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湘西的列车在轨道上飞驰,此次行程的终点在湘西一处叫做卡子岭的大山之中,那地方交通不发达,还没有直达的火车,他们只能先坐火车到湖南吉普再转车去卡子岭附近的县城,那里还有人等着接应他们。
中午吃过饭后,乐正鲤和卫一泓、夏铭还有唐中柳四人坐在下铺边打牌边聊天,都是年轻人,一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聊开了之后乐正鲤才发现这三人也都对民俗传说颇有些了解,看起来台里似乎是专门挑选了这么一群了解“迷信”的人来做这个破除迷信的节目。
只是不知道殷冉遗是不是也是个这方面的专家?乐正鲤这么想着,抬头看了一眼在对面上铺睡着的殷冉遗,后者戴着耳机和衣侧躺着,看起来睡得很熟。
夏铭见状道:“别看了,那家伙也是个精通此道的,上次台里有领导家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还是他去帮忙弄掉的。”
这件事情在台里传得很广,卫一泓也压低声音附和道:“就是就是!听说李主任找了好些‘大师’都没消掉,殷冉遗去了一次就搞定了,手段厉害得很!”
唐中柳看着个子高高相貌朴实,没想到也是个爱聊八卦的,他先是看了一眼殷冉遗,然后神秘兮兮地环视了一旁的三人一眼:“上次殷冉遗不是跟着娱乐A组出外景的嘛,他们说当时出差住的酒店有问题,一群人走楼梯上三楼,楼梯却好像无限循环一样怎么都走不到,后来一开始在楼下收拾器材的殷冉遗忽然从楼梯下走上来,他们立刻就看到了写着三楼的牌子,A组的外景主持小高有次喝多了跟我说,他当时一直看着手上的手表,本来上楼梯的时候一直没有动过的表针,在殷冉遗出现的时候一下子动了一大格!整整一个小时!他们一群人在二楼到三楼的楼梯上整整走了一个小时!”
这话一出,几人背后一阵发凉,整整一个小时走在一层无限循环的楼梯上?若是殷冉遗没有出现,那群人是不是永远也走不完那一段楼梯?
众人不由得都将目光投向了一直睡在上铺,连翻身都未曾有过的殷冉遗,后者安之若素,似乎睡得很沉。
坐短途汽车到了卡子岭附近的小县城,在当地见到了前来接应他们的人员,来人是几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其中有一个讲话时总爱眯着眼睛,看人时随时随地都是个笑模样,见殷冉遗提着的摄像设备有些沉重,便热心地迎过去想要帮忙,殷冉遗侧身一避,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摇了摇头。
夏铭在前头正巧看见了这一幕,赶紧打圆场道:“小帅哥你别管他,他就爱提着这个锻炼身体,咱们不跟他抢啊。”
那年轻人挠了挠头,笑道:“也是,这帅哥身材这么好,一看就是平日注重锻炼的。”
乐正鲤在一旁听了,莫名想起第一次看见殷冉遗的情景来,那近距离看得清楚,这男人身材确实好……他转头看了殷冉遗一眼,后者刚好弯腰去提起了装着摄像机的袋子,乐正鲤立刻又收回了目光。
上车之后夏铭有意识地将话题引向了赶尸的事情,这几个年轻人都说最近县城里闹得风风火火的,说是有人在卡子岭见到了赶尸匠,脸色惨白的死人跟在他身后一蹦一跳,头上贴着黄色符纸,一边走一边从七窍中流出血来,那条山路都被那死人流出的鲜血染红了。
摄制组几人对视一眼,赶尸这事他们来之前都了解了不少,那尸体跟在赶尸匠身后行走不假,却从来没听说过有流血的。
第6章 湘西疑云(六)
卡子岭只有山路可通,他们到县城时天色已晚,便打算先在县城的招待所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进山。
夏铭跟接待处的人拿了房卡回来:“刚好三间房,分了吧各位。”
乐正鲤接过一张房卡,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楼梯,道:“这个楼梯……走得完吗?”
几人想起唐中柳在火车上讲的事情都是头皮一麻,继而齐刷刷地扭头看向正往大厅走来的殷冉遗。
后者单手提着摄影器材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见几人都只望着自己不说话,也沉默地停了下来。
乐正鲤最先回过神来,笑了一声:“等你呢,一起上楼吧。”说罢还晃了晃手中的房卡,做了个“请”的姿势,殷冉遗看了他一眼,提着器材往楼上走去。
三间房从走廊尽头排过来,殷冉遗原本走在前面,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乐正鲤,将空着的左手朝他伸了出来。
乐正鲤眨了眨眼睛:“嗯?”
殷冉遗见他没动作,便道:“房卡。”
“你要房卡干嘛?”乐正鲤很是奇怪,“放我这里又不会丢。”
殷冉遗终于露出了一丝迟疑的神色,他愣了一下,才问道:“放你这里?”
乐正鲤觉得对方语气中的疑问语气简直是对自己的嘲笑,故意将房卡在殷冉遗面前晃了一圈,然后丢到衣兜里,还伸手拍了拍衣服口袋:“你放一万个心,放我这里绝对不会丢。”
殷冉遗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摇摇头转身往前走了。
乐正鲤盯着他的背影嘀咕:“小爷看起来很不靠谱?”
唐中柳从他身后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得理解……这个吧……以前出外景的时候,殷冉遗基本都是一个人单独住的。”
乐正鲤微微睁大眼睛想问什么,唐中柳又道:“对了,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跟殷冉遗合住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乐正鲤想了想,“他人不错啊。”自己煮了饭之后殷冉遗都会主动去洗碗的,虽然平时话少了些,不过也没有阴沉到让人避犹不及的份上吧?
唐中柳点了点头:“我看殷冉遗也没那么吓人,也就是他们传得厉害。”说罢摸了摸鼻子,卫一泓走过来笑道:“得了吧,你少八卦。”
“你小子……”唐中柳反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将卫一泓的西瓜头揉成了鸡窝。
赶了一整天的路众人都累得不轻,只在饭后草草谈了谈明天的行程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上楼时照旧是殷冉遗走在前面,几人似乎都有些忌惮那传言里走不完的楼梯,只怕自己也运气不好走了上去。
乐正鲤边走边和几人聊天,殷冉遗在前面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乐正鲤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道:“诶,殷冉遗。”
殷冉遗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喊了一声乐正鲤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原本在交谈的几人也都停了下来等着他说话。
见状,乐正鲤抿了抿唇,顿了一下才拍了拍上衣口袋:“你走慢点,房卡在我包里,你走得快也进不去。”
按照殷冉遗以往的表现,众人都以为他会无视乐正鲤这话继续走,不料殷冉遗却真的不再走了,乐正鲤上前几步与他并行,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这才对嘛。”
说罢,乐正鲤又转身朝夏铭他们挥了挥手:“那明儿见啊。”
几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乐正鲤抬头朝殷冉遗说着什么,后者微微侧过身子来听着,全然不是台里说的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淡模样。
唐中柳一巴掌拍在卫一泓的肩膀上,后者捂着手臂跳起来:“你他妈手劲这么大干嘛!”
唐中柳看也不看他一眼,喃喃道:“你疼的话,就不是做梦……嗯,我大概是没有睡醒,我要去睡一觉。”
乐正鲤进屋之后就立刻扑到了床上,殷冉遗随后进来,问道:“你要先洗澡吗?”
乐正鲤翻了个身,懒洋洋地眯着眼睛看他:“你先洗吧。”
殷冉遗便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乐正鲤随手扯过被套盖在身上睡了过去,没一会儿就被人推醒,他皱着眉头看过去,殷冉遗拿着一条毛巾正在擦拭头发上的水珠,见他醒了便转身走到自己床铺上坐下。
乐正鲤揉了揉眼睛,入目是一片小麦色的精壮胸膛,先是一愣,继而想起自己要去洗澡,伸着懒腰站起来:“多谢多谢。”说罢迷迷糊糊地扯了件衣服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后乐正鲤便倒在床上睡了,殷冉遗倒是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声,等乐正鲤躺下后,他便起身关了灯,也和衣躺在了床上。
不知是不是招待所的床铺太硬,乐正鲤这一晚总觉得身上硌得慌,翻来覆去地换了好些个姿势也不舒服,明明精神已经疲倦得马上就会坠入深度睡眠,身体却总是有一丝清醒。
正当他再一次想要翻身换个侧睡的姿势时,空气里忽然传来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味道,像是有人故意撒了许多香水要掩盖一股肉类腐臭的味道一样,香臭混杂直教人头晕。
乐正鲤嗅到这股味道只觉得心中烦闷异常,动了动手指头想要扯过被子来捂住口鼻,只是此刻身体却已经累得连动弹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他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暗道不好,拼命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子却沉重至极,跟鬼压床一般的令人挣脱不得。
乐正鲤的意识在挣扎中渐渐清明了几分,只想着要快些睁开眼睛,但是那味道仿佛知道乐正鲤心中所想,一瞬间更浓烈几分,乐正鲤觉得自己的眼耳口鼻诸般七窍都被那怪味牢牢堵住,连呼吸都吃力了几分。
今日这鬼压床的感觉也太过分了吧……他心中暗暗吃惊,原本露在棉被外头的右手却忽然被人捉住,那人体温十分的高,初时相接便如沸腾的热水猛地沾上手臂,肌肤相接之时,原本将他强行压制的怪味便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尽数散去,乐正鲤赶紧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悠悠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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