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徐涛无声靠近......
夏姚将最后一叠钞票装进袋子里,声音干涩道,“东西都装好了,你带着走吧。”
“......小子,我之前确实是想拿东西走人。”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劫持着对方替自己装钱。可是就在这个过程中,他改变注意了。
他不确定对方从头到尾有没有看清过自己。哪怕这个男孩是无辜的,死在他手下的人,无辜的又不止这一个......
小子,到下面了别怪我,怪你命不好。
男人话音未落,夏姚就敏感的觉察出了不对劲儿。只于电光火石之间,在尖刀刺向自己的瞬间,他一咬牙决定拼了,突然发力一推对方的手,往旁边一滚,却挺到一声惨叫。
“啊!!!!”
劫匪捂着被从背后刺入的腹部,难以置信的缓缓回头,下一秒,伤他的利器又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的男人□□来他的手掌。
“!!”持刀人的眼中像是燃烧着仇恨火焰,操控着刀柄狠狠将刀子在他手掌间一掼,劫匪便惨呼着被利刃划开了半个手掌。
就是这只手,刚才将恐惧和死亡带给他的姚姚,夏姚要是真出了事那就是要他的命!
劫匪已经抱着手掌倒地不起,腹部那一刀才是真正叫他受了重创。
“徐涛。”夏姚惊魂未定扑过去狠狠抱住了徐涛,哽咽着说不出话。
自己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
徐涛反抱住夏姚,比起刚才伤人的冷静到不眨一眼,他现在倒是慌了神,反复问道,“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夏姚拼命地摇头,死死抱着对方不松手,良久,他才说,“报,报警吧。”
......
徐涛同志在勇斗劫匪之后光荣住院了,原因是之前的那场小车祸让他有点脑震荡,警察来了之后他就再撑不住晕了一下,被赶紧送到医院。
倒是不严重,大夫给拍了片子,再住院观察两天就差不多了。
徐老板现在是英雄了,虽然他的脑震荡归根结底是因为违规驾驶,但夏姚就死活认定了徐涛是为了自己才进医院的,连交警找过来时对方敢不顾自己警告酒驾的事都不追究了,照顾徐涛照顾的可殷勤。
“吃苹果。”夏姚磕磕绊绊削了个苹果,表皮叫他削的疙疙瘩瘩挺丑的,被细致的切成小块用牙签扎着喂过去。
现在徐涛是英雄了,是病号,是大爷,哼唧唧往床上一靠,嘴巴一张,苹果就被殷勤的送到嘴里了。
“甜。”他哼哼一声,用眼神瞄着夏姚,大嘴一张,“再给我整一块。”
夏姚赶紧又伺候着他吃下一块,又用纸巾擦擦他的嘴角,跟伺候瘫痪病人似的。
“呦,徐大爷您老这院住的够舒服啊。”李怀远穿着白大褂带着孙礼进病房,见这场景忍不住就调侃了一句。
孙礼拿了个保温桶,递给夏姚,“我们家保姆煲的,专治他这个脑袋不行。”
“你才脑袋不行。”徐涛在床上不甘示弱回嘴。
夏姚道过谢,叫他们先坐,自己转身去柜子里找碗和勺子。
李怀远还没到下班时间,得先去查房,孙礼就一个人在这边陪着徐涛和夏姚说话。
夏姚忙叨叨还得一勺一勺喂“瘫痪”病人喝汤,看得孙礼直撇嘴,“小夏你让他自己喝,惯他毛病。”
夏姚就笑笑,还是坚持继续喂。徐涛叼着汤勺,在床上得意的冲孙礼挑衅。
看了没,我有媳妇喂。
孙礼叫他气得不行。不就是个脑震荡,多大点事,瞅他兄弟,躺在床上装的跟个娇小姐似的。
不过他这次来是为正事,“那个劫持小夏的人审出来了,是个惯犯,这次幸好你赶得及时。”
他所说的惯犯,不是抢劫的惯犯,而是杀人。
“这小子身上有好几起命案,本来是打算抢了小夏这边,就连夜往东南亚那跑。”
案子审到最后,越来越多的事被牵出了水面。彼时徐涛早已经出院。之后的事随着审讯的深入,断断续续一直有消息传过来。
这个劫匪不是别人,正是杀害邝有才和他金店保安,又洗劫了他金店的人。
“这人之前还做过两起案子,一起还是一年多以前了,死的是一个退休的物证科警察,当时定性的是入室抢劫杀人。”
这起案件夏姚他们也隐隐有点印象,就是他和徐涛好的那时候,隔壁小区金池花园发生过的一起命案。当时赵帅和夏姚还谈论过两句,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到底是这么机缘巧合之下破案了。
还有另一个受害者,夏姚他们也知道,就是朱思辰的爸爸。
物证科警察,朱思辰的爸爸,还有邝有才,这三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人,其实是构成十几年前一起冤案的元凶。
事情的始末徐涛最后也托人查清楚了,“那小子姓赵,原本是个当兵的,退伍之后就被分配到了一矿做质检员。”因为之前当过兵,所以对方反侦察能力一直很强,从做下第一起案子之后一直没被逮到。
质检员是个坐办公室的好差事,当时一矿又是临潼最大的国有企业,分配到这里做正式工就等于是捧了个铁饭碗。
“当时他们矿上有个女工,是做化验员的,挺漂亮,说是被邝有才看上了,一直没得手。”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女工值夜班的时候被人用麻布口袋套着脑袋强.奸了,偏那天和她同一起值班的又正好只有这个姓赵的男人。
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间休息室里呼呼大睡,实际上是被人下了药才睡得这么死,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从受害女人体内提取的□□在物证科转了一圈之后就变成和他的DNA完全吻合。
当年给他做的那些笔录也都变了。
“这小子坐了十几年的冤狱,老婆孩子被人指指点点,在临潼呆不下去,几年前被他当年相熟的战友带着去东南亚那边讨生活了。”
徐涛说到这些的时候,淡淡道,“当年他被判冤狱,和他杀的那几个人脱不了关系。”
这人想报仇没错,错就错在他太贪心。从邝有才珠宝店偶然见到戴着价值连城翡翠观音的夏姚再到盯上他们,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像是潜伏在草丛里的猎豹,耐心,细致,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让猎物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原本已经抢了邝有才的珠宝店,得到了大批金银首饰,当时就走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到东南亚那边逍遥法外,和老婆孩子衣食无忧了。
怀就坏在他贪心不足,有了金银珠宝还不够,还想在临走前干上最后一票大的,结果也能说上一句是“功亏一篑”了。
“不过他从邝有才珠宝店抢的那些东西到现在还没找到。”
徐涛说这事的时候,夏姚正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半睡半醒眯着眼睛打呵欠,“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就跟一场梦似的。”
“幸好咱们两个都安安全全,还能靠在一起说说话。”徐涛摸摸他的脑袋,叹息一声,
“估计那小子知道自己犯下这么多案子也是必死无疑,咬紧牙关不说那些东西在那,还能给老婆孩子留下一笔。”
夏姚蹭蹭徐涛的手,没说话。之后这个人怎么样,就是法律说了算,和他们再没有关系了。
————————高考分割线——————
每年夏季的六月7日和六月8日这两天,都被华国人称为决定学生命运的两天。
高考,无数学子三年来辛辛苦苦的熬夜备战,就是为了这次考试。
一大早,随着考试铃声拉响,临潼二中的门口已经被大大小小的车子和乌压压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学校附近的道路也已经开始戒严。
徐涛陪着夏姚从高一一直走到高三,这最重要的两天他自然是不会缺席。
红牛,巧克力,葡萄糖水,湿纸巾早早都备好在车里。还有全新削好的2B铅笔,黑水笔,整套的备用文具,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亲自检查了夏姚的文具和准考证,确保做到了万无一失......
等到临考试结束还剩二十分钟的时候,徐涛在车里坐不住了,拎着瓶葡萄糖水下车溜达着往大门口挪动。
他希望夏姚出来的时候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
徐涛身边站着个胖大妈,也是来陪考的考生家长。许是家长里面很少能看到徐涛这么年轻的,大妈颇为热情的问,
“哟,小伙子,也来陪考啊,考试的是你弟弟吗?”这么大岁数,瞅着不像能有个上高三的儿子。
“不,是我媳妇。”徐涛随口应了一句,全神贯注盯着大门。
媳妇?大妈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心说这么小小年纪搞对象,还找个这么大岁数的男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女孩。
那学习必然好不了啊。
于是她就故意显摆似的问了,“那,你媳妇说没说考哪儿?我等我闺女,那丫头,非说考XX政法大学,我说那学校在南方那么远,我真是舍不得她离家。”
见徐涛理都没理自己,大妈不乐意了,“XX政法你知道吧,南边最好的政法大学呢。要我说,我们家那丫头的分数稳能上,你那媳妇说没说考哪儿?”
许是被大妈说烦了,只见徐涛看了她一眼,突然意味不明的笑笑,说,“我媳妇恋家,倒是舍不得考的太远,就首都那A大,离家也近。他的成绩啊,也是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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