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阳一愣,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从来没有涉足过刘伊笑的朋友圈,也没打听过他的私生活。刘伊笑喜欢保留个人空间,郭阳就从不涉足,只是每月一次的见面。
“我……真不知道。”
张晨一愣:“不知道?”
“不……不知道。”郭阳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他的生活,也不知道他有哪些朋友,除了刘伊凡,我谁都不认识。”
“行了。知道了,你回去接着睡。”张晨把郭阳扶起来。郭阳连碰张晨一下都不敢,马上往边上闪。张晨看到这样脸也红了:“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张晨,你知道我喜欢男的,是不是特别讨厌我?”郭阳问。
“只要别把我当小姑娘调戏,你心里别对我想那些脏事儿,就谈不上讨厌。”张晨说着带他往楼下走。
进了号儿,郭阳把张晨的警服拿起来还他。
“盖着吧。”张晨脸看着别处,没接。
“别别,别回来给你弄脏了。”郭阳递到张晨手里。
张晨接过来,往床上一扔:“你只要想着这是你兄弟的外套,不是小姑娘的内衣裤就成了!”说着往外走。
郭阳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小孩儿。
“两个姓刘的人的事儿,我有分寸。你放心。”张晨走出去,又回来小声说了一句。
“嗯。”郭阳点了点头,“你还不睡觉么?”
“我等寒哥。”张晨说着往回走,“刚才,对不起了。是我不对。”
“没,正常。”郭阳低头叹了口气。
张晨笑了:“赶紧睡觉!明儿专案组来了,你还有仗要打呢!”说完转头上楼。
郭阳看张晨走了,瞅了眼手里的警服:“操,这要是我兄弟的外套我大热天儿的捂痱子啊!唉,看来这色心以后都不能有了。”一边自己说着一边又把自己裹上,心里想着,刘伊笑,你可千万别出事儿。小孩儿,你给我稳住了。小常,你等着!
张晨回到办公室,给寒晨光打电话,关机。
走到水房洗了把脸,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刚才的火也发过了,心里的不痛快也出来了,是、拿郭阳当朋友,甚至当哥哥一样待见,看得起。反过来,他拿自己当小姑娘一样动脏心眼儿,越想越不是滋味儿,想着想着摇了摇头,得,我这人还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这辈子还真他妈改不了了。多大点儿事儿啊。一拍桌子,拿起笔录本,半夜把自首那位提出来了。
“大半夜的还审?”自首的人睡得迷迷糊糊的看着张晨。
“觉得你有话没说完。咱说说吧。”张晨说着打开笔录本。
第九章
第九章
寒晨光回到队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停好车进了楼道,路过郭阳“房间”的时候看到栏杆里的他正裹着件警服睡觉。
“这孩子。”寒晨光笑着转头上了楼,“真是姓二名人字百五……”
推开办公室的门,对桌儿的张晨正趴在桌子上。
寒晨光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回来了。”张晨突然之间坐起来,精神抖擞的看着他。
“吓我一跳!”寒晨光拉开椅子,“怎么样了?”
张晨翻开笔录本:“郭阳私生活检点,不认识社会闲杂人等。电话的通话记录没有自首那个人交待的那些电话号码。”
“还有呢?”寒晨光倒了杯水。
“王琳有一个男朋友,现在还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具体是谁还要再进行调查。”张晨翻着本,“郭阳的好友里边有一个叫刘伊笑的,刘伊凡的哥哥,是个大夫。”
“刘伊凡的哥哥?”寒晨光皱起眉,“先从王琳的男朋友查起。”
“我刚又审了一遍自首那位。”张晨掐了两下脑门。
“说。”
“和昨儿说的一模一样,拿着你的笔录对了一下没什么区别。”张晨看了寒晨光一眼。
“他到背得挺遛的。”寒晨光笑笑,“其它的呢?”
“没有了。”张晨把笔录本合上,“自首那人的证词里边,漏洞百出。”
“这是必然。”寒晨光摸出自己的笔录本,“你感觉他哪句话是真的?”
“这些我没细想,我现在觉得,有件事儿特别让我看不透。”
“什么?”寒晨光问。
“他怎么这么无所谓?”张晨问,“除非他和郭阳有深仇大恨,要不然不至于这样拉一个垫被的。”
“不所谓?”
“是,他说话的态度,完全是死刑就死刑、无期就是无期,没事儿。而不是那种我来自首了,请求宽大处理。”张晨皱起眉头,“寒哥,关于他的量刑,他一次都没提过。更不用说什么宽大处理之类的。”
“你的意思是?”寒晨光微笑着看张晨。
“我不明白。”张晨摇头,“我真是不明白。”
“有好戏看了。”寒晨光伸了个懒腰,“一会儿我们再说这事儿。”
“你那边的情况呢?”张晨问。
“超市关着,大半夜敲开旁边饭店的门。”寒晨光把笔录本往张晨手里一扔,“自己看。”
张晨接过来,翻开:“这超市是临村儿一家人开的?”
“没错,昨天一天就没营业。”寒晨光想了想,“可以说,三天半没营业了。”
“只是郭阳去的那天开了门儿?”
“是,四天前这家所谓的什么小超市还在正常营业,前两天突然之间就关门了,老板老板娘和两个儿子一夜之间就不见了。村儿里人一开始没当回事儿,后来,第三天觉得事情不对想报案,超市又开了。”寒晨光说着拿起水杯,“郭阳就去了。村里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超市又关了。”
“等他。”张晨说。
“是。”寒晨光想了想,“但也许等的不是他。”
“下一步怎么办?”张晨抬头看寒晨光,“你刚才说的好戏?”
“六点提审自首的。”寒晨光看了一下手表。
“老生常谈?”张晨问。
“再审一次,审得差不多了,让他再签一遍字,差十分八点的时候通知他,结案定死刑。”寒晨光说着站起来,拍了拍张晨的肩膀,“明白?”
张晨想了几秒钟,抬头一笑:“明白!”
“睡俩小时吧。”寒晨光看了眼手表,“我睡四个。”
“啊?”
“你明儿提审自首的,七点我起来提郭阳,专案组来了就得找他。”
“成。”张晨说完立马儿拉了几把椅子拼一块儿躺上睡了。
“你就这么睡?”寒晨光笑眯眯地看着他。
“怎么了?”张晨睁开一只眼睛。
“盖上点儿,别冻着。”
“不用,热。”张晨把眼睛又闭上,寒晨光没再说别的也拼了椅子躺下。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起来,张晨睁开眼睛,早上5点45,坐起来,伸了个脸腰,到水房拿凉水洗了把脸,把自首的人提到审讯室。
“还要审几回啊?”
“放心吧、最后一回了。”张晨打开笔录本,“姓名。”
“我都说了两遍了!”
“再说一次。”张晨淡淡地说,头也没抬。
“牛二宝。”牛二宝没好气儿的回答,“性别男、民族汉、年龄34、老家孙坝县牛家庄!”
“家里几口人?”
“父母兄弟都不在了。就我自己。”牛二宝看了一眼张晨。
“你是什么时候接到那批海洛因的?”张晨问。
“两年前,一直压我手里。”
“多少钱?”
“不要钱。我原来的老大让我保管的。”
“老大叫什么?”
“齐哥。”
“全名。”
“不知道。”
“人在哪儿?”
“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去年生病死的。”
“这次你怎么找的接货人?”
“朋友介绍的。”
“朋友呢?”
“一票货,介绍完就闪人,从来不问姓什么叫什么。说是东北的孙六有批货想从我们这儿过,郭阳接了转手再给他。”
“孙六人呢?”
“不知道。我只负责把东西给郭阳。”
“郭阳怎么和你联系?”
“电话。”
“你电话他?”
“不,他给我打电话。”
“上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交货那天。”
“你什么时候接到的电话?”
“上午十点。”
“电话号码是多少?”
“不清楚,就是一个本地的固定电话。我手机卡扔了。我的卡、一次一换,上一个号是什么我也不记得了,郭阳肯定知道,你们问他。他一般给我打电话,都是座机,多半都是IC卡。从来不用手机和我联系……”
寒晨光没睡足四个小时,六点半就起来了。走到楼下,看见郭阳还在睡。
打开号儿门:“哎,该起了。”
郭阳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外边已经有光了:“天亮了?”
“起来了。”寒晨光过去帮他把盖在身上的警服拿起来,递给他一条毛巾,“多热啊,你盖这个睡。”
“蹋实。”郭阳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