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悦怡一听她的话，也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的确，炎月的两樽台柱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不过他们虽然性格上都有难接近的地方，却都很敬业。
高赋也是到这个时候才感到秦子寒只肯拍硬照其实反而对炎月更好，如果他跟炎月的人一起去参展，估计某些人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这样两方人马打不到照面，也就省去了不少麻烦。
赵远言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提以拨开高赋和柯悦怡，直接拉着秦子寒去拍照了。与常玩COSPLAY的人相比，无疑秦子寒是很不会摆POSE的人，但是胜就胜在他随意一个姿态都静如油画，而祭司这个人物也不需要太过浮夸，所以赵远言反而觉得每次快门按下去，得到的画面都很合心意。如此了了二十分钟，居然已拍了近百张照片。
“差不多了，再拍下去，更不知道怎么选了。”高赋道，寻常拍照动辄数百张，是想百里挑一，选出精品。但秦子寒的情况不同，拍下的照片越多，反而更难以取舍。还不如见好就收，免得最后他们几个不知如何取舍，徒伤脑筋。
眼见一切拍摄都已完成，秦子寒便被王茜带到一边，拆下假发和一些饰品，而后便进房间去换衣服。带到出来的时候，却见他一手掩着左眼，似是有些不适。
柯悦怡当即扑了过去：“怎么了？眼睛痛？”
第20章 第二十章：代替你而活（十）
秦子寒微点了点头，掩着眼睛的手并没有放下，而另一只眼中此时也是一片氤氲，格外的令人恻隐。
柯悦怡虽然是扑在最前面，反应也是最快的那个人，但是真得到了秦子寒面前之后，反而不知如何是好。她又不敢直接扒开他的手，于是也只能站在那边瞪着眼干着急。
幸好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做了她不敢做的事——纪重华长腿一迈就将柯悦怡拦到了身后，一手握住秦子寒遮挡的手腕，移开些许，一手拉着他另一边手臂，不让他退开：“别动。”
柯悦怡勉强忍住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尖叫，基本也不能怪她，实在是这一幕看上去太美好，太像是一个温柔攻制住别扭受的模样，纪重华的五官俊朗，眼睛虽稍有些凌利，但因为戴了眼镜的关系，却多少减去了几分锐色。而秦子寒容姿冷艳清灵，眼含三分倔强，两人站在一起，本来就十分抢眼，更何况此时他们的动作还带了三分亲近一分暧昧呢？
秦子寒之前换衣服的时候，领口压到了睫毛，他觉得有些不适，伸手一揉，眼睛却在下一瞬一下子疼了起来，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他也知道此时纪重华的举动是要查看自己的情况，便勉强挣开了眼。
纪重华发现秦子寒的眼底已然泛红，正待细看，对方却已忍不住又阖上了眼睛，幸好一旁的柯悦怡看得却很仔细：“是不是睫毛膏揉到眼睛里了？我这儿有一瓶洗眼睛的药水，冲一下就好了。就是药水用起来有点清凉，忍一忍就好。”她略显慌忙地冲到柜子边拿出一瓶粉色的药水来。
秦子寒一只眼闭着，另一眼则是泪眼朦胧的，所以全是靠纪重华半扶半环着他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纪重华一手持着装了药水的洗洁杯，一手半扶着秦子寒的脸颊，将洗洁杯覆到了他眼上。
秦子寒这辈子也就刷过这么一次睫毛膏，没想到还遭了这样的罪，虽然异物感让人本能地想要紧闭双眼，但他也很清楚，睁眼冲洗眼睛是非常有必要的。所以他还算是尽量配合的睁开了眼睛，纪重华便就着手里的杯子，一点点清洗他的眼睛。万幸，柯悦怡提供的洗眼水非常有效，很快秦院子寒便觉得自己可以睁开眼睛了。
一睁眼，映入秦子寒眼底的就是纪重华极处的脸，原本他微微上挑的双眼显得很凌利，此时带上了关心的神色却是缓和了不少：“我没事了，谢谢！”
纪重华微微松了口气，退开了些许：“看来是没事了。”
柯悦怡有点心虚：“秦子寒，真对不起啊！早知道我应该先帮你卸妆的，不对不对，早知道应该给你贴假睫毛才对。你先坐一下，我帮你卸一下妆。”
知道这只是个小意外，秦子寒并没有迁怒柯悦怡的意思，安静地坐在那里任由柯悦怡替他洗净了脸上的化妆品，这才觉得负担瞬间没了。
高赋嘿嘿笑着在赵远言身边看之前拍的照片，没有任何修饰的照片，效果已经非常令人惊喜了，修片后……啧啧，他已经可以预料到这张海报会有多么惊人的效果。眼见秦子寒整理好，已经准备离开了，连忙扑了过去：“秦子寒，谢谢你这次肯来，我请你吃个饭吧！”
秦子寒摇了摇头：“不用，出来了半天时间，我得回店里看看。”自从秦子谦出事之后，秦子寒变得越来越怕回到那个陌生的家，因此结束拍摄之后，宁可回书店里去呆着，或是看书，或是帮忙，至少金璟那里要比家里热闹得多。
“店有什么好看的，你们那两个员工还是很靠谱的，能出什么事啊！”高赋对于朗和金璟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一个沉稳一个泼辣，黄金组合啊！
对于秦子寒而言，高赋这些人毕竟还是更像陌生人多一些，他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意向去结交新的朋友，有这样的闲暇时间，还不如回店里去，“呵呵，他们的确很靠谱，但我也得去监督一下。”话都说到了这样，高赋当然也不好意思再强留他，于是驱车将他送回了书店前。
“小寒，你回来啦？”金璟正在擦着柜台的桌面，看到他回来，便打了声招呼，“怎么样？顺利吗？”
秦子寒对COSPLAY本来也没什么概念，不过由于用时不算太久的关系，便答道：“大概还算顺利吧！”
金璟对他的回来不甚满意：“大概？！”
“你不会又借着跟小寒聊天，故意偷懒吧？”于朗板着一张脸问。
金璟吐了吐舌头，连忙躲到后面仓库去了，改由于朗看着外面。
于朗对于这些事，当然是不会多问的，只是从隔壁的咖啡店给秦子寒端来了一份下午茶，“吃一点吧，最近他们新弄的东西。”
秦子寒笑了下，“反正现在也没客人，你也一起吃吧！”说罢，拉着于朗坐下，两人分享完了一份下午茶，至于金璟，谁让她平时爱躲懒呢？这种光明正大的休息时间，当然不是留给她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失败的影子（一）
待到两人吃饱喝足的时候，金璟恰巧走了出来，看到的就是只余下一些面包渣和碎冰块的碗杯：“喂！你们两个居然吃下午茶也不叫我！反而让我一个弱质女流去整理存，你们实在太不会照顾女生了！！！”
“弱质女流？在哪里？”于朗一字一顿地反问到。
金璟手上还捧着数本硬皮书，显然更降低了可信度，闻言，却是面不改色：“当然是我啊我啊！难道我们店里还有第二个女人吗？！”
于朗却不理她，直接拿过她手上的那一撂书，金璟这个人脾气倒还是很爽朗的，但是那一张嘴却是得理不饶人，并且最爱胡搅蛮缠。如果和她纠缠上的话，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金璟手上一空，下一秒就看到于朗已背对着自己，开始往书架上塞书了，忍不住狠狠跺了跺脚：“活该你交不到女朋友。”
秦子寒对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已经习以为常，真要说起来，他一直觉得金璟应该是对于朗有意，只不过于朗这个人，大概就算用迟钝形容都是不够的。在他心目中金璟和女人这个词似乎是完全没有关联的，“好了，如果你真得想吃，就再去隔壁拿吧！”
金璟扁了扁嘴，她哪里真得是为了吃点东西啊！平时于朗这个人就有点严肃，每天除了工作的事，根本不会跟她闲聊太多。只有秦子寒来的时候，出于种种考量，才会天南地北的聊聊天，这下自己偏偏还错过了，怎么不让她捶胸顿足？“我才不去拿呢！我最近在减肥。”
秦子寒点了点头，也不太在意她的回答，自己捧着本书，在书店角落的沙发上窝着，沉迷于书本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待他再看手机的时候，发现已近17：00了。
“小寒，你还不准备回家啊？书带回去看吧！”于朗微微拧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秦子寒似乎更愿意呆在店里而不是回家？其实他的表现不可畏不明显，毕竟以前他虽然尽职尽责每周都会过来店里看看情况，但是一到饭点就会准时离开。现在却完全不同了，至于这个改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显然也很容易辨认。
秦子寒看了一眼于朗，微微犹豫之后，还是起身了：“嗯，是该回去了，看书都没注意时间。”
如果这个时候他表现出任何不想走的意思，于朗反而可以开口问他近况，或是关心几句。但是他表现得这么自然，似乎真得就只是忘记时间而已，反倒让于朗无从问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了店里。
金璟虽然神经线条略粗，也对秦子寒最近的一些反常行为发现了不妥：“你说小寒最近还好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不是太想回家？”
“可能是怕触景伤情吧！”于朗道，毕竟他们并不了解秦子寒家中目前的状况，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无非也就是这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