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姨、您不知道,我在这单位十几年了,谁说过我一句不是啊!我还能得罪谁啊,又不争官当,又不挡别人财路,谁至于这么害我?”郭梅刚说完,电话就响了。
“阳子?”
“表姐找到了。”郭阳小声说。
“王琳?在哪儿!”
“医院。”
“怎么了?”
“没、吃了点儿安眠药,正在洗胃。”郭阳停了一下,“没有危险。”
“我这就过去。”
“不用了。我一人儿就成。”
“成什么成啊!她得住院吧?”郭梅喊了一句。
郭阳赶紧解释:“不用,大夫说不用住院,她就打个点滴就能回家了。”
“那也不成,还是我过去,她打点滴得上厕所,你一个男的不方便。”郭梅说完挂了电话,抄起包,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妞妞,在姥姥家听话啊!”
女儿点点头。
“王琳找着了?”郭妈妈问。
“是、阳子找着的,医院呢,没事儿,没有危险,我这就过去。”
“让小林子开车送你。”郭老爷子从屋里出来,给警卫员播了电话。
郭梅跑进医院,郭阳下来接她:“饭吃了么?”
“这还吃什么饭。”郭梅瞪了郭阳一眼,“王琳呢?”
“楼上躺着呢。”
“醒了么?”
“醒了。”郭阳点头,“不过一句话也不说。”
郭梅看了看郭阳:“成吧,你先买点儿吃的。我上去。”
“A1563房C床。”郭阳说完出了医院。
张晨到分局门口下车,一股火药的味道涌进鼻子,刘伊凡看到他:“恭喜啦!事儿解决了。”
“怎么了?”
“今天牛二宝彻底翻供了。”刘伊凡笑着说,“说他自己过来就是胡说八道,他说的完全不属实。”
“什么?”张晨一惊,“那祝队呢?”
“祝队比你麻烦点儿,现在还在审查,不过问题不大了。这两天祝队都没回家。”刘伊凡小声说。
“这哪儿来的这么大火药味儿?”张晨问。
“不知道,楼后身儿的小区里,突然间放的鞭炮,震死我了。”
“鞭炮?”张晨问,“什么鞭炮?”
“我也不知道什么鞭炮,反正就是挺大的声音。”刘伊凡冲办公楼看了一眼,“说不定是什么小孩儿放的,这不刚放完,下午放了两挂,这都快下班儿了又补一挂。”
张晨皱起眉头往里走,寒晨光出来:“张晨。”
“寒哥,怎么样?”
“更麻烦了。”寒晨光摇了摇头,“现在,郭阳和祝队都没事儿了。”
“那牛二宝呢?”
“新鲜了。”寒晨光说完转过身,“进来说。”
张晨倒了杯水坐在座位上,寒晨光翻找笔录:“去牛二宝老家查他老底的弟兄回来了。”
“怎么样?”
“查无此 人。”寒晨光从笔录中抽出一张,“超市一家四口的死因查明,药物至死。”
“什么?”张晨一愣,“药物?”
“是,家里、超市都搜查过,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寒晨光摇了摇头。
“那先把那个牛二宝收监!诽谤了这么一通,当公安局是幼儿园啊!”
“送不了。”寒晨光叹了口气。
“怎么了,寒哥?”张晨看到寒晨光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下午四点。”寒晨光看了一眼手表,“精神病院的大夫突然来了。”
“精神病院?”
“是。”寒晨光拿出一份文件,交到张晨手里。张晨马上翻看。
“这个人叫孙思强,一个月前,孙思强,就是这个所谓的‘牛二宝’自己到精神科去找大夫,说经常产生幻想,还经常胡说作道,说自己叫‘牛二宝’。大夫对他进行了药物和谈话治疗,初诊为植物神经紊乱造成的抑郁症,当时并未收入医院,因为他没有暴力、自杀倾向,而且积极配合治疗,所以大夫也只是定期对他进行访诊。上周孙思强没有去大夫那进行治疗,大夫打电话也找不到他。”
“后来呢?”张晨背后一股凉意,感觉大事即将不妙。
“今天下午,大夫接到电话,说孙思强被分局逮捕。希望大夫能带病历来警队。”寒晨光说着拍了一下桌子,“阐明事实!”
张晨嘴张大从椅子上起来:“寒哥,这是……”
“精心策划。”寒晨光拿出一根烟点上。
“操!”张晨拍了一下脑门,“什么人给大夫打的电话?”
“查过了,机场附近的一个IC卡电话。”
张晨想了想:“那那个牛二宝、孙思强的工作单位什么的?”
“无业。连档案也没有,身份证是假的!他现在怎么说都有理,他捡了张身份证去精神病院说自己有神经病,接受了一个月的治疗!现在这个牛二宝,已经是光笑不说话了!跟个真正的神经病一样!”
“现在让大夫过来说这个……”张晨低下头。
“他们在收手。”寒晨光用力吐了一口烟。
“目的达到?”张晨坐到椅子上,“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就是……”说着,电话响起来:“张晨?”
“郭阳?”
“我表姐找到了,在医院。”郭阳说。
张晨抬起头看着寒晨光:“王琳找到了。”
寒晨光摇摇头:“我还要再去一趟超市那边,再找找线索。你去医院看看王琳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好。”张晨说完领了车钥匙出去。
郭阳站在医院门口,看到张晨的车开过来,拿出手机一看,七点。
“王琳怎么样?”张晨下车问。
“醒是醒了,情绪有点不稳定。”郭阳摇着头说,“一句话不说,一直掉眼泪。”
张晨看了看郭阳:“你吃饭了么?”
“吃了。你呢?”
“吃了。”张晨露出笑脸,手搭到郭阳肩膀上,“成了。这下儿你们家人都没事了。都过去了。”
“什么?”郭阳问。
“祝队的问题也解决了。”张晨笑着说,“牛二宝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是他做的案,成心的。”
郭阳眼睛一转:“我姐的事儿也平了。”
“你姐?”
“是,那封诽谤信,还有照片。”郭阳小声说。
“是么?那太好啦!终于完事儿了。”张晨笑着看郭阳,“成了。你们家这两天走背字儿。”
郭阳微笑了一下:“得,那我明儿率我全家烧香去。”
“你爸能去?”
“不去我背他去!走吧!上去看看我表姐。”
郭阳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消失。张晨见郭阳背冲自己在前边走,眉头也拧在一起。
“好点了么?”张晨问郭梅。
“还成,刚吃了点粥。”郭梅小声说。
“郭阳,你先出去。我有话问王琳。”张晨对郭阳说,郭梅听见也站起来。
“您别走。”张晨看着郭梅,“您在方便一点儿。您别说话就成。”
郭梅点头,坐下。
张晨走到王琳床边,拉过椅子坐下:“王琳,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王琳回头看到他,点了点头。
“王琳,你现在已经很安全了,我是警察。”张晨说完拿出工作证,“分局刑警队,张晨。”
第十七章
张晨话音还未落,王琳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张晨赶紧站起来给郭梅使了个眼色,郭梅跑到王琳身边,抱她紧紧抱住:“哭,使劲儿哭,没事儿了。姐在。”
张晨倒了一杯热水递到郭梅手里。
王琳哭了几分钟,情绪全都宣泄出来,开始抽咽。
“行了,王琳。张警官有话要问你。”郭梅看了一眼张晨。
张晨点点头:“王琳。你别怕,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郭梅把枕头塞到王琳身后,王琳倚在上边,面朝窗外,低声地说:“那天,阳子到我这儿来送奖品,人刚走。就有人来了……”
“什么人?”张晨问。
“我不知道,我当时在卫生间折腾那些洗衣粉,外边的人就进来了。”王琳回忆着。
“拿钥匙开的门?”张晨皱眉道,“那人有你的钥匙。”
“我不知道。当时我根本没反应,刚一回头,一个带墨镜的人就把手捂到我脸上。我就没意识了。”
张晨在笔录本上记着:“后来呢?”
“后来,后来……后来我就醒了,我不在家里了。”
“在哪儿?”张晨问。
“不知道。窗帘一直挂着,我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我就在一间屋子里。特别害怕,特别特别害怕。”
“你一直在那儿?”
“是。”
“没有见到别人么?”张晨问。
“没有。”
“那这两天,你吃的什么?”
“屋里有两个箱子,一箱面包一箱水。我一开始不敢吃,后来饿急了就吃了。还有卫生间……像是什么小区里。”王琳回答。
“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睡醒,那个带墨镜的人又进来了,把我一把抓起来。给我几片药让我吃。我不吃,他就往我吲里塞。我想喊救命,他拿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