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容深怕他撑着,坚决的制止了他。
曹文渊付的报酬很丰厚,这些年言铮也攒了不少钱,除了吃穿,兄弟俩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大的开销。
所有钱都被言铮存了起来,留着以后给容深治眼睛。
容深在言家遭逢大难时失明,当时才五岁,这么多年言铮不断求医问药,大医院一间没落下,民间名医也拜访了不少,可没有一个人能说明容深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眼睛是健康的,角膜虹膜视网膜,全都正常运行,可就是看不见东西。
根据容深自己的说法,当时就觉得眼前像是被罩了一块黑布,密不透风。
一次次的失望,让言铮不敢随意的提起治疗眼睛的事,因为每一次提起希望都会被更大的失望打击,他嘴上虽然不说了,但是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吃饱喝足休息的差不多了,言铮打开电脑上网给自己订了去苏州的火车票,至于廉贞,言铮没理他。
在曹家莫名其妙的消失,回来之后一个字都没解释。
要不是自己急着回去找他能被狼扑吗?
还吓晕过去了?
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生在苏杭,葬在北邙。
苏州自古就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不过他这次要去的是苏州乡下的一个小县城,在苏州市不过只停留一天而已,还是为了见曹文渊那位收藏家朋友。此前曹文渊已经将那幅发绣托运到苏州,他就是去那位收藏家那里取那幅发绣。
这一来一去要一周不止,不算在路上的两天时间,最起码要在那里逗留三天,如果事情不顺利,可能会拖得更久。
临出门之前,言铮一一安排好了容深的衣食住行,甚至还给席航打电话,要他有时间就过来帮忙看看。
至于家里那对房客,呵呵,完全指望不上。
他原本也没想指望,两个人没有一个靠谱的,小玉只会睡觉,因为白天太阳太晒,他基本上已经过上了昼伏夜出的生活。而廉贞……
言铮简直不想多做评价,只会缠着他。
就这样的人绝对娶不到老婆!
火车是晚上的九点多发车,在仿古一条街去火车站坐地铁也就四十分钟。
言铮吃过晚饭又在容深身边腻歪一会儿,才拿着行李出门。
他带的东西不多,除了随身腰包就只有一个行李箱。还是去年在商场抽奖中的,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非常少女。
那小号粉红色halo kettle旅行箱在石板路上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言铮听着闹心,索性直接拎了起来。里面只有两套换洗衣服,其它都是他要用的东西。
拦了一辆出租车到最近的地铁站,十分顺利的到了火车站并且安全的上了车。
灵舟到苏州坐火车要□□个小时,言铮没刷到卧铺只好买了硬座。
车上人不少,过道上甚至还站了几个。
到处都闹哄哄的,门口一桌打牌的,声音吵嚷的像是进了赌场。隔壁有个年轻妈妈正在哄孩子,那小孩看上去不大,也就两三岁,哭个不停。这么闹的环境依然有人靠在座位在呼呼大睡,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臭脚丫子混合着浓烈的老坛酸菜面的味道。
火车匀速行驶,言铮左看右看,整个车厢都找遍了,甚至连卫生间都没落下,确实没看到廉贞的影子。
他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没有他碍手碍脚更好!
而此时,货车车厢里,一个人影敏捷的从门口攀上车顶,迎着风仔细的辨别着那熟悉的味道……
确认了位置之后,那人手脚并用犹如猿猴一般灵活的在急速行驶的列车车顶攀爬行走。
没错,这个不走寻常路的人影正是领主大人。
他因为闯了祸,表白未遂还把媳妇生生吓晕掉,好几天没敢上前。
得知媳妇要去苏州,急的团团转。怕被媳妇拒绝,只好偷偷一路偷偷跟来,企图先斩后奏。
别提多郁闷了。
廉贞在车顶上扒了快一个小时了,车顶上烈风阵阵吹得人睁不开眼,可他始终找不到可以下去的地方。
因为到处都是人,没有人的地方也没有窗户,车门他又打不开。
最后好不容易找了个没人的卫生间,从打开的窗户钻了进去,可距离媳妇又远了好多。
他耐着性子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空气里各种气味好像在他鼻子里爆炸一样,快要窒息了。他被挤得有些难受,原本就怕热,这节车厢里也不知怎么回事,人特别多,过道里都挤得转不开身,这堵在拥挤的人堆里对他来说简直和上刑一样。
好不容易挤到地方,已经和媳妇遥遥相望了,却忽然被面前几个人截住。
前面一片兵荒马乱,人人都在衣兜里翻找东西。
“检票,检票,请出示一下车票。”一个穿着藏蓝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大声吆喝道。
原来正赶上三个列车员过来检票。
领主大人哪里有车票?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眼看着那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就要走到他面前,旁边站着的人都乖乖掏出了车票,就他空着手。
“同志,请出示一下车票。”那个年轻一些的列车员直接走到他面前。
这个人一看就像是逃票的!
这一路检查过来,还真被揪出两个企图逃票的,正在唉声叹气的补票。
廉贞不明所以,只好求救的看向媳妇的方向。
言铮在听见那列车员叫的时候不经意的一抬头,正好看见他傻傻杵在那里发呆,好像走丢的小动物,心中忍不住好笑,忙低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看他怎么办?
“我……”廉贞着急,想要过去。
媳妇明明在偷眼看他,为什么不理自己呢?难道他还在生气?
“请出示车票!”那列车员截住他,不放人。
作者有话要说: 廉贞一脸委屈,为什么不带我?
言铮:你这是自己作的!
第一章 攻略技巧
廉贞眉头皱起,有些不耐烦,对别人他向来没那么好的耐心。
正着急上火的,被人接二连三的拦住,眼神忍不住凌厉起来。
只是没等他做什么,就听媳妇那边喊道:“我们是一起的,他的票在我这里!”
言铮一边掏出车票一边对廉贞招手,“快过来!”
领主大人顿时喜笑颜开,三步并两步的欢欢喜喜的挤了过去,那模样只差身后摇起尾巴来。
那列车员检查了车票,又看了一眼言铮略带不满的道:“下次早点拿出来啊。”
言铮笑笑,他原本以为用不上了呢,谁知道这人会忽然出现。
他那天没忍住还是多买了一张,以防万一。
言铮将身边那占座的人请走,拉着廉贞坐下,见他身上好好的白T恤也不知道在那里蹭的黑一道灰一道的,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头发被风吹得立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只见剑眉入鬓,英挺帅气,眼睛深邃有神,灯光下他一双瞳仁又大又圆。就是发型略显不羁。
噗~言铮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在哪弄得这么脏?”他十分自然的抬手帮他整理蓬乱的头发,刚刚没见到人的郁闷一扫而光,心情好的飞起来,嘴上在埋怨可眼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廉贞也不说话一把抓住媳妇的手紧紧握着,因为他发现多说多错,还不如用实际行动表达的好。
“你怎么不说话?”言铮手被他抓的疼,见他就用一双眼睛默默的看着自己,有点儿委屈的样子,仿佛在用眼神控诉他,心中不禁一软。
“好吧,是我的错,不应该对你那么凶。”言铮试着往回抽手,在曹家确实是他先发脾气的,要不是他咄咄逼人廉贞也不会半路跑出去。
起根发源谁怨谁啊?还不是砂锅打破大伙赔!
那不是一个人的错!
言铮抽不回来手,有些尴尬,眼神四处乱转,却一眼瞄到廉贞左手臂上一道泛着血痕的伤口,上面浅浅的一层血珠刚刚凝固,一看就是伤了没一会儿。“咦?这怎么刮伤了?”他这会注意力全都被这道伤痕吸引。
虽然不深,但是半个手臂都被刮掉一层皮,看着就挺疼的。
廉贞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在刚刚他爬进来的那个卫生间窗户上的开关上蹭的,他身形高大,那窗户狭小,他爬的很勉强。不止手臂,后腰还被划了一道,火烧火燎的疼。不过,在他眼里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
只是媳妇看上去很担心,领主大人这个时候忽然上来机灵劲了,就装作很疼的样子,补充道:“后背也卡了一块。”
果然,媳妇马上就让他背过身去,没等掀开衣襟就看见上面隐隐沾染的血色。
言铮更生气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受伤怎么不早说?”然后不一会又轻声问道:“还疼吗?”
廉贞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是风平浪静,“不疼。”
“到底怎么弄的?”
……
听完了事情经过,言铮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人真是逃票逃出新境界来了。
你到底是有多执着!(╯‵□′)╯︵┻━┻
看他没什么反省的意思,言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下化妆箱打开后取出一些酒精棉,然后慢慢的帮他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