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能去?”乐正鲤有些不解,泽苍既然苏醒,那就应该是力量恢复了才对,为什么非要搞这一出?
“我是被强制唤醒的,我的剑鞘一定很危险,我的力量不够。”泽苍的声音再度响起,带了十足的急切,甚至还有一丝细不可察的颤抖。
乐正鲤了然,看来这意思就是得让他们帮忙了,难怪动静这么大,都快把楼给掀了。
虽说对于刚开头就被打断这件事情不太高兴,但两人也不可能因为这个不帮泽苍,殷冉遗冷着脸朝半空中的泽苍丢下一句话:“等着。”说罢便牵着乐正鲤往浴室走去冲澡。
二人走后,半空中的青铜剑微微晃了晃,如同体力不支一般骤然跌落在床上。
殷冉遗和乐正鲤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带着包裹严实的泽苍出门了,泽苍也只能感觉到自己剑鞘的大概方位却说不出准确地址,两人便顺着他指的方向一路寻去,竟是越走越偏,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城郊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附近。
四下无人,乐正鲤有些奇怪,这泽苍剑的剑鞘也应该是文物才对,按理说也该埋在哪个考古现场才是,只是这地方显然废弃依旧荒凉得很,难不成那剑鞘竟是埋在工地下面,需要他们掘地三尺才能找得出来?
而此刻泽苍的声音却因为激动有些变调了,“就在这里……”
乐正鲤正想问是埋在哪个地方的,殷冉遗神色一变,低声道:“血。”
话音刚落,乐正鲤也闻到了空气中夹杂的一丝血腥味,下一刻,这血腥味忽然浓烈起来,还不等二人有何反应,殷冉遗握在手中的泽苍剑骤然飞出,甚至顾不得和殷冉遗二人解释一句便打了个转往一旁冲去。
殷冉遗与乐正鲤对视一眼,二人一同跟了上去,顺着空气中残留的剑影一路跟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屋外面。
紧闭的木门被泽苍以剑身破开,乐正鲤看清屋内状况,顿时一愣——
地上跪着一个被人反剪双手绑了的少年,对方身上的衣服满是血污,一个中年男子正拿着刀一刀刀地割着对方的手臂,旁边站着数个壮年男子,看模样像是保镖一类的角色。
也许是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过来,屋内众人都是一愣,那中年男子手中一顿,指着停在门口的泽苍剑和门外的殷冉遗乐正鲤二人道:“愣着干什么,上!”
话音未落,泽苍剑身一动,冷冽寒光划过,那中年男子握着刀的手已经被斩落在地,后者似是太过震惊,连呼痛都来不及,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半截手臂落下,鲜血从断面喷涌而出。
一排保镖眼见中年男人受伤,都以为这诡异的青铜剑是受外面两人控制,当下一齐冲了上来,殷冉遗原本就憋着一肚子气没空出,这会儿倒是找了个发泄的由头,这群人他倒瞧不上眼,连灵力都不屑动用,抬手掐住第一个冲上来的人的脖子,单手将人提起,那虎背熊腰的壮汉被他勒得面色紫红,张大嘴巴连个气音都没出,便听得咔吧一声,脖子一软,就被殷冉遗当破布似的丢到一边去了。
从他扼住那人脖颈到把人丢开,也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情,后面几个保镖都被他这一手震住了,便是乐正鲤也从来没见过殷冉遗这一手,登时只觉得后背一凉,但他这人惯来是护短护得毫无原则的,一时间并未惧怕更不会说什么伤人性命不好,只想到,前几次殷冉遗说是对自己动了杀意,可若真动了杀意,自己只怕早就没有喘气的份儿了。
一旁的泽苍剑却像是已经杀红了眼,剑身泛起一阵红光,几个护在中年男人旁边的保镖何曾见过这个阵势,只瞧见一把青铜剑在半空自动泛出红光,斩杀起来又是毫不留情的样子,不由得指着泽苍剑,抖着声音喊道:“鬼!是鬼!”
两方斗得混乱,乐正鲤趁机将那少年护在角落里,他自认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和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搏斗,自然不会去添乱。他先帮少年解开手腕上的粗绳,又脱下外套罩在对方身上,这个少年他虽然从未见过,却也莫名觉得熟悉,暗自猜测,恐怕泽苍的剑鞘正是由他保管。
少年胳膊上被划了长长短短数道血口,脸上虽有些血污却仍看得出一双眼睛黑亮如星,少年偏头看了乐正鲤一眼,见他面上只带着对自己的安抚,忍不住朝他笑了一下:“你还是一样的好。”
乐正鲤一怔:“啊?”
少年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乐正鲤会是这个反应,他想了想,嘀咕了一句:“对哦,你不记得了。”又道:“先让泽苍他们停下来?”
说罢,他转头看了一眼一直挡在二人身前的泽苍剑,轻声道:“泽苍,这不是乱世了。”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的轻,连就在他身边的乐正鲤都听得模模糊糊,可是这一句话却让泽苍骤然停下了在那中年男人身上刺杀的动作,原本笼罩剑身的红光暗淡下来,最后泽苍抖落剑身血珠,稳稳当当地横在少年身前做出了保护的姿态。
乐正鲤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这个场景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仿佛曾经就亲眼见证过一样……
黑云压城之时,地平线上骤然出现的战马铁蹄,四下奔走惊慌失措的流民,自天地间平白生出的一柄利剑,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时犹自杀意不歇的将士……
还有那尘埃落定的一句“这不是乱世了”。
殷冉遗早就收了手冷冷站在一旁,见泽苍不杀,便走到乐正鲤身边,低头看了那少年一眼:“还能不能动?”
少年点了点头,在乐正鲤小心翼翼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泽苍剑一直隔着寸许远贴在少年身边,似乎是想亲近对方,又怕自己剑刃伤了对方。
少年朝着乐正鲤点了点头,伸出手将泽苍剑轻柔地笼在了怀里,他根本不介意自己会不会为对方所伤,只是将脸贴在泽苍剑的剑柄上,叹息一般地说道:“几千年,你怎么睡了这么久啊。”
见到这一幕,乐正鲤心中忽然跳出个不可能的念头来,他转头看了一眼殷冉遗,低声道:“他说的剑鞘,该不会就是……”这个小小少年吧?
殷冉遗摇了摇头:“不知道。”
三人一剑大摇大摆地从破败的小屋子里走了出去,屋内是躺了一地的保镖和那个断了一只手的中年男人,一屋子人神情空洞,嘴唇颤抖着道:“鬼……妖怪……妖怪……”
第134章 沙场月寒(十二)
那少年身上有数道刀口,乐正鲤给他做了简单的止血,但看起来仍然是有些可怕,其中一道几乎深可见骨,便是乐正鲤这样的成年人见了都不由得暗自心惊,只是少年却并不愿意去医院,只说回家自然有人处理。
见乐正鲤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少年朝他笑了笑,道:“那个人……是这具身体的叔叔。”
这句话倒是惹得殷冉遗多看了他一眼,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具身体?”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对啊,也就是他想逼我自动放弃这具身体的继承权,才把我绑到这里的,我以为要死了呢……”说着,他低头用脸颊蹭了蹭怀里抱着的泽苍剑,“不过还好,你们来了。”
乐正鲤忽然“啊”了一声,“我说那个人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他是不是姓周?”
少年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个周家。”
见殷冉遗一脸茫然的神色,乐正鲤便知道这家伙多半是没有关注过这些豪门世家八卦的,便低声解释了一句:“一直低调行事的周家家主前不久刚刚去世,继承权据说都是独子的,不过没多少人见过他的儿子,反倒是周家主的弟弟一直在主持局面。”
“那不过是因为我刚刚才醒过来,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一下事情罢了。”少年有些不满地撅了撅嘴,这个动作倒是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了,顿了顿,他又低头对怀里的泽苍说道:“我还是叫周卿,你可别忘了呀。”
怀里青铜剑微微震动,仿佛在应和他的话。
这时候乐正鲤是没办法再催眠自己说“这少年保管着泽苍剑剑鞘”了,哪里需要什么保管,他这个人就是剑鞘!
而一直充满戾气的青铜古剑在周卿的怀里乖巧得简直像是一把玩具,他在这个少年面前收敛了一切杀意,仿佛是一把刚刚锻造出炉的剑,生来就没有见过血一样。
见乐正鲤神色微讶,周卿朝着他笑了笑,“泽苍本就是为杀而生以杀入道,只是这天下却没有那么多大奸大恶之人让他去杀,为了抑制泽苍的杀意,我才出生的。”
“以杀入道?”乐正鲤不解地和殷冉遗对视一眼,道:“泽苍不是运应天地龙气所生吗?”
周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谁说的?泽苍以前还被斥作不祥之物呢,”说着,他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剑身,“他们都不知道泽苍的好。”
乐正鲤哑然,心道这三人成虎,以讹传讹,古人诚不欺我啊。转念一想,所谓乱世出英雄,这英雄要想在乱世成名称帝,必然少不了征战四方,这样说来,以杀入道的泽苍剑自然就成为了通往帝王宝座的垫脚石,而有了泽苍证明自己“真龙血脉”的可信度,这称王称霸也能更顺理成章一些,也难怪他们会对泽苍这样追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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