”然后向栾殇抱了过去,栾殇拍拍她的背没说什么,玉儿晃了晃身子:“玉儿,等你,好久,好怕。”这样的话却是用欢快的语气说出来的,可偏偏是这样,栾殇的心就更显得不舒服。
玉儿推开栾殇,拍拍身上的土,抓了抓头发,捻起破旧的裙摆:“栾哥哥,玉儿,舞,跳了。”然后踮起脚尖跳起了舞,舞姿没变,曾今的轻衣拂过,桃颜轻笑却不知去了哪。她摔到了,没有哭,爬起来拍拍衣服揉揉腿,冲着栾殇一个劲地傻笑,然后,继续跳,累了,她吞一吞口水,继续努力,痛了,她皱一皱眉,继续跳。
栾殇静静地看着,心思却不知道去了哪,为什么自己没法专心,谁知道呢。有一瞬间他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慕容穆,什么时候的事,初遇?还是他在锲而不舍追着霍然朗的时候?但是,很快,他就不再这么想了,自己是没有心的人,刚来这的时候,大家都这么说,可是,现在,正抽痛着的,是什么?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玉儿正好快摔倒了,他就及时过去扶了一下。然后,玉儿的衣襟里,滑出一张纸。于是,他就让玉儿坐在一边,自己去拾起那张纸,打开看了看。上面画着两个人,女孩跳舞,男孩抚琴,瘦小的人儿,为轻纱缭绕,檀香撩起衣角,玉颜拂面轻轻笑……
栾殇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坐到玉儿身边,扶一扶玉儿的头:“现在,我只有你了,走吧,我们回家。”
栾殇知道,玉儿是因为眼睛恢复了,白妈强迫她去接客,而玉儿为了能留在这里等他回来,就暂时妥协了,可真正面临的时候,心里实在接受不了,才会疯掉,她的脖子上,有掐痕……
栾殇带玉儿回酒楼,并把她安排在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房间里,每天悉心照顾着,玉儿为他付出的爱太多了,但他没有办法给予她回应。
如今,两个人都失去了所有,栾殇才打算就这样好好的照顾她,他不能再抛弃她,他必须守护她,即使他的心并不在她这里,他也会尽力忘记自己先前的牵挂。
那天早晨,栾殇正在给玉儿梳头,窗外传来了打锣的声音:“术国寇王,斩首示众,今日午时东城门口,斩首台,行刑。”“咚咚!”“术国寇王……”
栾殇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玉儿歪过头看着他“哥哥,好看,玉儿,喜欢。”栾殇冲她笑笑,拾起刚刚滑落的梳子,继续给玉儿梳头。
午前,栾殇在厨房里忙着中午的饭,今天大伙都是打算去看杀头的,店里也暂时打烊了,可偏偏这种时候就有人来敲门。敲门的人见半天没人回应,就直接绕到厨房屋后的窗子边上,敲了敲窗框。
栾殇看见他们:“你们来干嘛?”
霍然朗:“你父王要死了,不去看看吗?”
栾殇忍着心里的愤愤不平:“我要是快死了,你会来看吗?”
霍然朗愣了愣,反应过来:“少跟我贫嘴,跟你讲真的,最后一面,不见吗?”
栾殇:“不去。”
霍然朗:“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虽然我跟别人走了,但我们至少也曾是兄弟。你不会……喜欢慕容穆吧。”
栾殇:“我不是指这个,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父亲,你让我去看他执行死刑?”
霍然朗没说话,一直站在边上的慕容穆这才开口:“你不恨你的父亲?”
栾殇看都没看他继续忙着手里的活:“有点,不,很多。”
慕容穆:“他要死了,你不高兴?”
栾殇正打算开口说什么,玉儿却突然推门进来了,手上握着一把花,递到栾殇面前,栾殇接过花,却并没有及时笑出来,玉儿向窗外看了看,对窗外的人说:“坏人,快走,哥哥,不开心。”
慕容穆打量了一下玉儿,惺惺开口:“哥哥?”随后冷冷地哼笑了一声。
而此时,霍然朗却呆住了:“玉儿,你的眼睛……”
栾殇:“好了。”
霍然朗:“她……”
栾殇:“疯了。”
霍然朗:“怎么回事?”
看到这里,慕容穆果断拉上霍然朗就走,豁然朗挣扎了两下,打算继续开口,慕容穆重新拽好他:“别忘了,你不是他。”话中的意思“再敢不听我的,我就杀了你。”
霍然朗却以为他是吃自己的醋了。不过我倒觉得,慕容穆更有可能是因为看不惯栾殇和别的人待在一起,还用那么温柔的眼光看着别人。而他自己也有一点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在乎,那个小厨子。
慕容穆他们刚离开,就又有人来敲门。开门一看才知道来人是解桥雨,解桥雨向栾殇行了一个礼,双手递上一条红色的发带:“这是你父王叫我交给你的,他说,他希望能见你最后一面,而且,他有话当众跟你说。”
栾殇礼貌的接过发带,告诉对方说自己会去的,然后安顿好玉儿跟着解桥雨一起去往刑场。
那年母亲从炎国回来,一直念叨着一条红色的发带,说下次再去,不能买到一样的,也要买个类似的。他承诺过,如果买到了,他会亲手为母亲戴上。
可好奇心满满的玉儿却偷偷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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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死刑(下)强者的压抑
刑场周围聚了很多人,术王被束缚着双手跪在台中央,背上的牌子,简直就像是一座山压在他的身上,拿掉了(也就意味着要行刑了)反而更好。
人群外围,玉儿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栾殇,他声称看透人情是非,却还是被自己这样一个小姑娘给骗了,不过她流露出来的神情倒是样样属实,也难怪,没被看出来。
她也知道,她的栾哥哥对她只有愧疚,没有爱,她再也不想继续装疯卖傻,可是她怕,怕离开他,哪怕只有一瞬间,他不在她眼前,她就会觉得,作为一个骗子,自己将会永远失去他。
栾殇握紧手中的发带,看着台上的人,双手不住的发抖。一边的解桥雨看出异常,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栾殇:“这种时候,如果你不碰我,我或许还会好受些。”解桥雨尴尬的笑笑。
术王环视了台下,看见栾殇已经来了,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跪直了身子。栾殇本以为会听到很长的一段话,结果等来的是三声响头,和颤抖的四个字“孤王,错了。”
栾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父王,自己曾经多次劝过他,他何时听过了,错了?栾殇也是看出来了,父王根本没有后悔与炎国的交战,他口中的错,指的只是对待自己的这个儿子,没有尽到一个做为父亲的责任。
玉儿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还在远处发呆,栾殇却在这时转过身来了,当二人对视的那一瞬间,两个人的心绪都非常的复杂。解桥雨见了场景,向栾殇道了别(即使栾殇没有,也不会给予回应)然后快步离开,临走看了玉儿一眼,叹了一口气。
而栾殇看玉儿的眼神却并没有什么不寻常,只是有些许惊讶地意味。玉儿十分愧疚地低下头,紧扣的双手之尖已经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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