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 (铭七)

　　“爸爸，小景可以和你住在一起么？”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叶君有些无奈，他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一眼就认出他来，这一回真的是失算了。
　　“答应他吧！小景很喜欢你，不是么？”牧九清看着男子窘迫的表情，好笑的开口。
　　叶君不可查的叹口气，他这辈子，真的是栽在这个孩子手上了。
　　牧九清看着男子，真的不愧是让北都豪门的女人都神魂颠倒的人，倒是长了一幅好相貌。不过，貌似听说‘风华’死去的时候，有个小姑娘还是很伤心的，是哪个来着？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牧九清轻轻地开口。
　　“打算？我吗？没什么打算！”叶君有些诧异，但还是实诚的开口。
　　“你师父之前有让我们照看一下你，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找我。”牧九清把一张号码塞到了他的手里。
　　叶君的眼角抽了抽，开玩笑，他怎么不知道他说过这些话，他只是提了一下他收了个徒弟，好么？
　　牧九清起身，“小景就先放在你这里，过两天我会来接他。暂时就麻烦你了！”他淡淡的颔首，说完就立刻离开了。
　　叶君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干嘛跑那么快？叶君已经无力吐槽。看着自家一脸傻白甜的‘儿子’，“小景，过来！”叶君朝风景招着手。
　　在一旁玩的开心的风景立刻跑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他，“爸爸！”
　　“小景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叶君笑眯眯的说道。
　　“认？爸爸就是爸爸啊！”风景有些理解不能，歪着头，看着他。
　　“好了，一边玩去吧！”叶君就知道问不出什么。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风景身上的纽扣闪了闪。
　　牧九清坐在车上，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对话，意味深长笑了笑。
　　“先生，你怎么了吗？”司机看到他的表情，打了个寒颤。
　　“没什么！”牧九清嘴角淡淡的勾起。
　　司机默默地不说话，开玩笑，作为牧家老四的专属司机，他当然知道，自家先生根本不像外界说的那样冷淡。相反的，自家先生在某些时候是非常——恶趣味的。不信？看看叶家小子就知道了。外人一直以为是两人关系好。事实上，叶家少爷一直是被压榨的那一个。
　　司机为那个引起自家先生注意的人先默哀几秒。
　　‘叶叶，你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小孩啊？’小七窝在自家饲主的怀里，看着对面的少年，有些嫌弃的转过头。
　　‘只是想留就留了。’叶君看着少年。作为一个父亲，即使是名义上的父亲，叶君也是有些失职了。既然答应了牧老爷子，他就一定会照看好他。叶君是不会说他被少年亮晶晶的眼睛弄的心软的。
　　‘叶叶，他的身上似乎有些东西。’小七突然说道。
　　‘什么？’叶君皱着眉，如果真的有的话，那真的是，有些不妙啊！
　　‘好像是监听器？’小七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叶君沉默，貌似，好像。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马甲了？
　　

　　☆、梦

　　“师兄，这是我喜欢的女孩！”少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拉着一个女孩的手，虽然有些羞涩，但是却异常坚定。
　　“告诉老头子了？”叶君挑挑眉，看着自家小师弟。
　　“呃，还没有。”少年挠挠头，“师兄，万一师傅不喜欢她怎么办？”
　　“只要你喜欢就好了，不是么？”叶君看着少年旁边的女孩，虽然有些瘦弱，但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坚定。“你叫什么名字？”叶君问着女孩。
　　女孩看到他恍惚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红川，我叫红川！”
　　红川、么？叶君垂眸想着。
　　“师哥，救她，救红川！”少年的身上满是鲜血，脸上的划痕从眼角一直到嘴角，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叶君淡淡的扫了一眼明显已经断气的女孩，“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师哥，我没事的。你救救红川，救救红川！”少年抓着他的衣角。叶君永远忘不了那一刻少年的表情，那种近乎绝望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在自家师弟身上看到。
　　“好，我会救她的。”叶君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下一秒，他看到了少年如释重负的表情。
　　“叶叶！叶叶？”
　　叶君从梦中醒了过来，“怎么了吗？小七？”
　　“没什么，你还好吧？”小七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我没事，”只是梦到了一个从来都没梦见的人罢了，“睡吧！”
　　“嗯！”
　　浅浅的呼吸声响起，叶君躺在床上，却突然没有了一丝睡意。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是少年的音容相貌还历历在目，就像，他从未离开。
　　“砚之——”叶君喃喃着闭上了眼。
　　“先生，这是风景少爷给你的信！”
　　你能想想一大早迷迷糊糊还没醒过来的时候有人站在你的床边，然后就只为了一封信把你吵醒么？叶君看着一脸淡定的红川，有些崩溃。
　　“红川！”
　　“先生！”红川淡淡的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镜。“您现在这样很不对劲！”
　　“你先让我把衣服穿好，行吗？”叶君躺在床上，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人，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拒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先生。”至少不会这么得过且过，这么容易让人欺负到头上来。红川淡淡的想着。
　　“好吧！那你说，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叶君放弃似的躺在了床上。
　　“您以前很耀眼，每一次看见您，就感觉您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一样。但是您现在根本没有了那种耀眼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没有了生气，随时都会羽化登仙一样。
　　“那我现在就不耀眼了？”叶君笑了笑说。
　　“您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红川转身走出房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叶君坐起身，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真是难为她了！不过，他并不是颓废，只是觉得没意思了而已。
　　“叶叶！”团子似乎是睡醒了，迷迷糊糊的爬到他身上，蹭了蹭。
　　“醒了？行了就准备去吃饭了！”
　　“小叔叔，我们要去哪里玩啊？”风景看着开车的男人。
　　“我们去看几个小景认识的叔叔。”牧九清温和的说道。对于这个父亲不详的孩子，开始他是不太接受的，但是这个孩子实在是太乖巧了，乖巧的让人心疼，让他罕见的破了例。
　　“小景认识的叔叔？是谁啊？”
　　“等到了，小景就知道了！对了，昨天跟着叶君爸爸睡得好不好啊？”想到那个男人，牧九清有些难以形容。
　　“很好啊！可是，为什么不让小景告诉爸爸我们出门啊？”少年有些疑惑。
　　“因为小景的爸爸还没有起床啊！我们不能打扰到他休息，是不是？”牧九清笑眯眯的说道，相信他，现在叶君是不会想见到他的。
　　少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茶!”叶君看着她把茶放到了自己的面前，没有给自己一丝眼神。
　　“点心！”叶君抬头，看到她的背影。
　　“小猫的零食！”刚准备离开，叶君无奈的放下了书。
　　“红川，你今天怎么了？”貌似他没有惹到她吧！
　　“没事！”留下高贵冷艳的一个背影。
　　‘小七，你说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叶君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恨铁不成钢？’小七不确定道。
　　‘恨铁不成钢？’叶君恍然，但是，这个反应是不是有些过晚？按理说不应该一开始的时候就
　　‘叶叶，你不担心你的儿子吗？’小七懒洋洋的甩着尾巴。
　　‘担心什么？’叶君好笑的戳了戳它，‘担心他把北都闹个天翻地覆？怎么可能？’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叶君知道自家儿子是不会干那种事的。就算做了什么，也有他给撑腰，怕什么？
　　‘叶叶，你不觉得多了个儿子有些憋屈吗？’小七毫无预料的开口。
　　叶君沉默了一会儿，‘唔，憋屈倒没有，就是有些遗憾。’
　　‘遗憾？’
　　‘遗憾他的心智不全，等我老了就没人替我养老送终了!’叶君幽幽的说道。
　　小七沉默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或许他还没意识到，即使是身体变年轻了，但是他的思维实在是太过苍老了。正常人遇到这些事，绝对不会这么想的，最起码，他们会生气，会愤怒。而不是很平静的接受，真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算得上是正常。
　　‘叶叶，你没发现你现在很不对劲吗？’小七有些忍不住了。
　　‘什么不对劲？’叶君疑惑，他觉得自己很正常啊！
　　‘叶叶现在根本不像个年轻人！’小七憋了半响，才憋出这么几个字来。
　　‘我本来就不是年轻人啊！’叶君有些好笑的看着它，‘我两辈子加起来都已经可以做！’
　　小七盯着他，有些沮丧的垂下了眼。原来这就是根本原因么？
　　等等，不对，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小七苦苦的思索着，好像是来到一来到北都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