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是什么想法?”莫羽寒对兵法之事略有所悟,觉得这样组建起来挺好的,却不敢在长兄面前耍大刀的。
莫元瞻沉吟道:“虽冒险些,也未尝不可。”
“大哥哥,相信安坨?”莫羽寒看着素纸上书写的好几个字体的‘永’字。
莫元瞻似乎很是满意自己适才连写的字,慢慢的又蘸墨再写另一个‘诚’字,笑道:“用人不疑,因材施用。”
莫羽寒念着边满归的不羁性子,提前给自家长兄点出:“大哥哥不怕安坨撂挑子?”
莫元瞻虎目灼灼,朗声笑道:“军令如山,她不会胡闹违背。再则,有佟、余二人的事,她更不会。”
莫羽寒深觉长兄说的在理,点头道:“安坨定想不到,自己送上一个软处。”
“不过,公是公,私是私,大哥哥也不好捏着安坨不放。”犹豫了一会,莫羽寒还是决定对莫元瞻说了出来。
莫元瞻听罢目光一沉,不赞同地说:“幺儿,公私分明大部分时候是好的,但个别情况下,还是要紧紧拿住了,不能脱手反叫敌人得了欢喜。”
“大哥哥,安坨是自己人。”莫羽寒认可长兄的话,可不高兴边满归被猜忌。
莫元瞻扬眉不悦,神情冷峻,说:“一切皆为变数。”
“安坨不会!”莫羽寒说得斩钉截铁。
“凭何?”莫元瞻冷眼反问。
“凭她心里有……大义!”莫羽寒情急之下差点说漏了嘴,紧急刹住,拐了个大急弯,道,“安坨是个重情重义的诚善之人,虽说落拓不羁不像君子,但也绝对不是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
“幺儿……怎的如此信她?”莫元瞻神情淡然,喜怒不形于色,心中却疑窦渐起。
莫羽寒一时间摸不准长兄的心思,便实话道:“安坨于我先有救命之恩,后有知己之谊,还有多次帮扶之义,又因我冒死接了大哥哥不情之请,我自然信她!倘若,安坨她真生了反叛心思,做了对不住大哥哥,对不住家里的事,我也绝不姑息,一定亲手了结了她!”同时,也在心头补了两句不能言明的“互生爱慕之情”和“再自刎谢罪”的话。
莫元瞻见幺妹神情如此真挚笃定,不由得心下一惊,思虑着:看来边满归此人在幺儿心中份量越发深厚,若边满归依然如故倒也无妨,怕只怕人心难测……看来,对待边满归还是要留神些才好,切不可伤及幺儿!
莫羽寒见长兄沉默不语,随着笔尖的墨滴落纸上晕开一片,好看的羽玉眉跟着一抖,心下惴惴,强自定下心神,既然硬刚不成那便换个法子。
于是莫羽寒拿出在边满归跟前磨练出来的撒娇本事,双手轻捏住了莫元瞻袍袖一角,软声道:“大哥哥~幺儿知大哥哥最是疼惜幺儿的,大哥哥,你深谙御人之道,就别总是揪着安坨会变坏这等不好的事了嘛,试着完全相信她嘛,她是幺儿此生第一位的友人,大哥哥~幺儿不想大哥哥和她任何一方不开心的。”
“好好好~大哥哥依幺儿所愿便是了!”莫元瞻被幺妹一撒娇,心里瞬间柔软的一塌糊涂,无奈又宠溺地抬手摸了摸幺妹的小脑瓜,“好啦,不说这个了。今天出去玩的开心否?”
“一半,一半。”莫羽寒有心在长兄年卖乖讨好,笑容灿烂甜美,又不无可惜地说,“安坨带我去吃了好些美味的食物,是幺儿从未吃过的。但午饭后有事就回来了,若有大哥哥在的话,今日定能更加尽兴的!”
应景番外篇:玩雪啦~
边满归一觉睡醒,感觉从厚重床帘幔帐的缝隙钻进来的光比以往要刺眼些,便不甚舒适的皱皱眉头,翻了个身后把脑袋往莫羽寒怀里一窝,哼唧两声又准备继续眯会。
哪知莫羽寒本在半睡半醒之时,被边满归这么一动作就立刻醒了,嗫嗫的,绵绵地问:“唔?安托,怎么了?做噩梦了么?”一面说,还一面探手过去摩挲边满归的后背,以示安慰。
拱了两下脑袋,边满归张嘴叼住一枚果子,含糊着说:“外头可能是下雪了,光亮的有些刺眼。”
“你~你讨厌啦~”莫羽寒顷刻间眉目羞红,娇嗔着推搡开边满归,无奈斥道,“青天白日的少些这种念头不成么,你倒是因为朝会溜得快,可回回都要害我被嬷嬷们说教一通,你,起来,别扒拉我~”
边满归眨巴眨巴眼,呲着一口小白牙,笑得开怀:“今日不怕,我休沐,等她们来找你,我就先藏起来,然后把她们训一顿,叫她们多管小两口的恩爱事,保准,以后就不敢再说嘴了。”
莫羽寒有那么几瞬的心动,然而理智和礼教终归是略略占了上风,贝齿碾过一遍菱唇,捉住被下肆意游弋的一双手,哼声转移了话题:“不行~快起来,你答应了要陪我玩雪的!快起来呀~”
“不急,让外头多下一会,像这样的,积雪厚了才好玩呢。”边满归笑嘻嘻地张手把莫羽寒捆在怀里,一手环过去盖在积雪峦峰之上,又一手擒住莫羽寒的双颚,凑过去也碾着她的菱唇,肆无忌惮地说,“你也是白花花的,不出去,我们一样可以玩雪呀~”
莫羽寒被此等毫无羞耻可言的言论镇住了,忸怩着想逃,可整个人被罩住根本躲不掉,无处可逃的被边满归拉着玩了一场好‘雪’。
临近中午,终于止歇,沐浴更衣,疲累用膳。午歇之前边满归往外书房行去,莫羽寒不无意外的又被教养嬷嬷们‘逮住’,翻来覆去的无非就是矜持、节制二词。
莫羽寒面上无波无澜,内心实则羞愤,正对着遁走的边满归暗中磨牙的档口,就听其突兀地冷声问道:“听嬷嬷们的意思,我们小两口情切意深的还是错咯?我年轻力壮,向来精力旺盛的很,嬷嬷们的说法,是想憋住我?还是逼着我去纳妾呀?”
嬷嬷们嗫嚅着不敢搭腔,只陪着笑在一旁站着,自家姑爷可是连世子爷都敢正面怼的狠人,自己一张嘴岂不是送上去挨呲嘛!
边满归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冲着座位上的莫羽寒眨眼挑眉,一派顽皮,然而对着嬷嬷们却是姿态架起来:“我不是你们奶大的,也不是你们陪着长大的,我敬重你们是因为我夫人,你们最好是摆正自己的位置,这里是我家,我夫人我都舍不得说她,你们就这么训她,打我的脸可还开心?”
嬷嬷们忙不迭地说:“不敢!不敢!”
边满归走到莫羽寒身边,给她捏肩,语气软和了些:“嬷嬷们是积年用老了的人了,我夫人性子好不容易松快开朗些,嬷嬷们也该高兴才是。”
嬷嬷们又忙不迭点头应答:“是!是”
“行啦,挑明说过嬷嬷们记住了再无下次就成。”边满归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打完了棒子又分一颗甜枣,“今天初雪,嬷嬷们成日里操心里外琐事也辛苦了,自去打酒回家歇着吧。”末了,又眯了眯眼,笑着加一句:“雪路湿·滑,嬷嬷们年纪大了,可得小心着脚下,别摔了。”
嬷嬷们都是王妃娘娘精心挑选的,自然灵光的明白主家的意思,一溜赶紧退出来。这府里没有长辈,又一切皆由年轻的主家说了算,今日已然警告到了这般程度,此番之后谁还敢多议论半个字给自己招惹麻烦!
嬷嬷们一走,边满归看了苏米一眼后抬了下下巴。苏米会意,领着所有奴仆都退下了,只余两位主家在屋内私话。
莫羽寒牵住肩上按摩的手,笑道:“你故意留出空挡给她们的?”
边满归另一只手捏了捏莫羽寒的脸蛋儿,笑道:“是呀,说了要替你训她们一顿,当然不能食言啦!你是不是磨牙骂我啦?”
“哼,是又怎样!”莫羽寒张口在边满归手腕上轻轻咬了一口,继而嫌弃地丢开她的手,起身往内屋行去,“你不准进来,让我睡会,下午去后林园玩雪……你起来,是玩真的雪!”
“好好好,你做主你说了算。”边满归意犹未尽的砸吧几下嘴,老实的待在外梢间看书。
大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夜,白日仍旧没有停歇的持续了一上午,等莫羽寒午歇起来,和边满归手牵手出门时,大风一吹就被鹅毛雪花糊了一身,瞬间就手一甩缩回了毛绒斗篷里。
“好大的风雪呀!”莫羽寒说话时雾气腾腾,挺翘的鼻头瞬间冻得发红。
边满归也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结结实实的裹成蚕茧,顺手给莫羽寒和自己戴好斗篷上的兜帽,问她:“你还去玩雪么?”
莫羽寒兴致盎然,侧首对边满归笑道:“去呀,我还没和你玩过雪呢!”
看着稚子一般双眸晶亮纯净,充满期待的莫羽寒,边满归笑得宠溺,一语双关地说,“行~不过我玩雪技巧可强呢,寒宝宝玩不过的话可不许哭鼻子哟。”
“你,你个魂淡憋说话!”莫羽寒自然听出边满归的深意,不知是何种情况,玉面绯红,提裙就走,“苏米,侍雪,小晖,小昀,等会不用顾及,她既然厉害,那就我们五人联手,狠狠砸她便是!”
“只管放招过来。”边满归无所畏惧地耸了耸肩,捞起扒拉裤腿的狗妞和捡东,让橘猫骑在狗黄身上,狗黑一块跟着走。
“诺。”苏米和侍雪见两位主家又孩子气的‘斗’起来,皆垂首偷笑。小晖和小昀在旁拱手,同样是将笑脸藏下。
一伙人踏雪迎风的来到后林园,入眼一派银装素裹,置身于冰雪世界,阳光从丛林树缝里斑驳散落,照在冰晶雪地,白的都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