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们刚在一起时,你说不要想太多,玩得开心就好。我觉得你现在不太开心,你可以考虑……结束了。”
“这不需要你操心,我乐在其中。”
温栩的气不知何时消了,咬着她的耳朵开了句玩笑话,还委屈地皱起眉头:“我饿了,中午就没好好吃,你快去做饭。”
又变成这样,每次谈到最后,她总这副不当回事的样子。好像一开始招架吵的人不是她,刚刚的话都白谈了。
成涓垂着眸问:“你吃完得走了吧?”
下午听她接电话说晚上去一趟。
摇头,她将挺翘的鼻梁往成涓脸畔蹭,亲她一口:“今晚还在这里睡。”
“我不想你在这里睡。”
“可以,那去我家睡,隔音好多了。在你这边,你都放不开。”
她语气暧/昧,见成涓蹙眉将脸转过去,笑着说:“去开房也可以。”
柳成涓简直要被她气死,温栩不知什么癖好,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带她去她们第一次做的酒店住一晚。
她对那地方没好印象,温栩却很喜欢,说什么故地重游。
都是混蛋话。
从她大学在咖啡厅兼职遇见温栩开始,一路纠纠缠缠到现在。这人对外装得一副稳重严肃的模样,只有成涓知道,私下麻烦得要死。
“饿,好饿。算了,别做饭了,我们出去吃。”
温栩的手放在柳成涓腰上揉,被恼羞成怒地甩开,低低地慵懒笑了:“我怕你还没休息好,再累着。”
……
盛栖看她备了许多食材,不单单是她点的那两道,“随便弄点就可以,就我们俩个,吃不完就浪费了。”
“好,你不要站在这里了,不是不喜欢看生肉吗?”
温潋低头切菜,盛栖从小就讨厌没做熟的肉,听她奶奶说过,她从来不肯陪同买菜。
盛栖的确一直刻意地避开视线,不往鱼跟排骨上瞟。但温潋对她的熟悉,让她突然很不痛快,好像温潋违规一样。
正在低头忙碌的人头发都挽了上去,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后颈。
盛栖目光胶着在上面,趁温潋放下刀时,将掌心覆上去。
她的手今天不冰,是正常体温。但温潋在忙,本就有点热,体温差还是将她激得下意识躲开。
盛栖在她的疑惑却纵容下再次将手覆上去,摩挲那里的肌肤,触感很好。
掌心顺着领口往下,隔着衣服,温潋就吃不消地颤了起来。
高二下学期的初夏,那时她们足够亲密了。穿回薄衣服,盛栖说话时随意将手搭在她背上,温潋的反应让她知道有人居然后背敏感。
温潋不喜欢别人碰她背,就连有人站在她身后说话,她都不太舒服。所以她在理发店会不自在,更别提烫染了。
但知道的人不多,盛栖是个坏小孩,找到了年级第一生理上的脆弱,有事没事都要戳戳。还要从背后抱着温潋,感受温潋在她怀里的反应。
温潋以为她改掉了恶劣的趣味,结果只是没机会?
她从盛栖身边退开,“我要做菜,你出去等我。”
“还早啊,我不饿。”
“不早了,等做好你就饿了。”
盛栖笑了一声。
看温潋脸都红了,良心大发,“行,我在客厅,要帮忙喊我。”
人离开,温潋呼了口气,才有条不紊地忙起来。盛栖点的两道菜都是她爱吃的,妈妈经常做,她早就学会了,所以没有难度。
中途她出去几次,盛栖不是在逗小七,就是在打游戏。
她家沙发自从搬进这个新客厅,就没人以这样懒散的姿势躺在上面过。看来妈妈不在,盛栖比她还要放松。
温潋说得果然没错,菜还没做好,盛栖就饿了。把带来的桃子洗了一个,“咱俩一人一半吧。”
“你吃吧。”
“我怕吃完就没肚子装晚饭了。”盛栖把桃子递到她嘴巴,“咬一口,看甜不甜。”
温潋怔然,没做出反应。
请盛栖来家里吃,她不情不愿,原本她只想占盛栖四十分钟。可是盛栖今天来得很积极,光是等都不止等了四十分钟。
还与她分一个桃子吃。
这是她们以前才会做的事情,喜欢对半分东西吃,其实一人一个也吃得下。
她这么一愣,盛栖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淡了,“你忙,不打扰你了。”
顺手把鱼端到外面餐桌上,一个人啃水蜜桃去了。
等菜上齐,温潋问:“你要喝酒吗?”
“不用不用,可乐就好。”盛栖客气地拒绝。
“喝酒没关系。”
她一本正经地招待人,盛栖好心提醒,“还是不喝的好,酒后容易做坏事。”
温潋压根不在意她这句话,再次询问,“真不喝?”
盛栖认真脸,果决:“不喝。”
温潋去拿冰箱里的可乐时,盛栖理智地想,人如果真想做坏事,不喝酒也能做。醉酒是一个幌子,醉酒后会干的事,往往醉酒前就筹划过。
水蜜桃虽然不能当饭吃,但她现在没那么饿了,想做坏事的心就藏不住。
她想,温潋也未必不坏,刚刚一遍遍问她喝不喝酒,在她给出回答后仍不放弃。
既然这样,欺负她也没关系。
她跟过去,在温潋关上冰箱门后,从后搂住她的腰。
温潋身体都是僵的,偏偏又不舍得离开这个曾经熟悉的怀抱,听见盛栖在她耳边问:“紧张什么?”
第27章
明知故问的话存在的意义,并非等着人去答疑解惑。提问者给予的是氛围,索要的是情绪。
令温潋紧张的是她,她却慢悠悠地问出这一句。温潋不打算答,她也没打算听。
在电梯里重逢那天,八月末的水汽熏得眼前雾蒙蒙一片,像在梦境里。
出了电梯,温潋一言不发地进家门,盛栖望着她的背影,想起十几岁时,她从后抱住温潋的片段。
那时候温潋没现在的安静和风情,有时会大煞风景地问一句“你作业写完了吗”或者“抱我干什么”。
盛栖却忘记自己每次都怎么回复了,是乖巧地给出真实答案,还是瞎扯呢。
多半会瞎扯的。
因为作业根本写不完,抱温潋也不需要干什么,就是想抱抱。
想抱抱而已,要怎么解释呢。
一别多年,再回禹江,还能被温潋默许这样抱她,是盛栖梦里才会出现的剧情。
还必须是个好梦,让她笑着醒来,然后在黑暗的屋子里失去睡意,彻底清醒。
盛栖追过来就是为了蹭些便宜,现下温潋不作反抗,她的自制力就更差了。
低头,密密匝匝的吻落于她后颈,轻柔,爱惜,与那晚留吻痕时不同。
她顿了下,问温潋,“假如我在这里留个印子,你怎么拍照给我?”
温潋往前倾了些,意为不愿,“我不想天天披头发。”
盛栖也没打算真留,那可太讨厌了,平白无故让人受烦。
“说实话,为什么要拍照发给我?”
问话间,手从腰际抚上去,像在替她捋平衣上的褶皱,不急不慢。
温潋无暇回答,忍了忍,还是出了声音,隐在喉咙里。盛栖离得近,那股气息的起承转合让她听了个遍。
“怎么了?”
温潋说得半真半假:“手冷。”
刚从冰箱里取出的易拉罐,罐身冰冷,被盛栖缠住,她握了好一会。
盛栖差点忘了这茬,立即接过,本想放在一旁,继续刚才的事情。但某些念头一被打断,便没那么强烈了。
“走吧,吃饭去。”她想温潋也该饿了。
温潋的厨艺得了韩箬华的真传,味道做得几乎差不多,大概有心理作用,盛栖觉得甚至更好吃点。
没长辈在,盛栖比上回过来吃饭轻松许多,食欲也要更好。其实韩箬华几乎两三天就喊她一次,多数都被她推了。
有时她真不想见温潋,就像有时候,她疯狂想见到温潋。
“你十一有什么安排?”盛栖问她。
“自驾去邻省,你呢?”
“陪我妹妹,她要来禹江过几天。”
“哦。”
重逢第一天,盛栖身边就站着她的妹妹。一个清雅高挑,一个活泼外放,温栩以为那是盛栖的女朋友。
后来知道她是盛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妹妹的性格,跟十几岁时的盛栖很像。
喜欢偷懒,爱撒娇,说话无所顾忌,比如她会直接喊盛栖的名字。
就像盛栖从前,皮起来会直接喊她奶奶名字,妈妈每次都乐:“这孩子。”
她忍不住想,是什么让盛栖的性格变成现在这样。
多数时候她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妈妈喜欢她,说她嘴甜懂事。
但藏在那片平和下的,是暗悄悄的阴晴不定,却又坏不到哪去。
盛栖还是盛栖。
她话少,盛栖又问:“就你跟你妈妈两个人?”
“还有大姨一家。”
“那很好啊,一家人一起旅行。”盛栖替她开心。
她没经历过,但是想想都知道有意思。
温潋大姨一家对她们母女俩很照顾,往来得勤,结伴出游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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