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格脸色煞白,一头冷汗,看起来十分痛苦,他整个人蜷成一团,两手捂着小腹,无意识地喃喃道:“疼……救我……乔……孩子……”
李维谷把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脸:“喂,醒醒,你怎么了?”
九千格慢慢睁眼,却什么也看不清,他奋力抓住李维谷地袖子,说:“保……保小……”
“……”
李维谷正要再问,却见九千格脑袋一歪晕了过去,他“啧”了一声,把人抱起来就往外走,叫了辆车直奔医院。
乔玉哲这厢急得要发火,厕所不见九千格的影子,打电话却发现九千格的手机落在了包厢,工作人员又一问三不知,他一拳打在墙上,暗自懊恼自己当时没有陪着九千格一同出去。
陆雪琛十分镇定道:“调监控。”。
监控画面令他们大吃一惊,竟然是李维谷抱走了九千格,而且九千格明显已经陷入了昏迷。乔玉哲和陆雪琛难得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想的八九不离十:难不成李维谷兽性大发又想对九千格欲行不轨?
乔玉哲焦灼万分,正巧手机响了,他没有备注,却清楚地记得这是李维谷的号码,他不敢耽搁,立马接通。
李维谷的口气不咸不淡:“九二少在XX医院,现在在手术室。”
乔玉哲心上一紧,忙问:“他怎么了?!”
“急性阑尾。”
乔玉哲抱着乔弈南和小泰迪忙往医院冲。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李维谷靠在走廊的长椅上无聊地等待着,听到脚步声,斜眼看去,惊喜地发现陆雪琛正急匆匆地朝他走来,他立马蹦了起来,难掩激动地迎了上去:“小雪!”
乔玉哲着急地问:“他怎么样了?”
李维谷深情脉脉地看着陆雪琛,没听见。陆雪琛皱眉,瞪他:“问你话呢,千格怎么样了?”
李维谷回过神,收起笑容,正经道:“哦,进去好一会儿了,应该快出来了。”
乔玉哲担心地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的门。李维谷看到他怀中熟睡的小孩,小孩身上还裹着他的大外套,他坐下来问:“你儿子?”
乔玉哲懒得搭理他,回了两个字:“我弟。”
“哦。”李维谷往他耳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问,“你跟九二少在玩什么情趣呢?我怎么听不明白他的话啊?”
乔玉哲一愣,问:“他说什么了?”
李维谷摸摸下巴,道:“我在厕所发现他倒在地上,他晕过去之前竟然说了句……‘保小’?我差点给他送妇科医院去。”
“……”
乔玉哲面无表情道:“你一定是听错了。”
李维谷明显不信,而且他没有告诉乔玉哲,在送九千格来的路上,他还很严肃地思考了这两个字的意义,以致于看到了医生,上去就说:“大夫!保小!”
医生:“……”
李维谷面色纠结地看着乔弈南小腹处的一小块凸起,说:“喂,你弟好像硬了。”
“……”
乔玉哲反手在他腹部怼了一下:“去你丫的!”
李维谷没防备,疼得脸都皱了,他无辜地指着那处:“你自己看啊!”
乔玉哲掀开外套一角,从外套的大口袋里掏出一只小泰迪。李维谷乐了:“这小玩意儿!”
“这才是我儿子。”
李维谷淡定地说:“你还真是人畜不分。”
乔玉哲顿时怨念丛生:“请你去死一死谢谢。”
李维谷转身,嬉皮笑脸地对陆雪琛道:“咱们也养一个小宠物吧亲爱的!”
陆雪琛抱臂靠墙,十分高冷:“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
走廊安静下来,乔玉哲盯着手术室的灯出神,想到那天九千格说自己怀孕的事,忍不住笑了两声,那个家伙还真以为自己能生孩子啊,还“保小”?
手术灯灭,九千格昏迷着被推了出来,乔玉哲第一个上去问:“医生,孩子呢!”
医生:“……”
李维谷:“……”
陆雪琛:“……”
乔玉哲:“……”
一阵尴尬的寂静。李维谷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被陆雪琛一个白眼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忍得泪都出来了。
医生清清嗓子,说:“已经没事了,我们正要把病人送往病房。”
乔弈南被一连串的动作给惊醒了,揉着眼睛问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不回酒店,乔玉哲大事化小地给他解释了,把他放在九千格隔壁的空床上让他睡。
乔弈南坐在床头发愣。
乔玉哲问:“怎么不睡了?”
乔弈南十分担忧地说:“这里只有我一个直男了,唉……”
……
乔玉哲留下来陪床,照看老婆和弟弟,只得把小泰迪暂时托给陆雪琛照顾。陆雪琛打算明早再来探病。
李维谷跟他并排走在马路边,说:“这下,我算将功补过了吧?”
“嗯?”
“我之前冒犯他,但是昨晚又救了他。”李维谷倒着走,认真地盯着陆雪琛,“明天你也在,等九千格醒了,我们当面说清楚。如果他不再计较那件事,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陆雪琛用手指一圈一圈绕狗毛,终于点头了:“嗯。”
李维谷的心情终于开朗了起来。因祸得福,九千格的祸给他带来了福,他真得好好谢谢他!
第二天,祁连直到快中午了才醒,宿醉加纵/欲,头疼得很。他捏捏太阳穴,伸展一下右臂,突然摸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滑滑软软的,带着人体的温度。他猛地睁开眼,只看到蓝岚熟睡的挂着泪痕的脸。
卧槽什么情况?!
祁连一下子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冷得他一个激灵。他瞪大了眼睛摸摸下面,尼玛竟然神马都没穿!再看蓝岚,他想死的心都有的了!
蓝岚只露出上半身,简直惨不忍睹,胳膊上腰上一片一片红肿,密密麻麻全是吻痕,有好几处甚至还被咬破了皮。祁连绝望地把被子掀开了一些,看到蓝岚同样光溜溜的身子,顿时五雷轰顶。再看地上,还有一个用过的套子,上面沾满了可疑液体。
完了!他犯罪了!酒后乱/性/强/暴良家妇男啊啊啊!
昨晚的事他还有些印象,他记得自己压着蓝岚进入了他的身体,记得蓝岚痛苦的哀叫,也记得高/潮时痛快淋漓的感觉……
祁连抓狂地将头发挠成鸡窝,匆忙套好衣服,给蓝岚盖好被子,脸都没洗就落荒而逃。
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狂奔,脑子里一团乱麻,一夜之间世界崩塌,他实在接受不了。他和一个男生发生了关系,还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难道是他隐藏了什么变态心理,借酒爆发?!怎么办?他害蓝岚受了那样不堪的伤害,以后该如何去面对他!啊啊啊没脸见人啦!
祁连走后没多久,房门悄然打开。
肖承无声地走到床边,拍拍蓝岚红得不正常的脸,喊道:“喂,醒醒。”
蓝岚难受得很,又冷又热,好不容易睁开眼,眼珠上下左右转了好几圈才对上肖承的脸,疑惑道:“……肖承?”
“还知道我的名字,看来脑子还没烧坏。”
“连哥……”蓝岚摸摸身边的位子,触手一片冰凉。
肖承一副不屑的样子:“吃干抹净就溜之大吉了呗。”
蓝岚脸色发白,撑着胳膊坐起来,哑着嗓子说:“可不可以……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肖承把手机给他。蓝岚垂着眼睑慢腾腾地拨号,按下最后一个数字,眼泪终于决了堤,等电话接通,他哽咽道:“爸爸,我想回家……”
肖承很老实地看他打完电话,说:“我送你去医院吧,穿衣服。”
蓝岚光着身子坐在那儿,冷得直发抖,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他身上难受,心里更是委屈。昨晚他用了不光明的手段爬上祁连的床,祁连现在一定非常厌恶他,再也不会理他了。他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连整个人都交出去了,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他伤心死了。
肖承难得耐着性子由着他哭,连闯二十多关消消乐,终于忍不住了,毫不怜香惜玉地抓起衣服就往蓝岚头上套。蓝岚哭得上不来气,把手放在头顶不让他套,口齿不清道:“你走开别理我呜呜呜……”
肖承郁闷道:“老子好容易大发善心你居然不领情!”
蓝岚往后一仰又躺了下去,捂在被子里继续哭。
“还哭?老子非得把你拉起来不可!”肖承一把掀了被子,拽着他的手腕就往下拖。
蓝岚跟个小鸡仔儿似的,半个身子都给他拎了起来,弱弱地反抗道:“放开我放开我臭流氓……”
“日你噢……”
蓝越打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流氓相的男人拽着自己宝贝儿子就往床下拖,儿子身上简直不堪入目。蓝越登时火冒三丈,上去一脚把肖承踹开,破口大骂:“操/你丫的敢欺负我儿子!”
肖承没防备,给踹得一个趔趄,正要站稳,却一脚踩在那个套子上,“咘叽”一声摔倒了。蓝岚一头栽到地上,晕了过去。
蓝越从身后拿出一副手铐,将肖承的一只手跟床脚铐在一起,随即打了个电话:“XX酒店XX房间,抓住一个流氓,我有事要办,你们过来把他带走。”说完,狠狠瞪了肖承一眼,打横抱起蓝岚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