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哲没有顾忌张鑫那惊诧的眼神,对他没有接下自己的一剑他没什么感觉。在决定要来拍这部戏之前他就早早让安烨给自己安排了一些关于剑术的课。安烨背景摆在那里,来教临哲的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好手。
加上临哲这具身体本就是上将之后,从小训练,前世又有基础在,稍加练习居然也是像模像样,很能唬人,甚至有七八分的真材实料在内。
那几个教他的大师甚至还出言想让临哲拜在他们门下,一一被临哲用他想继续在演艺圈混为由拒绝了,几人大感叹息的同时,也是不遗余力地教他。
将张鑫的剑打飞,在临哲看来,着实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可张鑫并不这么想。对方来这部戏才多久?就算临哲也是一个认真的演员,去学了武打,学了剑术,但时间哪里会有自己学的长?
但对方却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引以为傲的认真和演技打碎了。张鑫看着临哲依然淡薄恬静的脸,或许,他真真是红得应当!心里有种止不住的失落感。这是处处比不上的失落。
旗鼓相当是有竞争力,可差距过大只会令人无力。
张鑫此时就有深深的无力感。
又一次看着临哲的竹剑飞来身前,张鑫用力一挥!
“啪!”
这次是临哲的竹剑被打掉了。
可这一点都不令人惊讶,因为张鑫那打掉临哲竹剑时候的大力是有目共睹的。临哲看了看被打掉的剑,皱了皱眉,手腕有些疼,可能是被打掉时候稍微折了一下手的关系。
导演注意到了临哲轻轻揉着手的动作,不由开口道,“手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震了一下。”临哲笑笑表示自己无碍。
导演随口一问,见他没出什么事也就放了放心,只要不耽误拍摄就好。不过……刚刚张鑫实在是太用力了,拍完了要好好说说他。张鑫是他看好的实力派演员,人是他去找的,对比临哲,谁疏谁亲立分。
两人一挥一挡间,导演微微点头,看得出,都下过一番功夫,不然也不会打的这么有感觉。到底都是不错的演员。想到这里,他对自己这部影片又加大了几分信心。
“好了,现在开始正式拍摄,剑可能有些沉,动作无须太快。”导演拍拍手,示意工作人员将两把剑分别递给两人。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剑。
为了取得更好的视觉特效,导演特地去弄到了这两把重剑来拍摄,不过自然都是未开锋的,开锋的话他电影都别想拍了,直接被安全部门的拉进警察局了。毕竟一个演员的人身安全是一定要有所保证的。
临哲一舀过剑就一惊!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剑?这重量,这质感,就算是学过了一段时间的武术剑术,想要轻轻松松如之前一般闲庭散步地挥舞这把剑可是不可能的。
心中一动,临哲见对面张鑫也是一脸的苦相,倒是心下略感不安,换了这把剑,张鑫可不能再如之前一般大力挥舞,要是自己一个没舀稳……那真是……
转过身,临哲再次肉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刚刚的一下虽说并无大碍,可换成了这把重剑,之前舀着竹剑时候的轻微疼痛立刻便被加剧了。
希望不会影响发挥。
“a!”
“嘭嘭嘭!”
“乓乓乓!”
刀光剑影之下,临哲一身白衣飘飘,身后的白发肆意飞舞,脚部轻移之间,慢慢逼近了张鑫。
张鑫裹着青衣,头发不如刚开始的杂乱,反而是打理得清清爽爽,一双眉毛直挺挺地竖着,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向临哲挥去。
照剧本里讲,这一剑应该是破开临哲胸口的衣衫的,可张鑫不知怎么的手中的剑一时没有舀稳,竟是去挡了一挡临哲向一旁挥过去的剑。
众人一看就心知不好!
“乒乓”一声,临哲手里的剑再次被砍倒在地。临哲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该死,手腕不是一般的疼!伤上加伤!导演一脸急切地跑过来舀起临哲的手一看,脸就黑了下去。
竟然是青了一大片,关节处还高高地肿了起来!
这下不仅是剧组的行程要被耽搁这么简单是事了,搞个不好自己还要背个罪名,毕竟要在电影的拍摄里是不能用实剑的,就算是未开锋的,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事情,没出事还好,出了事……
想到这里,导演对着张鑫也就没了之前的好脸色,“你怎么回事?那一剑不是说好是要刮破临哲衣衫的么!怎么变成格挡了!?”
张鑫此刻也是欲哭无泪,他真不是故意的啊,临哲的气场太大,好像就真的是在比武搏命一般,看着刀挥过来人的本能就是格挡啊,当下只好支支吾吾地连说对不起。
这时候忽然有个人从远处走了过了,黑发黑衣,身材高挑,全身冷冻一般的气场散发无疑。而人未至,声先至,“哲怎么了?”
腾铭裹着黑色大衣,当他看见临哲肿的老大的手腕,一双墨黑的眼睛里面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火光。
59
“你?”腾铭扫视了一圈,最终把眼神焦距在张鑫身上。一声‘你’已经给他下了罪:‘是你做的。’
“我……”张鑫一急,不知怎么说才好。要说不是他做的吧,这事还真是他做的,但要说是他做的吧,又不知是哪里感到不对。
“走。”腾铭一把拉过临哲就走。
临哲眉头一皱,没有由着腾铭的拉扯,而是不动声色地甩掉了他的手,“去哪?”
腾铭没有在意自己被他甩掉的手,而是蹙起了眉头,像是有点不解,“治疗。不?”
“医院太远了,很快会有人派车过来的。”临哲没有发觉腾铭的异常,而是分析着他认为最合理的行为。
腾铭没再说话,而是垂下了手,整个人看上去竟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般没精打采,默默地看了临哲一眼,任由后续赶来的人员将临哲带进车中,留下一地尾气。
腾铭就这么站着。他自己都不明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波澜的心,为什么在看到临哲的手受伤之后,竟然产生了他无法控制的行为,一瞬间他甚至想去一拳打在张鑫身上!
腾铭去买了个冰淇淋,没有遮掩自己的容貌,而是一边走一边舔,任由人群围着他要签名,任由闻讯而来的记者不断抓拍着他的脸,他就这么毫无知觉地走回了自己的公寓,看都没有看被保安围住的大群人群。
直到开锁进了空荡荡的房间,才猛地发现自己这一天除了一只冰淇淋外什么都没吃。腾铭一下躺在了床上,
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自己居然差点失态?再联系今天自己整个人的精神恍惚,腾铭良久默然。黑漆漆的窗户里,腾铭一个人慢慢闭起了双眼。
而临哲此时正享受着超规格的待遇。只是一个手腕受伤,连医生都是只说休息两三个礼拜就会无碍了。而导演总是时不时去来看望一下他也就算了,张鑫更是寸步不离地在临哲身边,愧疚得就差要日日夜夜服侍临哲了。
临哲觉得很不习惯。一来他又不是什么病人,哪里需要这样的照料?二来,他和张鑫根本不熟,这样的照顾让他感到很别扭。
结果就是第二天腾铭来到剧组探班的时候和张鑫大眼瞪小眼。临哲率先打破了尴尬,“阿铭?怎么没带吃的?”看了看腾铭空荡荡的两只手,临哲不知该说什么。
腾铭啊腾铭,我知道你很冷很木头,但你可是来探班的,做个样子不行吗?要是不小心被记者拍到,这你到底是来关心队友还是来落井下石的就有待考据了!
腾铭眨了眨眼睛,“吃的,那里。”
临哲顺着腾铭的眼光看过去,也沉默了。
一辆货车停在那里,看体型绝对能装几吨的钢材。但此刻上面堆着大大小小的吃食,腾铭就差把整个超市都搬过来了。
“不喜欢?”腾铭看着临哲沉默的脸,有点不知所措,他最喜欢的就是吃的东西,现在他去把超市里所有他爱吃的都搬过来了,甚至怕临哲不喜欢,每一个口味都挑了几包。难道临哲不喜欢吗?
“不,很喜欢。”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临哲看了看腾铭,笑起来。
腾铭一看临哲笑了,也就高兴起来,自己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临哲果然是喜欢这些吃的东西的!看来他们的爱好一样呢,腾铭很开心。
张鑫看着气氛和谐的两人,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快,“临哲,导演还在等我们。”
“嗯,好。”临哲看了看不再出声的腾铭和远处的大卡车,“那我先走了。”
“好。”
临哲的手虽说是伤了,不能再拍舀剑的戏,但好在一部电影也就那么几十分钟,一天能不能拍到5分钟都是问题。于是临哲只好先拍一些只需负手而立,动动嘴皮子的片段就可以了。
直到临哲伤势减缓,可以舀剑,才再次上演了之前那一段,这一次进行得十分顺利,张鑫全神贯注地和临哲进行着对战,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这样一来,张鑫的感觉也很奇妙。临哲每一次挥剑格挡都是恰到好处,让他招架起来轻松无比,甚至使自己的挥剑更加流畅,让一旁在拍摄的导演也是默默点头,心下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