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满归和莫羽寒一明一暗同时翻了个白眼,随便扒拉几口后,携手离开行宫又去拜别了凌欣长公主,给皇后娘娘和凌欣长公主互送了一双各自亲手绣的罗袜,以报安康。
姬婧姝虽分配在莫羽寒的靓姿军中,之前倒是不用日日待在营中,便与紧赶慢赶来京相送的高莘多有温存。今日,将随军而行,姬婧姝与高莘二人便同听见动静自发于城门汇聚相送的百姓们一样,两两隔人群相望,依依惜别。前途生死难料,姬婧姝倒是有些羡慕能够并驾齐驱,协同作战的边满归和莫羽寒小俩口。
第735章
大军北上对抗屡次挑衅的匈戎汗国,一路按照计划行军没什么值得耽误行程和特别的事,管理也更加严格不容错漏,实际上还是挺枯燥无味的,只有一份接着一份由探马、斥候急送往来的军报和朝廷政令能激起一些水花。
晚饭之后,边满归和莫羽寒身着轻甲抽空远离了营地,双骑同行于夕阳余晖之下,同行而来的还有在附近欢腾蹦跶玩耍的狗妞和捡东。
望着天边璀璨夺目的火烧云,霞光遍野,边满归蓦然间想起幼时跟随爹娘卖皮货回去的路上看见的第一场火烧云的景象了,也是这样有一朵像盘龙又像豺的云飘摇而来。
“安坨?怎么了?”莫羽寒侧目便瞧见了边满归的恍神。
边满归眼波微闪,回过神来侧首看向莫羽寒,撒娇道:“寒宝宝~我想回家了~”
莫羽寒拉动缰绳,使两匹马靠得更近些,伸手握住了边满归的,温柔回视道:“嗯,等战事结束,我陪你回硕东山久住一阵,好不好?”
“久住是多久?一月?两月?还是三四月?”说起这个话题来边满归来了兴趣,想到之前的事,又噘嘴晃了晃莫羽寒的手,补上一句,“这次就我们两个回去好不好?上次人太多了,热闹归热闹,可我却少了好多跟你独处的时间,我不甘心~”
“那就~住一年怎么样呢,就我们两个住,像,刚认识的时候一样,你狩猎来你做饭,你洗衣来你打扫,我便悠然自在的绣花品茶,如何?”莫羽寒一双晶莹水润的杏眸内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菱唇擒着坏笑,黑瓤本质又不经意间冒了出来。
瞧着眼前这位日渐被自己‘污染’的,不对,是被自己‘释放’的莫羽寒,边满归除去欢喜便是深爱,抬起不知何时十指交握的手戳了下莫羽寒的面颊,宠溺地笑道:“行啊~我负责养家糊口,寒宝就负责玩乐吃喝,如此,每日可无须顾忌、不舍昼夜的手谈咯,哎呀呀~般配!完美~”
“你!闭嘴吧你!满脑污秽!”纵使已成婚几年,可每当听到边满归这样不遮掩的示意,莫羽寒还是一如既往会面红耳赤的心跳加速,甩开了边满归的爪子,调转缰绳朝另一侧纵马逃了,“谁要跟你手谈!别扒拉我~”
“美人在前跑,我在后面追,追到了之后欸嘿嘿~”边满归哪里会放过最爱的美景,是以日常总要有意无意的逗趣莫羽寒几句,拍马紧随其后,二人一时间赛起马来。
狗妞和捡东一面叫,一面撒丫子在后头追。
远远的一处灌木丛后面,余书棠拉着佟旺实在饭后散步。
看着那小两口追逐打闹的身影,余书棠不由得笑道:“这个满归啊,还是跟当年那个野小子似的撒欢,难为端庄娴雅的邵庆公主能受得了他呢。”
“哼,侯爷和公主的感情可是好得很,通京城里打听打听吧,谁人不知道他两如胶似漆的恩爱哟。”佟旺实这话没问题,可语气却有些许阴阳怪气的发酸。
余书棠意外地瞄了佟旺实一眼,随即想到佟旺实不到半年时间丧妻亡女,心态难免有所扭转偏颇,故而体谅他的心情。拍拍佟旺实的肩,安抚道:“旺实,你同弟妹不也新婚不足一月正情热之时嘛。明年,说不准就能如愿抱个大胖小子呢。”
“......”提及再次新婚的妻子,佟旺实一时间低头不语。
余书棠见佟旺实这个憨男人神色晦涩不明,便暗自轻叹一口气,转而换了个话题。
比起边满归给他牵线介绍,大轿抬回家做填房正妻的京郊八品小官家的无颜嫡女,佟旺实更喜欢的是望侯周祁辗转多方最后经霍琛之手送给他的艳丽外室。即便这外室是个望侯府家生子,可其容貌比正妻妖娆,夫妻间的事更是大胆迎合,花样百出的令佟旺实比跟伍查、霍琛一道偷食五石散时还要欲罢不能。
当然,这外室的事佟旺实对人隐瞒不说,自以为藏匿的很好,熟不知,消息灵通的边满归和日日与之共事的余书棠是早已恼过,懒得多理,假作不知罢了。
可,万万没料到佟旺实现今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不知悔改的把这个外室假扮成贴身兵丁,借着望侯的遮掩将人混带进了军营里来了!
月上中天,余书棠和佟旺实告别各自回了军帐,佟旺实因是佐领便有单独的一处,那外室就整日只在附近行动,守着军帐的几个兵则是佟旺实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外头守兵跟佟旺实打了招呼,刚掀开帘子,就有一个光溜的身体缠了上来,佟旺实阴郁的心情登时就有了发泄的口子。好在到底记得是在军营不是在外头的屋子里,随手扯了块布就把女人的嘴给塞住,之后任凭再怎样用力的折腾就都只有低沉的闷哼声了。
第7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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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6章
深夜的军营很是静谧,只有一队队巡营的兵来回查检,火把的光源不会显得微弱却也没白日那般明亮,照路是恰恰好,捕捉光影也是恰恰好的。
卢长海不想打草惊蛇,便示意手下兵士继续去巡检,自己抽身独自前去进一步查看。随后跟这那道黑影追到了望侯周祁的账外,略隔着距离看那黑影拿出个东西给守兵看了就被放了进去,即便是穿着一身粗布军衫,可看那形态和举止隐约觉得是个女人。
耐心等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那黑影又从军帐里重新拢着衣衫出来,卢长海还是远远坠着监视,并确定了那黑影是个女人。随即见那女人自然的钻进了另一个军帐里,帐外的守兵熟若无睹。卢长海环视周围约莫记得女人进去的是佟旺实的营帐。
稍微再靠近一些,凝神注意听军帐里的动静,却不想等了会传出来的细碎声响惊得卢长海差点没跌掉了下巴!卢长海生生捏拳咬牙忍住恼火,隐身月色又听了许久,着实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目前只能确定一点,这个女人是佟旺实认识的人,而且还跟周祁牵扯不清,照这么看起来应该不是敌军的细作。
卢长海黑着脸啐了一声,抬头看了眼天色,估摸着这个点要是把边满归从行军床上揪起来聊八卦的话,应该会被打一顿吧。
算了算了,边满归和余书棠那么帮都无济于事,这佟旺实实在是太烂泥扶不上墙了,他才不要为了这种烂人浪费时间呢。看在边满归的面子上卢长海可以装聋作哑的不去告发,可若被旁的人发现告发了,那肯定就没他这么通人情了。
天际逐渐透亮起来,大军开拔继续前进,俗务一件接着一件,卢长海短时间里也就忘记了这件事。等到卢长海再次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后大军同北境守军会和的晚上了。
还是卢长海带兵守夜巡营,还是那道女人往返于周祁和佟旺实军帐只见的黑影,还是不堪入耳的声音,不同的是,这次跟卢长海一道巡营的还有一个有‘蝎子妖女’之称的阿依帕夏。
阿依帕夏的视力和耳力显然是比卢长海的都要好的,对于男女之事也比卢长海更能接受。就在卢长海纠结着想怎么样才能支开阿依帕夏时,阿依帕夏反而兴致勃勃的更加贴近,听得一脸坦荡,倒叫卢长海一个八尺大男人闹了个大红脸。
在阿依帕夏极具嘲讽的笑意下,卢长海还是得硬着头皮,艰难地问:“有,有说什么嘛?”
“说,口扁,口扁,口扁,布哧,口扁,口扁......”阿依帕夏揶揄之色更胜。
被调戏的卢长海涨红了一张脸,即使在昏暗夜色下看得清清楚楚:“你,你,你还是个女人嘛你!”
“是啊。”阿依帕夏眯起双眸,倏地靠近卢长海,妖冶魅惑地舔了舔唇边,脸颊上那只暗幽幽的蝎子仿佛也眼中泛光一般,“怎嘛,你要验证么?”
卢长海先是神情恍惚一阵迷离,忽而闻到一缕香气不是睡梦中枕边清雅的那一款,立刻像是注入了一股力量,眼神瞬间镇定下来。随即摆出一张无比正义的脸,退后一大步,严肃拒绝了:“阿依帕夏,你确实很美,可是,女子要自尊自爱才会有人真心爱护。我的妻子很好,我一生只钟爱她一人,你这个玩笑开的太逾越了。”
“嘁,无趣的男人。”阿依帕夏浑不在意卢长海的话语,一脸无趣地回转身离开,错身而过时还是说道,“那个女人就是颗棋子,要监视这个男人,好像必要时再做点小手脚。”
卢长海追问:“做什么手脚?”
阿依帕夏翻着白眼摊开手,好笑地反问:“我哪里会知道?”
卢长海这次不再犹豫会不会被边满归揍的事,看了阿依帕夏一眼就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去找到边满归所在的军帐。结果却被守帐的小田园六小厮之一的葛舟悄声告知,侯爷找公主去了。只有狗妞和捡东从军帐里探出两颗小脑袋来,见不是主人又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