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曼问:“所以我今天一定会见到你是吗?”
沈年年没有接这句话,而是反问了一句:“如果你很不想见的话就不会。”
她声音又轻又柔,问:“Zelmer,你很不想见到我吗?”
秦昭曼心里还是充满了烦,可见了沈年年之后,又变成另一种烦,烦的湿漉漉的,又黏又粘。
她想到了手机上的车厘子果汁,不想见沈年年的话她现在就不会在这了。
留下来看看沈年年还想耍什么把戏也没问题。
她也很好奇沈年年现在还缠着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秦昭曼坐着没走,虽然没说话,但已经可以算是默认了。
总不能指望高傲的黑猫真的像普通的猫咪一样。
沈年年眼里盛着淡淡的笑意,给秦昭曼倒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说:“我上去换一件衣服就走,你可以到一楼坐着等我。”
秦昭曼下楼,发现一楼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上次的备选名单。
她这次被放在了最上面。
秦昭曼移开了眼,她真的想不明白,沈年年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相信沈年年会真的放弃她的商业价值选择跟她做朋友这种鬼话,可是沈年年现在做的一切又让她真的看不明白她的目的。
深棕色的真皮沙发上,深红色的而文件夹非常显眼。
秦昭曼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本剧本,叫《和女总裁的二三情.事》。
看折痕这还不是随意放在这的,而是被经常翻阅的那种。
秦昭曼表情一言难尽,沈年年不是一直都拍大片的吗?还对这种剧本感兴趣?
“在看什么?”
沈年年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秦昭曼后背一紧,难得有被抓包的紧张,在看女总裁的二三情.事这种话肯定是说不出口的。
她视线往左面一扫,感谢旁边还放着一个空花瓶。
秦昭曼说:“在看这个花瓶。”
花瓶是纯水晶做的花瓶,在阳光下像一汪被塑了型的池水,折射着清透的微光,非常漂亮。
沈年年走下楼,说:“以前小区管家每天会送花过来,这两天没送,花瓶就空了。”
她坐在沙发旁边,低下头看这个花瓶,说:“空着好像确实有点可惜。”
秦昭曼说:“你可以从你的脏衣篓里抽两支玫瑰放进去。”
沈年年拒绝了,说:“那些是要扔掉的,我不要他们送的玫瑰。”
她对秦昭曼笑了一下,说:“但如果你下次带花给我的话,倒是可以插进这个花瓶里。”
秦昭曼心里的烦又开始发酵,她问:“为什么我的可以?”
在沈年年眼里,她和那些脏衣篓的玫瑰也没什么区别吧,都是不会去合作的人。
沈年年语气有些无奈:“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跟她们不一样。”
秦昭曼看着她那双清冷单纯的猫眼,有那么几秒钟,怀疑自己。
也许沈年年就是不能用常理推测的那种人,也许她就是想跟她做朋友?
可当这个念头跳出来,无论是她的大脑还是心脏都马上进行了否认。
秦昭曼怔了下,看来她既不认为沈年年会这么做,心里也觉得不需要沈年年这个朋友。
沈年年半弯下腰,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发什么呆?你帮我戴个耳坠吧。”
秦昭曼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觉得沈年年真是得寸进尺:“你可以不戴。”
沈年年已经在这几次试探中明白了她的态度,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强迫她走。
秦昭曼怕伤到她的手,跟着站起来,压低了声音问:“你是觉得抓住我把柄了吗?”
“你不是要报答我救你?给我戴耳环就行。”
沈年年坐在镜子前,说:“你随便挑一个。”
秦昭曼看了下可以用琳琅满目形容的首饰盒,从里面那儿一个金属丝绕着一起垂流苏的耳坠。
沈年年从镜子里看到了,笑了下:“我也很喜欢这个。”
秦昭曼拿着这个耳坠,走到她旁边,半弯下腰说:“我拿哪个你都会这么说吧?”
沈年年感受到秦昭曼的呼吸打在脸侧,那一块皮肤都跟着烫,她笑着说:“对呀。”
坦诚的让人想捏一下她圆润的耳垂。
秦昭曼还记得上次的事,手指很小心,不想碰到她的皮肤让自己尴尬。
但是沈年年的耳垂太软了,耳环的银针还没戳进耳洞里,小小的耳垂已经软软的被压了下去。
她试了几次,耳环没带进去,沈年年的耳垂已经完全红了,连耳根下的脖颈都泛起了粉红。
沈年年的耳垂比较敏感,手指尖都泛起了红,大概能猜到秦昭曼怎么想的,说:“你可以碰。”
声音有一点哑,软的不像话。
秦昭曼手指在后面扶了她软软的耳垂一下:“你上次看起来可根本不能碰。”
沈年年看她把一侧带好了,伸手摸了一下耳朵,用微凉的手给耳朵降温。
她看着镜子里正在给她戴另一侧耳环的秦昭曼,说:“我害怕别人突然碰我,但是我允许了就可以。”
秦昭曼把她另一侧耳朵也戴好,说:“你不用刻意解释。”
这句话的后半句是我不在意。
沈年年转过头看她,说:“可我很想跟你解释一下。”
秦昭曼从镜子里看她,正好和她对上视线,沈年年的眼睛很漂亮,让人对她生不起气。
她只能说:“走吧。”
何君予的工作室没有人,从外面看连灯都是关上的。
沈年年开锁进门,又把灯打开,解释说:“君予现在在家里,去拿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了,应该待会会到。”
二楼已经清空了,只有两排架子,一排只挂了一条墨绿色的改良旗袍长裙,另一排则挂了七八条款式不一的长裙。
沈年年去拉那个挂着旗袍长裙的衣架子,说:“这是你的,你先试一下?”
秦昭曼在她之前,把那个衣架子拉到一旁:“你的手不疼吗?”
沈年年听话的收回手,柔声说:“谢谢。”
秦昭曼站在那个挂了七八件礼服的架子旁,问:“这些都是你的?”
沈年年看过去一眼,说:“嗯,为参加圣彼得晚宴准备的。”
骗人的。
她去圣彼得晚宴的礼服早就已经定下了,这个衣架上大部分的礼服都是很适合她,但是并不适合在慈善晚宴上穿。
现在摆在这只是为了凸显她对这个晚宴上宾客的重视,激起秦昭曼对待遇下降的落差感。
沈年年看向秦昭曼柔声问:“你待会能帮我参谋一下穿哪一条礼服吗?就坐在那。”
她指了一下右面的沙发,沙发对面是像婚纱店一样的大展示台,还装了自动窗帘。
秦昭曼没察觉到什么,走到沙发那坐下,说:“你试吧 。”
沈年年掩饰性的推辞了一下:“你先?你就一条。”
秦昭曼双腿叠放,说:“你先试。”
沈年年与她对视一眼,看她丝毫不打算动的样子,说:“好。”
她拎着一件衣服回到更衣室,用遥控器合上了窗帘。
秦昭手机震动了一下,李秘书发来消息:鲁道夫的负责人出了点问题,今天可能会提前过来,您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秦昭曼打字回复:如果他们连准时也做不到,那就不要合作了。
黎秘书:好的。
秦昭曼退出去点进了财经新闻,没看多久,面前的电子窗帘拉开了。
沈年年穿着一身抹胸的浓绿色长裙,行走的时候裙摆像春水一样荡开,露出白嫩的小腿和纤细的脚踝。
秦昭曼一手支着下巴打量着沈年年,很漂亮,像是森林里的精灵一样。
但是……她就穿这身去晚宴?那是晚宴又不是红毯。
沈年年是认真的想和那些男人去谈合同的吗?
沈年年极为敏锐的捕捉到秦昭曼眼变化的情绪,她优雅的转了一圈,问:“怎么样?”
秦昭曼面色淡淡的说:“不好看。”
笑话,她为什么要说实话?
沈年年当她是什么大善人吗?被她拒绝了之后,还尽心尽力的去帮她找下一任。
别人会不会做这种事她不知道,她秦昭曼可没这份善心。
沈年年也完全不生气,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那我去换下一件。”
窗帘再次合上,秦昭曼重新把目光放回手机上,这次没看多久,窗帘又拉开了。
沈年年换了一身深V烟灰色碎钻流苏裙,这条比刚才那条还性感,锁骨,细腰,还有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几乎完全暴露出来,吸引着人的目光。
最迷人的是这条裙子和她气质上的反差,清清冷冷的观音脸和这样的身材。
秦昭曼打量了会,说:“一般。”
沈年年还是没多问什么,说不好看就又去换了一身。
然后第三件,第四件,没有一件能得到秦昭曼的肯定,哪一件都是不好看,沈年年也都没有质疑,直接就换下一件。
秦昭曼视线还在手机上,但是已经看不进去新闻了,干脆退出去,半靠在沙发上等着。
她记忆力很好,看过的东西基本就不会忘,现在只要简单的一回想,就能想起沈年年刚刚那一套一套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