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脑袋一阵懵,只顾怒吼:“你才下地狱!你这个狗杂种才下地狱!林修境、我草你妈——”
“草谁妈呢,秦川?”
白凌躺在沙发上睁眼,动了动手指,半眯的眼睛阴阴沉沉地看着正在暴打林修境的另一人:“早上□□没刷牙吗,嘴里没一句干净的?”
秦川慌乱地爬到白凌身边,抱住他的大腿:“不是少爷,您别帮着他啊,他把炸/弹绑你身上、我实在太急了——”
“我没瞎,知道身上这玩意是什么。”
白凌看了眼胳膊上搏动的静脉管,和埋在皮肤表层的定时炸/弹,安然无恙地坐着,那张五官迷人的脸,仍然一副从容优雅的样子:“紧行无好步,急躁容易坏事,好歹听人家把话说完,对吧,小修?”
林修境抿了抿唇,从白凌脸上别开目光:“五条线都是死线,一启动就设定好的。你别白费心思,现在还剩二十七分钟,与其让拆弹组过来溜达一圈,不如赶紧通知还留在宿舍的人,以免爆起来,造成无辜的伤亡。”
秦川几乎要把牙齿咬碎,妈的,这个挨千刀的狗杂种,敢把白凌绑在这里,还口口声声说那些正义凛然的话?!“无辜?最会装无辜的不是你吗,林大博士?……很好,炸/弹一旦爆了,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我要你们给少爷陪葬,一个都不能少!”
白凌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睛只幽幽地望着林修境,却对秦川命令道:“去吧,按小修说的做,让宿舍楼的人全撤了。我又不是秦始皇,用不着那么多人陪葬。秦川也一样,留在外面待命,这里除了我们两之外,别让任何人进来。”
“少爷!”秦川撕心裂肺地怒吼道。
白凌的目光未从林修境身上离开过:“小修是个诚实的孩子,他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从来不说谎。他说救不了,就救不了。”
林修境听到他这么说,胃里反而翻江倒海。
“少爷!”秦川的眼睛逼得红通通的,声音里拖着凄厉的哭腔,和他精明能干的形象一点都不符,“您别这样说,救得了、我去求教授……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您别再——呜!”
“他要我死,我还能活吗?”
白凌甩开已被剪开的粗麻绳,活动活动手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秦川,你出去,我要单独和小修谈谈。”
“不要赶我走,少爷……不要……”
秦川绝望地抱住白凌的大腿,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林修境面前,连连向他磕头,把地板撞得砰砰响:“教授!我求求你,放了少爷……白家不能没有后,少爷做的一切,都是我经手的。杀了多少人,我这里最清楚。该死的是我,你把炸弹绑我身上……放了他。你也在乎他的吧,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啊!”
“没用了,炸弹一旦启动,一定会爆炸。”
林修境闭上眼睛,脸上全是动容。他不敢看秦川绝望的样子,明明前一秒还在狂揍自己,下一秒,则甘愿为了白凌委曲求全。
是自己心肠太硬了么,竟不知道爱和恨,这两个最极端的字眼,是世间一切疯狂的源头。
“不要赶我走,少爷……”
秦川含着眼泪,连嘴唇都给他咬出血沫,他歇斯底里地喊着白凌,白凌却依然没有一点心软,执意撵他出去。
房间瞬间冷清下来,仿佛没有潜伏多大的危险,林修境的宿舍有一整面落地窗,一眼就望到大门后的广场,市民们正在陆陆续续地撤离,警车亮着警示灯封锁现场,猎人们三三两两拖着行李,在下面列队前行,远就像极几行踽踽前行的渺小的蚂蚁。
白凌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地靠向沙发背,翘起二郎腿,“一大早鸣枪打炮的,外面很热闹啊,跟过年似的。”
林修境闪烁地躲开他的注视,算了算日期,才发现今天都腊月二十六了。
“马上要过年了吧。想想,好久没有回老家过了。一直待在这里和小修一起工作、一起过节,就算是清明,也没有给妈妈他们扫墓。今年总算腾出空了,还以为可以回去一趟。谁知道小修舍不得,非把我绑在这里。”
话里有开玩笑的意思,像极他以往的口吻,林修境意识到了,只觉得嘴角苦涩,说不出话应对。
见修镜不说话,男人朝他笑了笑,又好像没有笑意,扬起干巴巴的嘴角:“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都十年了,一开始还以为会很难熬呢。果然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做着喜欢的事,怎么着都不会觉得腻。你也是吧,小修?”
林修境心理咯噔一跳,知道白凌在借机讽刺自己,“可我已经腻了,对您做的事。”
“腻了?烦透我孜孜不倦的追求,还是对我杀人越货不满?秦川说得对,说白了,是我太宠着你,才让你有机会胡作非为,在老虎眼皮底下玩火。”
“您早该想到结果的,老师。”
“是啊,只不过没想到是自己的学生、自己的最爱的人,来当刽子手啊。”
真是太讽刺了,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坐在吧台上耳鬓厮磨,亲昵得与一般情侣无异,转眼间就拔刀朝他坦诚相对的心脏狠狠刺去。
“药下在我杯里吗?”白凌扭了扭僵硬的脖颈,话锋一转,“我明明每一次都有查。”
每一次都有查……林修境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白凌皮笑肉不笑地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出来混,总不能一天到晚天真无邪,就算是亲妈,也要防止她转身给我一枪。你不也对我有所顾忌吗,所以才暗地里找人查我。不过我很好奇的是,药下在哪里了?”
“……在我杯子里,接吻的时候……那时候,药也溶化了。”
“难怪那天那么主动,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来着。哎,小修果然聪明。没想到我也会被私人感情摆了一道,程心知道,肯定要笑死了。”
“……”
“这玩意什么时候绑的?”
“凌晨六点。”林修境低下头:“我在跟老天打赌,如果第二天你先醒,我只会悄悄把资料送出去,不做别的。如果我先醒……我以为我喝了药也会晕倒,偏偏昨晚上,脑子一直很清醒,没晕,也睡不着,一点都不……”
“啊,这么可惜啊,原来我差点可以躲过死神的。”
白凌吊儿郎当地笑说,带着临死之人不该有的从容:“都怪小修,昨晚抱着你,我可是睡得前所未有的好。不过,药总算没白喝,可以心满意足地抱了你一整宿,还了我的夙愿。宝贝儿,我真该谢谢你,让我在临死之前能如愿以偿,和你做一次,也算死得其所了。”
林修境脸色煞白,咬了咬嘴唇,没有接茬。
☆、如愿以偿
“但至少让我死个明白吧——”
男人懒散地舒展了一下颀长的双腿,仿佛不是被绑架,而是一头刚睡醒的狮子。张开眼时,林修境看见他原本温和的双眸,不知觉地盛满寒气。“示威背后的操纵者是谁?云谲暴走是不是可控的?这件事你策划了多久?”
“我不知道。”
林修境疲惫地扯了扯嘴:“我没有过计划,今天的事,是一个契机,我猜政、府被逼到这份上,为了减少暴、乱,一定会照我说的做……不过把翟星辰他们送走,不是计划内的事,可以算是顺水推舟吧,我想救他们。”
“是啊,你演讲的多有激情啊,声音大的整座城都听见了。让我想起你刚入学,在新生典礼发言的时候,明明是黯然平常的一个人,站在讲台上,却发出绚烂夺目的光芒来,让我看得移不开眼。”
“……”林修境被讽刺,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然后呢,你应该知道,那个疫苗,还有那个药,我随便交代一声,就可以把申请拦下来。出了这里,没有人会提供资金给你无止境研究下去的。”
“你错了!”林修境激动地挥舞着手,想说服白凌,“刚刚云谲暴走后,我给他打了一针,他的病症消失了。你知道吗?如果翟星辰是个特殊的案例,那云谲的痊愈,证明我研发的药,具有百分之八十七的普适性!”
“那又如何,你以为他们真的出得了南市?小修,你是没有权力指挥军队的,哪怕威胁秦川,你也没有权限让直升机改变航道,他们怎么可能逃掉?”
“不是军队的直升机。”林修境难堪地搓着手,捂住额头,“是你送给我的那架。”
“我送你的那架?”白凌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很明显,林修境的行为触犯到他的底线了:“呵、哈哈,真能干呐,我的好宝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糟蹋我的心意的?”
“一架飞机拯救三条人命,它没有被糟蹋。”
白凌喉咙滚动,把沙发扶手锤得砰砰响:“是,你用我送你的飞机,把要置我于死地的敌人送走,把能判我绞刑的罪证送到军纪委,何止没被糟蹋它,还他妈物尽其用!”
修镜不知该说什么,鼻头猛地一酸,险些失态。直到现在,他的心脏一直被自己的理智和情感拷问,仿佛二者都拿着一根鞭子,以各自的名义在鞭打他。
对不起,老师。如果有的选择,我肯定不会出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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