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叔,这时候怎么还没回?”张肃绡感觉到办公室里有一股子烟味,有点奇怪,办公室里不允许抽烟的,平时也都是去走廊的今天是怎么了?
张叔看着张肃绡有点迟疑,不过心里的郁结倒是松了不少,他对着张肃绡说,“你进来有件事要和你说。”
张肃绡看张叔的脸色很严肃,想来是什么要事,就关了门走了进去,“怎么?”
张叔想了一下才犹豫着说道,“我也是偶然得到的消息,大嫂她得了癌症,乳腺癌晚期,现在在法国治疗。”
张肃绡有点茫然,懵怔了一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确实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有联系没有交流的人,突然提起还真是转不过神来,半晌过了,张肃绡才感慨的说了一句,“原来她这些年在法国啊。”
张叔看着张肃绡的样子,解释说道“上次偶尔碰到了你表弟,就留了个联系方式,昨天突然给了我电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一下。”
张肃绡点了点头,“行吧,我知道了,叔,你早点回去吧。我这还没吃晚饭呢,赶紧找一地解决了。”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张叔看着张肃绡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张肃绡说不出心里有什么滋味,但是难受就是了,倒不是别的,就是因为听到这样的消息倒也不伤感,那些相处过的日子确实相距甚远,就是现在想回忆也只有那些不堪的,不愿去想的,但是伦理道德的束缚又让他舒心不来,这就是最残酷的吧!
他妈妈的样子他都记不来了,就记得还是挺漂亮的,具体怎么漂亮的也说不上了,太远了啊!相处过的日子占他的人生太小份额了,
也没有什么找点好吃的的念头了,随便拎了一点饭菜就回去了。顾川睡眠时间不一定,有时候天黑就上床,有时候深更半夜还在捣鼓,这时候已经是十点了,房间里还灯火通明,张肃绡一阵奇怪,就是在家也犯不着把每间屋子的灯都打开吧?
打开门进去,换了鞋,就觉得有什么硌脚,倒了一下脱鞋还倒出了一颗珠子。抬头看去,就看见顾川蹲在地上翻东西,桌子沙发都移动了位置,“这是干嘛呢?乱七八糟的。”
顾川看见他回来了,说道,“不小心把盒子打翻了,散了一地的珠子,正找着。”
张肃绡把手里的东西拿过去,“这个是不是。”
顾川看了一眼,连忙点了点头,“放那盒子里。”手里还是拿着一沓纸翻来翻去。
张肃绡把珠子扔进去,“这不是找到了,你还在翻什么呢?”
顾川也没看他自顾自的说,“我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颗,看看有没有点过数。”
张肃绡看了一眼,他手里这点东西平时也没看过,眼生的很,这又是从哪里翻出来的。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情,张肃绡看着顾川说,“哎哎哎,你先解决我一个疑问,今天清花园的时候打深了点,我看到了一道砖墙,这地下怕是还有料吧?”
顾川表情陡然严肃起来,不再似之前的轻松随意,看着张肃绡。
张肃绡看着他那陡然变化的脸色,就这样还说没事,“你防什么,好歹我们也搭伙过了这么些天了,你就是有个仓库,我也不能挖了你的吧!真没意思。”
顾川见张肃绡也不是很执着想要弄明白,就状若无事的说,“一边去,挡着我光了。”
张肃绡见他不愿意说也没逼迫,拎着东西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确实饿了,东西经过这些折腾已经是半热状态了,不过也尽数到了张肃绡的肚子里。
他起身准备扔垃圾的时候,有感觉脚下感觉不对,移开一看又没什么,把鞋子翻过来才发现鞋底下还嵌了一颗,他抠了下来,“嘿,这里还藏了。”说着走过去一抛,把珠子扔进了盒子里。
只是叮当一声挺大的,顾川听见了也不看手里的东西了,赶紧捡起珠子查看起来,那么大一声的,指不定磕坏了哪里,边看边抱怨到,“我去,你就不能轻点,这又不是铁做的。”一检查还真磕坏了两颗,可能是扔下去的时候砸坏了,顿时顾川脸色就黑了,“张肃绡你可真是个人才!”
☆、就是浮尸
张肃绡就是心里不快随手一下,哪想到还会有这问题,扔了东西赶紧走了过去,“不会吧,哪里这么脆弱。”
一看才发现还真是磕了网状裂纹出来,顿时有点尴尬,“那这东西哪里买的,我去给你买几颗。”
顾川真是气到了,也没有搭理张肃绡,兀自拿着珠子走到一边,拿起床头的一个盒子拎到桌上。
张肃绡走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膀,“诶,你不至于吧,就两颗珠子值得你这样,都说了买了。”
虽然想到顾川的东西都不会是什么随便的的东西,但是,就这六毫米可能还没有的东西的金贵到哪里去。
顾川听着张肃绡说话就来气,“至今为止这东西出土了就不到100颗,一半在博物馆封着,去买,你要去哪里买?”
情绪就是不怎么受控制的东西,尤其两人都不在理性的状态。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不是还没碎吗?什么材质的融了再打不就行了。”
顾川朝他说道,“你说的容易,把你打碎了塞回你妈肚子里再生出来,这是一回事吗?”
顾川也就是那样一说,说完也觉得自己触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只是张肃绡的脸色显然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张肃绡看着顾川,之前压抑的情绪一下子释放了出来,他看着顾川,真要是打一架他也下不去手,可心里那种暴虐又难以平息,他转身拿起钥匙就走了出去。
顾川还停留在那巨大的关门声里,回过神来,也没心思看什么珠子了,扔在一边,看着桌子出神。
之前偶尔的谈话里隐约的猜到张肃绡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关于他妈妈的,却没想到张肃绡的反应会这样大,他其实也没真的认真想伤害他什么,就是那样的随口一说。
刚才张肃绡脸色还真是从未见过的难看,大概是被碰触到了逆鳞吧!顾川有些烦闷,又无从出气。
只是好半晌没听见汽车离去的声音,顾川有点奇怪,开始两人都还规矩的把车放停车位,后来见没人管就把车停门口。他拉开窗帘看了一眼,车里开着灯,张肃绡坐在里边,半晌没有动作。
顾川怕被他发现放下了窗帘,唾弃了自己一声,真是够别扭的,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汽车离去的声音,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肃绡看顾川走近,有点不知所措,这点子无名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顾川见他没半点动静,难得主动的敲了敲窗户,张肃绡有点莫名的尴尬,也没下车,把窗户降了下来。
顾川看着张肃绡后者也回望着,两厢沉默。顾川就不是个会低声下气道歉的人,张肃绡倒是不在意这些,不过现在没心情就是了。
顾川打量这张肃绡见他还穿着拖鞋,就说道,“鞋都不换,你想去哪啊?穿着拖鞋去办案?”
张肃绡被顾川这颐指气使的噎住了,半晌没话回他,不过顾川能亲自走出来,还主动开口说了话,且不论他说的是什么,这态度就算是软化了。张肃绡看着顾川穿着家居服抱臂站在外边的样子,又笑了,拉开车走了下来,“谁说我要走了,我就是看看车有没有丢。走吧,外边风还挺大。”
顾川看着张肃绡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有点唏嘘,早知道这么好哄的,就不应该搭理他。
只是看着搭着自己肩膀勾着自己进屋的人,一阵无奈,“你车窗不关是赶着想我丢车是吧!”
张肃绡闻声回头一看,车窗果然开着。
一磨蹭已经是挺晚了,闹了一番还尴尬着,做什么都不痛快,顾川脱了外套就躺着了,张肃绡匆匆洗了个澡也躺上去了。
小夜灯亮着,张肃绡瞥了一眼,顾川也没睡,眼睛睁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感觉到张肃绡地打量,顾川坐起身来,好半晌才说了那么一句,“不好意思。”
顾川话都这样说了,张肃绡更不好端着了,况且这里边有多少自身的成分他很清楚,再说,有些事情吧总是不想自己压着的,“不关你的事,今天我叔告诉我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情绪有点不稳定。”
顾川挑眉看着他,“感情你还拿我当出气筒了!你还真是名正言顺的耍无赖啊!”
张肃绡伸手拍了顾川一下,“嘿,还有你这样态度的,做没做错!打蛇上棍啊,还理直气壮的。”
两人这样一闹腾,沉闷里的尴尬就这样消散了,话说了顾川也就顺心了,又躺了回去。
张肃绡说起,“那珠子真没办法了?”
顾川想了一下,说“也不是,再看吧。”
“那你加油想,别逼得我去什么博物馆给你顺两颗。”
张肃绡这话很没说服力,且不论他会不会这么做,就是做了能不能拿到也是个问题。
见他没出声,张肃绡又说道,“那地下的事情,真不能和我说?”
顾川瞪了他一眼,“睡觉!”说着拉起了被子。一张床还好,一张被子就有点难受了,所以张肃绡住过来没几天就添置了新的被子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