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单方面的视像会议，文世恭还是第一次开。电话里是文谦，平板电脑里也是文谦，只是文谦不知道自己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文世恭接起电话，对着自己监视着的人说出第一句话之前，他看见文谦无聊地坐在老板椅上脚尖用力原地转了两个圈，当听见自己接起电话开始说话的时候，文谦才定住了椅子，坐直了身子，好像很严肃认真地对着电话说：“哥，是我。”
有时候，文世恭会觉得文谦的脑回路有问题，比如昨天他和文谦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如果被侵犯的人是他……当然也不可能，但是至少正常人都不会那么神清气爽一脸痛快，就好像他得到了什么大便宜。
难道是自己技巧太好了？想到这里，文世恭忍不住要笑，可是一回想到刚刚林云峰和文谦的那个吻，文世恭又没了笑意。
与其说是因为自己技巧好，不如说是这个弟弟欲求不满吗？
“嗯。”只用一个音节来回应自己的弟弟，文世恭靠在椅子上，伸手在屏幕上画圈，手指滑过文谦的身体，左右晃着，然后从脖子处切过。
听到文世恭的声音，文谦居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之后那种急切的需要对方承认的感觉，也没有那种瞬间变得亲切起来的倾向，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男人吧。这是自己和文世恭在床上碰撞过后的说的第一句话，前一句，还是昨天夜里，不管是身体还是言语都是那么赤裸裸的威胁和诱惑。度过了夜晚，在白天再见，居然还是觉得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
男人果然就是，白天夜晚两个人。
文谦没有想到的是，如果是以前，文世恭根本不会接他的电话。
表情严肃起来，文谦说出自己斟酌过的说辞，也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的话，而是单刀直入：“明年Z市城中村分拆重建准备拍卖的那13块土地，你有兴趣吗？”
文世恭一愣，他原本以为文谦要跟他说昨晚的事情，却怎么也没想到文谦居然在跟他商量地皮的事情。
什么时候开始，文谦开始聊生意上的事情。再说了，东盛娱乐可不是地产行业，文谦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文世恭很快想到，刚刚林云峰跟文谦说了什么？是什么很重要又严肃的话题，才会让文谦想起来那13块土地？
Z市明年2月份拍卖的13块土地，地理位置虽然不佳，但是互相之间连成一片，如果能全部买下来加以开发，也是一个很好的商机。茂佳因为最近开发土地的事情还没有完工，并没有打算参与竞争。文昌集团地产部之前就有上交过关于这片土地的计划书，但是文世恭并不打算把这块土地的收购提上议程，原因很简单，文世恭早就知道，陈爷一直有拿下这块土地的计划。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文昌的财力虽然甚于陈氏集团，但是如果拿出大量金钱去争一块土地，绝对是得不偿失，只要有陈金生作梗，就算文世恭拿下了这块土地，估计代价也会超出预算很多。行业面一向广阔的文昌并不把这块土地看得太重。
尽管如此，想要跟陈氏集团抢夺这块土地的却不少，最近房地产价格一直在攀升，文世恭甚至听说，有几个地产集团打算以联合的方式共同参加竞标，就算陈氏财力雄厚，要一连拿下13块土地，也不容易。
文世恭皱紧眉头，文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凭东盛娱乐的资产，也想在这块土地上分一杯羹？文谦是不是想出头想疯了？别说东盛的钱不够，就算让东盛侥幸拍下一块，对东盛娱乐来说，那种地方又有什么用？
想了想，文世恭没有正面回答：“有没有兴趣，和你没有关系。”
倒也不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只是不知道怎么，现在听起来心里总是有点不自然。文谦笑了笑，把刚刚被林云峰碰过的仙人掌丢进垃圾桶：“哥哥，我知道你是因为怕价格太高，才放弃竞标的，可是如果我说有办法，让你低价吃掉那些土地呢。”
文世恭看着文谦把那株被污染的植物丢弃，竟然心情好了一点，只是对文谦说的话还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随口说：“你有什么高见？”
文谦趴在了桌子上：“我想送哥哥一个礼物，让东盛出面搅局，最后把那些土地低价让哥哥niiT标到手。”
越说越悬，文世恭现在只能郁闷，为什么那个CEO会笨蛋到不在文谦的办公室装上收音器。到底林云峰刚刚在跟文谦计划什么？
想不到，只能再慢慢猜测了，文世恭也趴在了桌子上：“你要是真的有办法，为什么不自己把那块土地拿下，要给我。”
“那是因为我喜欢哥哥你啊。”文谦的声音软软的，好像已经把这句话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调侃。
文世恭也好像在听什么笑话：“我只听说过喜欢别人的话，应该脱光了把自己裹上礼物袋送上门，而不是送土地当礼物。”
文谦没想到文世恭会这么回答自己，竟然有点口干舌燥：“哥哥要是喜欢的，我把自己装扮成礼物送给你也可以。”说到这，却顿了顿，“可是，哥哥不稀罕这样的礼物吧。”
文世恭没有回答。真的不稀罕吗？他忍不住想，也许，对他来说，现在这样的礼物刚刚好？
文谦继续说：“如果哥哥不相信我的话，那就等价交换吧，你也送我一个礼物好了。”
文世恭总算提起了兴趣：“等价交换？有什么东西能跟那些土地交换？”
“有啊，哥哥你喜欢的雪茄，送我一根吧。”文谦把手放在自己唇边，伸出舌尖舔了舔，上面的味道已经被大卫杜夫的雪茄烟味混淆，变得浑浊起来，文谦没有说，最好是哥哥你抽过的。
文世恭看着镜头里文谦的举动，暧昧得像是在朝远方看不见的人调情，这男人，一个人的时候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管关于土地的事情是否真实，文世恭都已经打算要把自己爱抽的雪茄送给他了，还有配套的一切东西。
他的玩具，确实应该和他品味一致才对。
“可以。”文世恭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说说，你要怎么样才能让我用低价把那块土地拿下？”
文谦回想着刚刚林云峰说过的话，脑子里总结着那个复杂的计划，还有自己的看法，最后简化成一句话：“反正，到时候，我会把我的报价书给你看，你看过之后往上加一百万，就绝对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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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盛娱乐对外宣布对Z市拍卖的13块土地的时候，林云峰正和陈金生坐在陈氏旗下的酒店里享用高级料理，看着东盛娱乐的CEO一本正经的发言，陈金生用筷子敲了敲林云峰的碗：“你怎么不去宣布东盛竞标的消息？让这个油头滑脸的人当东盛的新闻发言人。”
“有什么关系。”林云峰低头吃饭，没有看电视，“反正要是我们的计划顺利，东盛不用多久就会倒掉。”
看着电视里的男人宣布完参与竞标那13块土地，随后又宣布另外一个消息，东盛娱乐集团除了那13块土地，还将参与竞标另外一块本市的郊区土地竞标，并且信誓旦旦地说，志在必得。陈金生更想笑：“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说服那个饭桶同时竞标两块土地的，难道他不知道东盛现在的流动资金，连一块土地都吞不下去？”
林云峰淡淡地说：“他本来就搞不懂东盛公司的账目，连上次流动资金有缺口的事情，也是听我说了才明白。我跟他解释说现在参与竞标，到明年二月份，时间还有很长，贺岁档的电影能回收大量的资金，而且有这样的宣告，公司的股价也会上升，到时候至少能吞下一块土地，他就相信了。”
林云峰喝了一口甲鱼汤，才接着说：“而且，照你的计划，我已经跟他解释过，Z市那块土地没什么利用价值，说参与投标只是幌子，东盛真正要标到的是本市的那块郊区土地。”说完林云峰瞄了陈金生一眼，“剩下的事情，就看干爹你的了。”
陈金生心情大好：“这没问题，我一定会让那个窝囊废用史上最高的价格标到那块没用的土地。”
林云峰这才抬头看了陈爷一眼：“干爹，能不能不要叫他窝囊废。”
陈金生笑了笑，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在嘲笑的口气说：“不好意思，干爹习惯了，我差点忘了，你喜欢那个窝……文谦。”
他放下筷子，故意试探林云峰：“你真的舍得这样对自己喜欢的人下手？”
“那有什么。”林云峰擦了擦嘴，表情变得阴暗起来。
“反正，不让他一败涂地，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变成我的所有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