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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侄请吃 (车厘子)


  出尘子叹为观止,忽然手背一湿,低头一看,差点蹦起来。
  一条金毛——确切的说,是一条背上趴着两只猫的金毛——正在舔他。
  “这是单单,这是身身,”刘骁指着两只猫介绍,“这是狗狗。”
  金毛低低哼了一声。
  很好,单身狗。
  出尘子指着仓鼠问:“那老鼠呢?有名字吗?”
  “有啊。”刘骁低头给出尘子拿拖鞋,“没没,对对,象象。”
  棒极了,单身狗,没对象。
  出尘子强忍着笑,换了鞋,放下包,问刘骁:“我可否看看师兄的房间?”
  他所说的“师兄”就是刘骁的父亲刘勇,半年前查出肝癌晚期,谁也没告诉,只活了三个月便溘然长逝,叫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刘骁带他去。
  刘勇的房间还保留着他生前的样子——一张双人床,蓝白条棉布床单,枕边一本《道德经》,页脚翻得卷了起来。床尾架着香炉香案,供着元始天尊像,方便他晨昏定省。刘勇死后,刘骁把刘勇的遗照放在元始天尊旁边,寻思着生前没见显个灵,死后劳驾您帮我父亲得道升仙。
  出尘子走进去,先是对着刘勇的照片行了一礼,而后突然拿衣袖擦了擦香案。
  那上面厚厚一层灰,一擦,效果对比强烈。
  刘骁脸上有点挂不住:“最近太忙了,没打扫……”
  这是说谎,真相是父亲去世后,他连这间屋子都不太敢进来。
  不光他,“单身狗”组合也只敢在门口逡巡,丝毫不敢越界,仿佛屋里那个人还在,还会因为枕头上的猫毛和狗毛踹它们一脚似的。出尘子轻轻一哂,抬头看了刘骁一眼,那眼神,仿佛他已经看穿刘骁。
  刘骁心中微颤,心想也不知他道行是否高深,怎的这眼神像他早就知道我想什么?
  人虽好看,但毕竟头一次见面,被看穿的感觉不好。刘骁下意识找借口躲:“那个……坐了一晚上火车累了吧?我把热水器打开,待会儿你洗个澡吧。”
  出尘子颔首一笑:“多谢。”
  刘骁转过身,没出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低沉的诵经声。他回过头,只见出尘子撩起袍角,席地盘腿而坐,眼睛微眯,口中念念有词。念得什么,他不知道,猜也猜得出来。大约是助他父亲往生极乐的道家经文吧。
  刘骁对佛道基督等等一切宗教向来嗤之以鼻,可不知怎的,看着这道士千里迢迢上京办事之余,还惦记着父亲许久未曾寄信,不知是否安好,他突然觉得,这帮道士还挺有人情味的。
  出尘子一篇经文念完,水好了,刘骁正抱着浴袍在外头等他。
  “这是洗头的,这是香皂,这是沐浴露,这是你的毛巾,新的,没用过,还有浴袍,也是新的。”刘骁挨个给他介绍,“热水器会用吧?往这边,热水,往这边,凉的。你要不会用就叫我,我……”
  “会用的。”出尘子笑道,“观中也有热水器,跟你家一个牌子?”
  一句话把刘骁噎那了——他老觉得出家人肯定茹毛饮血,跟现代社会脱节,没想到人家也用热水器。
  “成吧,”刘骁说,“你洗着,有事喊我。”
  出尘子低头道谢,客客气气地接过浴袍,关上了门。
  刘骁坐在茶几跟前吃饭。
  吃的自然是宫保鸡丁盖饭,有点凉了,味道还不错。俩猫从狗背上跳下来,逗耗子玩去了,金毛老老实实蹲在他旁边,一边看着他吃,一边用鼻子拱他。他倒了杯水,把鸡丁蘸进去涮了涮,把所有佐料都涮掉了,放在手心里。狗狗舌头一卷,吃了进去,吃得直吧唧嘴,还想要。
  早过了饭点,刘骁没那么饿,打开电视,找到他最喜欢乐队的演唱会,就着下饭。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其实声音很小,可刘骁还是莫名觉得欣喜。
  父亲走后,这屋子好久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了。
  吃饱喝足,刘骁想来根烟,怕熏着道士师叔,忍住了。正寻思着呢,出尘子洗完了,拉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长发及腰,锁骨深陷,这一幅美人出浴图差点叫刘骁硬了。
  偏偏出尘子还毫无自觉,温温柔柔地对他笑:“不好意思,热水被我用完了。”
  刘骁空窗好些年了,忙于赚钱无心恋爱,今天偶然动了凡心,也发乎情止乎礼,仅限于对美的亲近与欣赏,然而出尘子再这么笑下去,他就要兽性大发把持不住了!
  他一把搂住自家狗狗,说话声音都直颤:“啊没事,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别冻着……”
  “不会冻着的,有暖气。”江西人出尘子长声感叹,“暖气真好啊,我们在观里一般用电暖气,都不敢开,太费电。”
  那你留在北方吧,每年的取暖费我给你交了!——刘骁想。
  刘骁叫出尘子睡自己的屋,他去父亲的床上睡。单身汉的生活大家可以想象,尤其是家里养了这么多只动物的单身汉。刘骁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换了床单被子枕头,一直没舍得用的新枕套也主动拿出来给美人用。等他都弄好了,一出门,出尘子盘腿坐在客厅打坐。
  刘骁短发,家里自然没有吹风机这种东西。出尘子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背上,洇湿了乌青色的棉布道袍。他丝毫不觉,两手捏一个莲花诀,嘴唇瓮动,双目微闭,入定仙人一般。打坐了一会儿,猫儿懒洋洋溜达过来,枕着他打了个呵欠,他微有所动,低下头,爱怜地揉了揉猫儿的头。
  那张莹白如玉的脸在灯光下仿佛自带柔光。
  然后他抬起头,对刘骁又是轻轻柔柔地一笑:“有劳师侄了。”
  刘骁半晌没说话,好不容易找回心跳,快崩溃了:“你……你以后能不能别老这样笑?”
  “嗯?”出尘子没听懂。
  刘骁一跺脚:“唉听不懂算了。晚安,睡觉!”
  他抬腿进了隔壁房间,三秒钟后,开门探头。
  “晚上一定关好门啊!”他说,“如果你不想第二天五点就被猫爪子拍醒。”
  父亲去世后,刘骁进这间房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在这张床上睡觉。印象里,上次他睡这张床还是小时候,那时候母亲还活着,父亲的身体也很硬朗,夏天的午后,一家三口在这张床上睡成一团,他总嫌爸爸身上热,不肯贴过去,父亲每每提起就很委屈。
  一躺下他就想起很多过去的事,好的记忆跟不好的交织在一起,叫他心烦意乱。他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个住处了,这间房毕竟很老了,这么多年自己也早就攒够了新房的首付。其实要换房随时可以,为什么迟迟下不了决心呢?
  胡思乱想,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没梦到父亲,没梦到母亲,更没梦到出尘子,只梦到金毛在汪汪乱叫,叫着叫着,他就醒了。
  竟然已经是第二天。
  阳光从窗口直射进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拉窗帘。揉揉眼睛,他看了眼父亲的遗像,抬腿起床。早晨七点半,他想叫出尘子起床,然而床上空空如也,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出尘子?”他到处找,猫啊狗啊跟在他后头叫,“出尘子?出……师叔!”
  本来不想认的,不知怎的就承认了人家是自己师叔。
  “哎呀厉害厉害,大师教我!”
  “大师是哪里的得道高僧啊?”
  “大师,练这个能养生吗?”
  楼下常年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又不知道被戳到了什么点,骤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刘骁路过窗口时不经意往下望了一眼,顿时愣了。
  妈呀,出尘子在底下呢!
  不光在底下,还在打拳。那拳挥出时虎虎生风,收回时铿锵有力,不练个三五年绝没有这样的力度。大妈们找到了新鲜玩意,广场舞也不跳了,出尘子打拳,她们跟着学。偏偏出尘子脾气好,本着诲人不倦的原则,每每发现大妈们跟不上了,他还放慢动作,甚至亲自指导。
  刘骁趴在窗台上看了半天,怎么瞧怎么觉得养眼,于是放任自己一大早头没梳脸没洗,流着哈喇子当花痴。不意出尘子一个旋身,瞧见他了,停下动作,伸手跟他打了个十分友好的招呼。
  刘骁吓了一跳,赶紧搓脸捋头发,把自己拾掇出个人样,隔着窗户招手:“早!”
  他换了衣服洗了脸,绳子套金毛头上,下楼遛狗。金毛开心极了,两步一个台阶往下跳,拽着他下楼。下了楼,出尘子还站在刚刚那个地方没动,一帮大妈围着他,朝刘骁指指点点。
  “你怎么住他家?宁可睡大街都不睡他家?他不正经!”
  “听阿姨一句,离他远点,小心叫他带坏了你!”
  “老刘家那个儿子呀,不孝!他爸爸就是叫他活活气死的!”
  “不孝!怎么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刘骁走过去,大妈们自觉不说了,但是也不走,就在那站着,拿眼神凌迟他。刘骁早习惯了,一开始觉得万箭穿心,后来觉得她们吃饱了撑的。反正她们再瞧不起自己,也不耽误她们的儿子女儿把自家猫猫狗狗往他店里送,挨两句骂又能怎样?
  “吃早饭了吗?”刘骁问出尘子,“没吃我领你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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