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来到外面,开上两个房间,想做什么自然方便一点。只可惜头脑里的罗曼蒂克幻想被现实取代,云焕显然是被那一声董德朵给影响了。
他知道明月平时有点小脾气,关键时候还容易拎不清,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她在这样严肃的问题上也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姓名是伴随人一生的印记,尽管有许多人不在乎,表示只是一种代号,可这完全是建立在一个正常名字基础上来定义的。
云焕不求朵朵名字文艺优雅,总要稍微正常一点吧,咚咚咚他还可以理解,但董德朵是什么鬼?
明月小声插嘴:“是dora dong。”
云焕拧着眉转头过来:“我让你说话了?”
明月吐吐舌头把头埋下去,不吭声了。
云焕叹气说:“怪不得一直打太极,不敢告诉我朵朵大名。你幸好没姓钱,要不然女儿岂不是要叫钱朵朵?”
“是钱超朵。”明月摸摸鼻子:“丽丽姐跟你想到一起去了,不是我。”
云焕无奈地一嗤,从兜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咬了咬,还没来得及点,又是一嗤。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家子的奇葩。
明月找准机会诚恳认错,给他递上打火机,帮忙点烟道:“其实这些天我一直想想个新名字来着,可是冯导那边要得急……你说这人嘴怎么这么大?”
云焕冷笑笑,将烟夹去手里,骨节分明的手顺势就落在她肩头,正骨舒筋似的细细揉捏,一路自硬冷的肩胛按到纤巧的手腕。
明月只觉得身子酥了半边,有种将被分拆入腹的紧迫感,皮肤上起了一溜鸡皮疙瘩,既担心他将烟头烫上来,又担心他因为顾忌这个把手挪开。
云焕到底还是松了手,挪过一边的烟灰缸掐烟,嘴里的烟往她脸上吹了吹,若有所指道:“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明月一怔,摇了摇头。
云焕:“你嘴不会动了?”
明月又可怜巴巴的:“你刚刚不让我说话。”
那还不是伶牙俐齿说了一堆。云焕视线一飘,看到自己手上,只觉方才碰过她的指腹烧得慌,捻了一捻,又掐上她的腰,伸进了她宽松的衬衫里。
明月已经被撩得晕头转向,身不由己地双手搂上他脖子。糊里糊涂地想,刚刚谁义正言辞,谁装君子,说对那事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可刚刚不想,不代表现在不想,之前相见如路人,现在还不是厮混在一起。云焕压着她,狠狠抵到墙面,一只手按在她脸边,跟她热切的接`吻。
他刚刚抽过半支烟,口腔里有淡淡烟草的气味,一点点涩一点点苦,明月却像是个成瘾的患者般,一下便沉溺进去,明知是鸩毒也要仰头牛饮。
他大手灼热而干燥,在她臀上掐过几下,解下了她的裙子,手隔着丝袜和底`裤稍一接近,她便忍不住浑身战栗,瑟瑟发抖起来。
明月无端记起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年,他青春年少,血`气方`刚,每一次抵进与律动都用尽力气。欢愉往往伴随着疼痛,让她痴迷又害怕。
此刻她带点讨好意味地说:“你想改什么,朵朵就叫什么好不好,或者你要是高兴,她跟你姓也可以……不过,你得先过丽丽姐那一关。”
云焕正微仰着下巴,垂眼看她,一只手迅速解着衬衫上的扣子,露出结实宽阔的胸膛。他声音哑暗地问:“你这是干嘛?”
明月咽了咽口水:“我怕疼啊。”
一句话也勾出云焕脑子里那些绮丽的记忆,年轻男女决意从伊甸园的树上偷采苹果时,她软绵绵地躺在身下,说的也是这样一句话。
云焕将她凌乱的刘海拨到两侧,说:“那轻一点。”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朵朵在坠落的梦里醒来。房间里静悄悄的,看不到明月和云焕,她本能地想要叫人,却在喊叫出口的时候又生生吞了进去。
云焕要她吃最不喜欢的蔬菜,心肠大大的坏,明月明明看见却见死不救,心肠第二的坏,她这样的好宝宝,才不要再理他们。
朵朵于是小身板一翻,埋头挤进软绵绵的床榻里,发誓再也不跟他们说话了……算了,还是一晚上不跟他们说话好了。
躲过朵朵之劫的两个人,却还是被一通电话打断。云焕刚刚将手撑开明月的丝袜,便不得不拧眉忍受裤袋里接连不断的震动。
好脾气的云医生也有不耐烦的时候,掏出手机直接按灭,扔去一边桌上,喘着气道:“我们继续——”
手机那边的人偏偏不解风情,已经被拒绝一次,不信邪地又打了过来。好像一个致密罩里出现的裂缝,风一透进来,许多东西都变了味。
云焕暗骂了一声,不得不将明月松开。她往他紧绷的下颔亲了亲,将裙子提起来,说:“去接吧,万一是什么急事呢。”
衬衫松松挂在肩头,云焕倒是索性脱了,露出结实的背脊和劲窄的腰。手机握在修长宽大的手里,像是立马小了一号。
他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没立刻接。“嗒”的一声,他重新点起一根烟,焦躁地吸吐两口,被浊`白的烟雾熏得微微眯起眼睛。
明月看他模样,很乖巧地避让道:“那什么,你一个人好好忙吧,我先过去了,也不知道朵朵是不是醒了……”
云焕抓着手机到她身边,很泰然地把屏幕亮给她看,说:“你别乱想,是我妈。”另一只手夹着烟,掐了掐她下巴,再往上狠狠一提。
明月呜咽一声,看到他紧着眉道:“要不是刚刚为了朵朵和你吵了那么久,动作稍微快一点的话,现在都已经结束一次了。”
明月脸上热得能烧起来,从他手上轻轻挪下来,再整理一下凌乱的发型,说:“我真的走了,快点回电话过去吧。”
云焕看她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开门出去,倚在桌边斜靠着白墙,一边抽烟,一边淡淡的笑:傻了吧唧的,心虚什么。
等到他妈妈又坚持不懈地拨来不知道第几通电话时,他这才终于接了,轻轻吐一口气地问:“有事?”
云妈妈说:“干嘛呢,现在才接,问过你师父,明明说你休假了。来不来吃夜宵,就在你公寓附近的小馆里哦。”
云焕往一边掸了掸烟,说:“去不了,不在市里。你怎么来了,有事?”
“大事呀,正式决定要跟你叔叔搬过来住,这几天来治甲醛,下个月就正式搬到位。以后妈妈和你做邻居,开不开心啊宝贝儿子?”
她又笑道:“怎么不在市里呢,去哪儿玩了?”
云焕道:“嗯,差不多吧。”
“哟,忙得春节都没功夫回家的云医生,居然还知道休假旅游啊。啧啧啧,跟谁一起去的,不会是什么小姑娘吧。”
云焕心里补白,快三十岁的人了,虽然人比较幼稚,但跟小姑娘这词可能有点差距。不过身后跟着个小姑娘,这话勉强算不错吧。
云焕道:“你过来呆今天,我看能不能碰到一起,到时候请你跟叔叔吃顿饭。你来之前,应该提前告诉我的,现在这样多失礼啊。”
云妈妈哼声:“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叔叔才不会跟你计较这种小事。还要呆几天呢,你放心玩,回来了,我让叔叔请你吃饭。”
云焕莞尔。
“不过儿子啊,你到底跟谁一起出去的啊?上次给你介绍了几个,你都不去见,连你师父那边的面子也都敢驳了,是有情况还是就是不愿意呀?”
云焕没吱声。
朵朵的事情藏不住,何况云焕根本也不想藏,既然有了那就认了,只是他还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让他父母不至于受到惊吓。
一直闷不吭声的儿子,忽然身边有伴,后面还跟着一个已经会说话会笑会闹的小孩子,放到谁身上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一件事吧。
或许还是该走得慢一点,走得稳一点,甚至找个中间人,先打个预防针,反正还有大把时间?他将烟灭了,说:“你们好好吃吧,回去跟你们详聊。”
云妈妈说:“好的呀,妈妈跟你太久没见了,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唔……顺便还有人想带你见见,都是老朋友,等你回来吧。”
☆、33.Chapter 34
第二天一早, 云焕带着董家母女在市里有名的早餐店里吃饭。
两省都在一个方言区,习俗与口味都大同小异, 三个人要了一碗薄皮小馄饨,一碗咸豆花,朵朵则靠在云焕怀里,抱着牛奶瓶子,拿手捻小笼包吃。
经过一晚的休整,朵朵已经不怪独断专行的云焕, 尽管在他舀着馄饨汤里飘着的的几团紫菜送过来时, 还是把眉头皱得紧紧。
明月一边看手机上的新闻推送,一边装作随意地问道:“昨天你妈妈给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云焕正把勺子从朵朵嘴里抽出来,看着她小喉咙往下咽了下,才说:“没什么事,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他们过来置业吗,近期准备要搬家了。”
明月一顿, 挑着眼睛看他道:“搬家?那以后岂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都在一个市里做邻居了?”她立马思考起朵朵的问题。
以后,云焕还能正常接朵朵放学, 顺带跟在他后面, 在他那间公寓里蹭个一顿两顿晚饭夜宵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