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看着两个人放在一边的号牌,说:“那我们应该都不是相……”
秦昭曼举起了自己的号牌。
沈年年话音一顿。
秦昭曼边看向沈年年,问:“只有不敢要的,哪有不想要的?”
沈年年只是笑了下。
随着价格的提高,大部分人都退出了对这枚金币的角逐。
现在还在竞价的基本都是一些年纪偏小年轻人,比起收藏价值,他们更在乎这枚金币的故事。
秦昭曼频频举牌,又惹起了议论。
面对着若有似无的打量视线,秦昭曼切身体会到了沈年年的热度,平常没这么多人敢这样盯着她。
她没说什么,表情始终是坦荡的,就像是单纯的拍一个感兴趣的拍品,所以不在乎价钱。
她有资本为喜好挥霍,也处在为喜好挥霍的年纪,没多久,那些打量她的目光就又消失了。
只有菲比喝着微凉的香槟,挑了下眉。
秦昭曼可以啊,跟影后谈恋爱,演技都跟着上升了。
一个穿着侍者服装的男人走到了秦昭曼身边,弯下腰,在她旁边说:“秦小姐,格雷.康芒斯先生希望能割爱这件拍品,作为补偿,他会把收藏的一对青花瓷瓶赠送给您作为谢礼。”
秦昭曼手拿着拍卖牌,问:“让我让他?”
她的语气比她说出来的话更好的表达了她心里的态度——他算什么东西,在拍卖会让人让他?
能在这里当侍者的,都是极有眼色的,侍者微弯下腰给她行礼,无声退下。
沈年年看着秦昭曼,秦昭曼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问:“我像个反派?”
沈年年闻言一怔,然后浅浅的笑了下。
“那他也不会是主角,会有这么蠢的主角吗?”
秦昭曼支着下巴,说:“慈善拍卖会私下里来这一套,丢的是家族的脸,我让了他,他们家明天也得让人送还给我,没有区别的。”
“嗯。”沈年年应了一声,说:“可我本来也没想说你说你是反派。”
秦昭曼提起了点兴致,问:“那你想说什么?”
沈年年说:“想问你为什么这么想要这枚金币?”
她感觉秦昭曼要做什么,于是提前提醒了一句。
只要秦昭曼不承认喜欢她,不捅破窗户纸,这句就是一句永远有用的提醒。
拍卖师敲下了拍卖槌,念出了秦昭曼的号码,宣布了这枚金币的得主
“想拍就拍了。”
秦昭曼放下手里的号牌,带过这个话题,问:“你还有什么想拍的吗?”
“没有,”沈年年问:“你想回去了?”
秦昭曼点头,说:“待会她们会让捐款最多的三个人到台上说话。”
沈年年把放在膝上的拍卖图册拿到一边,说:“那我们回家吧。”
秦昭曼听到回家,语气温柔了一些,说:“等我五分钟。”
她说叫来一名侍者,跟他说了几句。
拍卖会的藏品一般是在结束之后,由专业的安保团队送到拍卖者的家里,如果想提前带走,那就得亲自去取,还要签一张免责协议。
花瓶笨重,秦昭曼只带走了那枚金币。
沈年年跟着秦昭曼从后院离开,一路上越走越安静,像是有人特意清场了一样。
等看到院子里许愿池上的维纳斯雕像,沈年年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有些无可奈何心里想叹气。
月光照在许愿池的池水上,折射出粼粼的银光,细看发现那是池子里银币的光。
爱与美之神维纳斯,身披薄纱,站在贝壳上,双手向上托举着,像是盛着一捧月光。
秦昭曼拿出了那枚刻着白色风信子的金币,这枚金币做的非常精致,上面的白色风信子使用贝母嵌进去的,轻轻的左右晃动那枚金币,贝母上流动着彩色的光。
她又问了那个问题:“你相信这个传说吗?”
沈年年回答:“不太信。”
秦昭曼说:“我算信。”
她商量着:“如果我把这枚金币扔到了维纳斯的掌心里,你也信一下怎么样?圣彼得晚宴已经举办五十多年了,现在都没人成功把硬币扔进维纳斯手里。”
沈年年已经连续拒绝了秦昭曼两次,这次没直接拒绝。
她问:“你能扔进去吗?”
秦昭曼把手里的金币向上抛起来,金币在转了一圈又落到她手里。
她握住这枚金币,朝着维纳斯的手用力一抛。
金币就像丘比特的箭一样,好像尾巴带着金色的流光,嘭的一声,落在了维纳斯的手里。
秦昭曼勾起一点笑:“成功了。”
沈年年看她的细微的表情变化,以及流畅自然的动作,就能推测出来秦昭曼是练习过的。
而且是在这里练习了很多次,所以才会连身体的微动作都在笃定一定能扔进去。
沈年年想到了这次拍卖会异常冗长的拍卖词,她本来以为是圣彼得的特点,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样。
于是很轻易的,她联想到了那枚白色风信子的故事。
想到这一步,她就知道秦昭曼的目的了。
秦昭曼把金币扔进维纳斯手里,看向沈年年:“你现在该信了。”
沈年年知道她兜的这么一大圈子的目的,有些动容,心里红色的小蝴蝶压着蓝色小蝴蝶打。
理智勉强说出该说的话:“我好像并没有承诺什么。”
秦昭曼没不高兴,也没凶。
她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控诉:“你以前还只是敷衍我,现在已经仗着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开始欺负我了。”
猫猫用什么征服人类?
傲慢的脾气吗?
不是。
是锋利的爪子吗?
不是。
是傲慢下的柔软的毛皮,爪子下可爱的爪垫。
难得的柔软总是打动人心的。
沈年年听到了心里动摇的声音,她立即把对秦昭曼的顾忌复习了一遍。
秦昭曼大概率只是被氛围烘托的入戏太深,秦昭曼的舅舅不会同意她们在一起,她现在只是秦昭曼的乙方,不平等的爱情不会有好结果的。
秦昭曼继续实施着自己的计划,她摘下了固定头发的绿宝石发卡:“刚刚不是你扔的,所以你不信就算了。”
她拉过沈年年的手,把那颗绿宝石放在了她的掌心里,说:“那你自己来扔,如果仍偏了,你再不信也不迟。”
沈年年看着掌心的这枚发卡,不觉得秦昭曼会提出这么有利于她的条件。
但没关系,她握住了那枚绿宝石发卡,说:“好。”
只要她不动摇,那么秦昭曼做什么都没用。
秦昭曼说:“扔吧。”
沈年年把手里的绿宝石扔了出去。
绿宝石在中途坠落,甚至还没到维纳斯手臂的位置,就直直落了下去。
沈年年看向秦昭曼,说:“仍偏了。”
秦昭曼说:“没关系,我猜到了。”
她拎起自己的晚礼服裙摆,朝着许愿池走去。
沈年年愣了一下,立刻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问:“你要干什么?”
“我去捡起来,再给你扔一次。”
秦昭曼学着沈年年的语气玩弄话术:“我只是说了让你扔,又没说让你扔几次。”
沈年年强调:“你的腿不能浸冷水。”
秦昭曼的腿每到了大雨天气都会不舒服,和她在一起之后,调理了这么久才稍微好一点,浸了冷水得疼一晚上。
“不冷,都已经春天了。”
她挣开沈年年的手,迈进许愿池里。
许愿池提前让人清理过一遍了,留下的都是她做样子撒的一层银币,数量不多,不会影响她找绿宝石。
秦昭曼还记得那颗绿宝石落下去的方向,很快就在一池银币里把它捡了起来。
她就又拎着晚礼服从许愿池走了出去,把绿宝石递出去的那一刻,对上了沈年年目光。
沈年年刚刚没继续拦,现在也没有接。
秦昭曼看她生气,心里反倒高兴起来。
沈年年在乎她。
秦昭曼拉过沈年年的手,把绿宝石放在她掌心:“再试一次。”
沈年年看着她的眼睛,半晌,她拿起那颗绿宝石一抛,绿宝石正正好卡在了维纳斯肩膀的位置上,没扔到手里,也没掉下来。
这比直接扔到维纳斯手里还难,已然明白的表达了她的态度。
秦昭曼又解下了自己的手镯,给沈年年:“再试一次。”
沈年年拿起了这个手镯,说:“我扔不中。”
秦昭曼说:“那我就帮你捡起来重扔,直到你扔中为止。”
沈年年丝毫不怀疑秦昭曼这句话的真实性。
她问:“你这也能算许愿吗?”
“那算什么?”
秦昭曼问:“强求吗?”
她笑了一下,自问自答,语速慢且坚定:“我就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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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最近总是下雨,感觉人都潮了。
第61章
今天有风, 早春的风并不温柔,还带着凉意。
沈年年顺了下被吹起来的头发,向下看向秦昭曼浸湿了的腿。
秦昭曼下许愿池时撩起了晚礼服的下摆, 表面看不出什么, 但是风一吹, 露出来的高跟鞋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