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三件?”
“抽烟,纹身,跟人开房。”
盛栖记得清清楚楚,自满道:“我真的很听话,一件事都没做过。但余韬自己什么都做了。”
她夸完自己开始揭人短。
温潋沉默。
余韬悻悻然,咳了一声,“不是说这些事不好,事情本事不代表什么,做了也不是说人就立刻变坏了。我主要觉得她年纪小,怕她过两年后悔。她上大学我可没管过她,反正干完都是她自己负责。”
兄妹俩健谈,一路上话题没断。温潋也聊进去了,车开到她们住处时,还觉得好快。
盛栖请余韬上去,带他参观了家里。
余韬有点审美能力,没指指点点,不停地称赞,“这家被你们布置得太有文化气息了,客厅没电视,全是书,这很好。以后我家就这么布置。我觉得盛栖住这都格格不入了,据我所知,你看不进去好书。”
盛栖压制脾气,微笑:“闭嘴啊。”
很会气人的男人。
三人坐下喝了会茶,又聊两句,余韬便急着回去。“你嫂子催了,我得回去吃饭,你们一起过去。”
“我们在家自己做,你回吧。”
盛栖不想再离开自己的小窝了,送走客人,洗了点水果,跟温潋换上睡衣坐上床,一起看了部治愈的电影。
电影基调温馨,相对比较平,气氛安静,靠在盛栖肩上,看着看着睡着了。
盛栖很快就发现了,于是关掉电影,帮她抽走靠着的枕头。温潋被弄醒,房间里一片暗,盛栖没跟她说话,默声帮她调整到舒服的状态。
于是她闭眼又睡过去。
再醒来还是在盛栖怀里,两人都喜欢侧睡,有时面对面,有时她背对盛栖。
盛栖抱着她比她睡得还要香,被子里太热,以至于她将手伸出去寻找“凉快。”
一看时间都晚上七点多了,她妈在一个小时前问她们去不去吃晚饭,但问完就没再催,现在估计都吃过了。
她发消息过去解释。
不想出门,也不想做饭,于是点了份外卖,等盛栖醒了就能吃。
她没着急喊醒盛栖,关上手机,就静静地看着盛栖的睡颜。
离过年只剩下二十天,腊月里,禹江被冷风和大雪侵袭,冰寒无处不在。
但她们有自己的小家,房间不大,只放了张梳妆桌和小沙发,却有无限的暖意。足够她与盛栖容身,在冷天里依偎在一处。
看电影,睡觉。
不关心时间,不关心他人。
就她们俩,肆无忌惮地过随心所欲的生活。
她那晚问盛栖去年的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其实她是想问自己。
上班,生活,机械式地点卯。天冷了只觉得冷,没有别的想法。她那时想都不敢想,盛栖会回来,会跟她重新开始。
她怕这是一场梦,怕得厉害,于是她将盛栖唤醒。
盛栖睡得迷糊,茫然无力,只睁开一只眼,看见她后乖乖地笑了一下,又闭上眼睛。
嘴里嘟囔,“你要上班了吗?我去做早饭。”
一声轻笑从温潋嘴里溢出,清冷的音色被烘得软软的,“盛栖,还没到白天,现在是晚上七点半。”
盛栖听见这话,正准备起床的毅力轰然倒塌,“难怪,没吃晚饭,我好饿。”
“外卖一会就到了,你不用起床,我帮你架个小桌子,床上吃完再继续睡。”
盛栖埋头,用发顶蹭蹭她,“可是你妈妈说不能在床上吃东西。”
“你说可以,在我们家,当然先听你的。”
温潋的声音好像院子里松软的雪,只要轻轻触碰,随时塌下去。
盛栖抱紧她,睡意还没散完,表白的话也就更真实:“温柠柠,怎么办,我好爱你啊。”
“不要想解决办法,一直爱我就好了。”
温潋亲吻她的额头。
纵然爱睡觉,隔天一早,盛栖还是起床给要出门上班的人做了早饭。
洋洋得意,“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是,非常合格。”温潋不吝啬地夸奖。
“下次你去刻一个写着‘合格’的印章,在我身上印满。”
盛栖实在很困,她现在不想吃饭,所以只看着温潋吃。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尬聊什么。
温潋沉默后说:“栖栖,睡觉去吧。”
已经意识不清了。
钟表又在一圈圈地走动,盛栖开始在社交平台更新她画的新年倒计时。
每天一副有趣的冬日小画,雪人,围巾,热咖啡,暖水袋……
温潋早知道她的艺名,找到了她的微博。看见她之前更的处女座日常,哭笑不得,更多的是浓稠的甜蜜。
找个会画画的女朋友好浪漫,盛栖的画作情感更饱满,比情话里蕴藏的爱意还要多。
而盛栖在忙碌之余,开始写纲要,跟父亲出柜总要有些准备,保证到时候能流畅地说清这件事。不留后患。
具体坦诚的时间,她跟温潋定在年后,诸事忙完,趁着心情不错,好好地聊一聊。
在那之前,先顺利地度过她们同居的第一个新年。
但越是需要准时的事情,往往会在出乎预料的时间发生,叫人措手不及。
Y省的电话抢先打过来。
盛光明上来就问:“你是不是又搬家了?”
心里颤了下,盛栖随即明白,“嗯,刚搬不久,之前的房子小了。”
“小?你是跟谁住了吗,嫌小。”
盛栖本可以撒谎,但她这会撒谎的意义并不大,“有话直说吧。”
盛光明被老婆说了一通,让她别管孩子的事,婚姻要自己决定,否则是走弯路。
他可以不掺和,但他不能看着盛栖胡来:“你现在跟谁住在一起?”
“你不认识,一个女的。”盛栖用这话试探她爸。
盛光明便忍不住,“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高中同学,以前的邻居。”
答完这句盛栖笑了一下,“你听了满意吗,还要继续往下问吧,这样沟通多么费事。你可以直接问,我是不是在跟她谈恋爱,我是不是同性恋。”
电话里沉默了,不知被她吓住了还是正愤怒得说不出话。
盛栖还是笑盈盈的:“是,我是。”
第90章
“过年你打算跟我大姨一家吃个年夜饭吗?”
温潋与盛栖各站一边,将食材缓缓倒进餐桌上的锅里,问盛栖的打算。
之前妈妈跟她提过一次,但当时的气氛不好,不知道她有没有考虑。
两个人正煮火锅,外面的雪停了又下。
一连几天没出太阳,气温这周降到了零下。
每天温潋出门上班,盛栖都以极度同情又惭愧的眼神看她。
“想到你要被冻,我好难受,恨不得替你上班。”
盛栖说得真心实意。
温潋却平静地朝她一笑,提醒说:“谢谢。但有一句话,过度的共情能力是高高在上的表现。”
“啊?”盛栖茫然。
“你肯定没有高高在上的意思,但我想起这句话。暑天和风雪天多的是要上班、上学的人,人不会因为天气停止生活。
我本来没有太大感触,这是我该做的事。但你用同情的眼神看我,跟我说这些话,反而在强调上班族好倒霉,而你是自由职业,在家里特别舒服。你很骄傲。”
温潋跟她说道理时不吝啬话语,左右时间充裕,她站在门口耐心地说完这一通。
她知道盛栖心地善良,不是对人对己近乎绑架式的病态善良,而是太易共情。
走在路上,看见花白头发的老人,尤其是老奶奶翻捡垃圾桶,她就会为之忧伤,说这样很可怜。
但做废品生意的人固然辛苦,却在用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得到的当是尊重而不是无用的怜悯。甚至那些老人多数比她们富裕,不过是兴趣所在。
盛栖也不能看见人乞讨,高中时候就愿意给个五块十块,还因此被汪正银他们笑话是傻子。
现在不用现金支付,她的包里仍会特意放些零钱。既为不时之需,也是方便给那些人。
雨天或是雪天就尽量不点外卖,有时实在不好出门,点了还要给人家打赏
诸如此类的事,渗透到盛栖生活的每个细节里。
她不宣扬,但跟她住在一起,便能看出她的这些心思。
温潋为有这样的女朋友而开心,也喜欢她的善良,不反对她的行为。但是,她不希望这些影响到盛栖本身。
她每次都在真情实感为别人担心和难过。
这实在没有必要。
人皆有自己的活法,那是别人的生活和工作,可以谅解和帮衬,但以平常心对待才是对方所需要的。
她早前就打好了腹稿,趁此跟盛栖说。
盛栖若有所思,很快理解温潋的意思。
就像额头上的疤,她不喜欢别人关心和同情,她希望所有人在看见时装作没看见。
既然她是如此,很多人也是如此,犯不着她去替人家矫情。
“我明白了。”
温潋说完道理,轻下声音:“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不想每天出门,你都这么哭丧着脸。我们各有各的压力,我不能替你分担,你也不能替我分担,总不能一个人每日都愁两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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