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郭阳一生气把纸拍在桌儿上,“这都他妈什么啊!”
张晨洗过澡,看见郭阳坐在院子里一根一根的抽烟,就拉过一个板凳坐到郭阳的旁边。
郭阳盯着吐出来的烟,小声说了句:“你先睡吧,明儿还得上班。”
“不用,我陪着你。”张晨小声说了句。
郭阳回过头看着张晨:“你陪我跟这儿闻烟味儿?”
“嗯。”张晨没再说别的,站起来把院儿里的灯打开,然后拿起那张低,仔细地看着。
“行了。”郭阳起身把烟熄了,“与其你陪我跟这儿瞎耗,不如我陪你睡觉。”
张晨一听,笑了起来:“我睡觉不用人陪着,你躺下也睡不着,坐会儿吧。”
“算了算了,走走。强睡也得睡着了,现在脑子太乱。再拉个你,得了吧,明儿我还指着你找我哥呢。”说着拉着张晨起来,“哎、张晨。”
“嗯?”
“咱商量个事儿成么?”郭阳问。
“啥?”
“下回,你别总穿条小裤衩儿跟我眼前儿转圈儿,难受。”郭阳苦笑了一下。
张晨愣了一下,看了看他:“你可真有出息!”
郭阳前半夜根本没睡着,张晨到是倒头就睡,一点儿响声儿没有。后半夜迷迷糊糊的睡了,再睁开眼睛,张晨已经上班去了。
郭阳坐起来,倚着床边,顺手把那张纸又拿到手边,越看越别扭,这事儿不对啊。你要死,你要走,你留这么个东西干什么?就为了说白面儿是你弄来的,人是你杀的?还他妈交待爸帮你干四件事儿……
郭阳眼前一亮,拉开张晨床头柜的抽屉,翻了半天找出一支铅笔,在纸上画着,几个圈画了出来后:“操!”
第二十章
郭阳立马儿拿出电话,给张晨播过去,桌儿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没带。
“操!这孩子!”郭阳说着,从床上跳起来,穿好衣服出门儿就往家赶。
一推门儿,他爸正坐在沙发上,面色铁青。
“爸!”郭阳看着老爷子。
“嗯。”
“我姐呢?”
“不在。”
“爸,你看这个!”郭阳说着把信的复印件拿出来,交给他爸。
郭老爷子接过来一看,愣了一下:“这、这是谁画的?”
“我画的。爸!你没看出来么!”
“没。”
“爸!”郭阳又大喊一声,“你仔细看看这里边的话,除了开头儿,落款儿,一共四段话,让你办的一共4件事儿。第1件事儿:母亲生日那天,给她大办。第一件事就是第一段话,我妈生日那是一号,就是第1段的第1个字:‘我’!第二段话,3年前,第2段第3个字,然后是1年12个月、第12个字,倒字我哥写错了,成心的!是让我们倒过来看,10岁、倒数第十个字,8岁、倒数第8个字,第二段的字连起来就是:‘将被斜出’!然后是第三段,酒!第9个字:‘境’!前边三段连起来就是‘我将被斜(胁)出境!”
老爷子抬头看着儿子:“然后呢?”
“然后?”郭阳指着纸上的最后的部分,“您不觉得,我和我姐都是时常登门的么?月初月中是啥意思?初一十五!‘太’字和‘窝’字。最后一个心愿,说的是最后一个字:‘勉’!”
老爷子看着面前的小儿子疯狂的怒吼,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爸!我哥要被人胁持到国外了!”
“是。”郭老爷子说着站起身,“这事儿……你别管了。”
“什么!”郭阳站起来,“爸!你倒是什么意思!”
“太窝勉。”郭老爷子轻声说。
“是泰国、老挝、缅甸。”郭阳说到,“我哥的意思是说……金三角。”
“总之,这件事情,交给警方处理就好了。”老爷子说完站起来,脸色很难看。
郭阳推门出去,拿出手机,给刘伊凡打过去。
“张晨呢?”
“刚才着急忙慌出去了。”
郭阳听完啪地挂了电话,给郭梅打,关机。给祝杰英打,关机。
跳上车,又一路直奔张晨家,开门一看,手机已经不在桌儿上了,赶紧给他又播回去。
“喂?”
“哪儿呢?”
“大使馆。”张晨小声说,“怎么了?”
“你在大使馆干什么呢!”郭阳吼了好大一声,电话里传来寒晨光在旁边的声音:“管得够宽的!警察办案……”
张晨小声说了句,“办完事儿给你打。”
郭阳断了电话,上车直接奔郭梅家,敲了半天没人开。翻了电话本,找到姐夫的打过去。
“阳子?”
“姐夫。我姐在哪儿呢?”
“昨儿不是回爸那了么,这两天一直在那边儿。我这几天在也没回家……”
“那行,你要看见我姐,你让她给我打个电话。”
“没问题。阳子你有点儿慌,怎么了?”
“没事儿。你忙你的,最近的股票帮我盯住了……”
“那还用得着你告诉我么。”
“成,那先这样儿。”
“回见。”姐夫说完挂了电话。
郭阳看了一下表,给油往郭海家赶去,边走边想着,这他妈都是怎么了?
从大使馆出来,寒晨光看着张晨:“这下儿有眉目了。”
“有可能还是锹不开他的嘴。”张晨摇了摇头,“那牛二宝嘴太硬了!”
“不是牛二宝了,是‘托撒波恩’先生。”寒晨光笑着看着手里的护照。
张晨笑起来:“是李克。”
寒晨光的电话响起来:“喂?”
刘伊凡咳了一声:“寒哥,李克的资料已经查出来了,他父亲李爱国、母亲赵苹二十年前因为贩毒判了死刑,其后十三岁的李克一直由葛家庄的齐有才一家收养,十五年前这个孩子失踪。”
“我们俩这就回去,详细资料准备好。”
“好的。”刘伊凡笑笑说,“奖品?”
“让张晨亲你一下。”
“那是惩罚!”刘伊凡挂掉电话。
牛二宝躺在床上,张晨已经围着他转了三圈儿:“托先生。您还是打算一句话不说?”
牛二宝面无表情。
“得,我替你说。”张晨拿出护照,“今儿我们已经跑了一趟大使馆了。证明12年前,你加入泰国国籍。”
“如何?”牛二宝不看张晨。
张晨点点头:“的确,不如何。你是哪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加入泰国国籍之前就是本市人,而且原籍葛家庄。”
“这是大使馆的人告诉你的?”
“大使馆的人不会告诉我们。”张晨微笑着看着他,“但是有你的护照,户籍科也不是吃干饭的。虽然已经过了十二年了,而且,你易名多次从云南出境往来中缅泰。”
“做玉石买卖。”
“好。玉石买卖。”张晨点头,“你在葛家庄租房子做玉石买卖么?”
“我精神不正常。”
“你精神十分正常。”张晨继续说到,“我们还联系了泰国警方,你在泰国因非法持毒曾入狱两次。”
牛二宝没有说话,寒晨光给张晨使了个眼色,张晨继续说:“据我们调查,葛家庄兴隆超市的老板齐有才是一个瘾君子,这个你可能知道,当然了,你也可能会说你不知道,没关系。我帮你回忆一下你的童年生活,李克先生。”
牛二宝一愣,回过头看着张晨。
“李克,你的父亲李爱国,20年前因为贩毒判了死刑,当时你被齐有才一家收养,也就是兴隆超市的老板齐有才,15年前,当时18岁的你离开了齐有才的家,也离开了本市,如果我没有说错,当时并非你自己愿意前往云南,而是被齐有才逼迫,到云南从事毒品犯罪。”
牛二宝继续无声。
张晨喝了口水:“到云南三年,你前往泰国,并同年入籍泰国。十几年来,你一直频频往来于泰中之间,而且多次前往港澳等地,从事毒品贩卖。本次,你回到本市后,因为3千克的海洛因分赃不均,将齐有才一家杀害!”
“不是我!”牛二宝终于大吼一声,看着张晨。
“王琳提供了证据,证明在你家里看到过致命药物。”张晨笑着走到牛二宝旁边,“我也累,我也想快点儿结案,这样一来,你死得也值了。”
“不是我!”牛二宝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我根本没什么药物!”
“你别说了,现在人证物证具在。”
“你胡说!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这次是真的能送检了。”张晨冷笑了一下,“别想翻供了。”
牛二宝沉默了几秒钟:“我说。”
张晨余光扫了一下寒晨光,寒晨光拿出录音笔。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去云南,被另外一个人接走的。”牛二宝低声说,“齐有才当年照顾我,是想知道我爸把余下的一笔钱放在哪里。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虐待我。”
张晨皱了皱眉头:“继续。”
“他要钱,是为了吸毒。我爸年轻时和所有的亲戚都反目成仇。而且我父母是东北人。亲戚什么的都在东北。齐有才原来一直从我爸的一个下家那里买毒品。后来我爸的这条路断了,他又开了新的路。不过价格一路上涨。他当时把我按住,想尽一切办法从我这儿弄钱。”牛二宝叹了口气,“十八岁那年,有天夜里,突然有人敲齐家的门。一个叫大头的人说过来接我。齐有才吓坏了,因为大头是我爸的朋友,因为犯了别的事儿进了大狱。齐有才把我交给大头。大头就带我一路去了云南,那边有我爸的朋友。我也是在那边,接触到了毒品,一开始、他们不让我碰。我也不吸,后来我开始偷他们的毒品偷着卖,认识了NOI,一个泰国人。后来去泰国,是NOI把我带出去的。现在想想,可能因为我的普通话好,而且长相也是北方人,年龄又小,可以培养。到泰国以后,我就一发不可收拾,往大陆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