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能保证真的有能力从这座山上完整无伤的下来,更可况是张研。
只有一点小伎俩的神棍,难道要靠他那个不知来历的翡翠珠子不成?
“不行,我就要跟着你,你不能把我扔在这里的!”说着抱在椅背的手更紧了,那架势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
沈奇心里生出淡淡的无力感。
转头去看李禹:“把他带下去。”他没指名,但是李禹还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刚刚他一到这里就感觉出来不对了,可是又不能明说,只能等待一个时机,可以保命的。
现在,时机来了。
沈奇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来呢,李禹身手利索的下了车,绕过车头把张研拽了下去。
这边看到李禹下来了真是气坏了,手上又用力了,气急败坏的大喊着:“你个臭鲤鱼你别碰我我告诉你,你信不信劳资给你扒皮剃刺?”
对李禹来说保命要紧,其他都是次要的。谁知道真的跟着上山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万一真的上去了下不来呢!
也不管张研口中的威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人拽下来了。
沈奇几乎是一秒都没有停留,在张研被拉下去的时候,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飞出去老远,带起一阵灰尘,几秒之间除了灰尘,张研看不到任何。
李禹虽是一个鲤鱼精,但是人家也是有脑子的,两只手拼命地拉着张研,等连车屁股都见不到的时候,才放开张研。
看着沈奇的车子消失不见,张研回头,怒视着李禹:“我的话你不听,你居然听沈奇的,你到底是哪边的?”
“保命要紧。”李禹实话实说:“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没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吗,那明显就是出了事情的。我是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但是你看最近和我坐在一起的三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的本体,道行高着呢!我们就是小妖,道行浅,只能在人间混混,真要是出了事情还是跑为上策。你要真的跟着他们上去了,别说下来,保命都成问题!我修炼这么多年,不是为了今天过来这里送死的,我还没逍遥够呢!”
李禹的一番话出口,张研也沉默了。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这件事怎么说也不关李禹的事情,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来。
长出一口气,一脸平静的点头:“这次可能要你一个人去西藏了,我要上山,去帮他们。”说着转身奔着那条路走去。
“你是不是傻啊?”李禹猛地拉住张研:“你上那去送死你知不知道?就为了那个一路上开车的男生?你昨天问我的那些话也是因为那个男的吧?”
李禹认识张研几百年了,张研身边几乎没朋友,如果仔细算,也就他一个。
“他就是我一直找的人。”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完全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他知道张研一直在找一个人,但是他以为的,张研说的是人,但是可能是与他一样的同类,也可能是修仙之人。
只是没想到……
张研指的是沈奇,而沈奇……李禹就算道行再浅,也可以看得出来,沈奇就是一个人类,普通人。
“不是张研,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找错了?”李禹不撒手:“你们才认识几天啊,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呢?”
“因为他的使命从来就没变过!”张研很肯定沈奇就是他一直找的那个人。
“张研……”
“我已经决定了!”拿掉李禹的手:“我会去西藏,你在那边等我就行。”
“你自己注意安全。”最后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句话了。
看着张研点头,然后奔着那车子消失的地方飞快的跑过去,心里面不由的苦涩。
终究还是物种差别,他与他在食物链中就属于吃与被吃的关系,就算是张研心大做了朋友,但也仅限朋友了吧?
沈奇一边猛踩油门,一边从后视镜去留意后面。
看到张研摔在地上就开始心疼,这路不算平整,地上又硬,真怕磕到碰到受伤,结果心疼还没过三秒呢,又看到李禹紧紧拉着的手……
这特么……老子就不高兴了。
特么我媳妇是别人能动手动脚的吗?
也就是看在他拦住了死活都要跟着过来的张研,要不然,沈奇立马掉头回去揍他丫的!
奔着这条路开过去,只感觉外面越来越开始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一路开到一个湖泊前面才停下。
柳涯又开口了:“就是这里。”
上昆仑的路不是只有这里,但是只有这里才是通往镇山河的唯一一条路。
特案组有一本白皮书,记录了镇山河的来源。
相传万物生灵和天道一起支撑着洪荒的运转,天长日久的,缺陷出来了,生灵死了应归于何处?亘古的生灵死后不得超脱,慢慢在洪荒一处聚集,久而久之,变成了洪荒最不堪的存在。
那一处就是幽冥血海。
后土悟道来到幽冥血海,看到脚下一片血在流淌,一众厉鬼在天空盘旋,无数的生灵到处游荡,后土不忍心,在一片凌厉中化六道巩固轮回,自此,三界六道之内,不管奸恶之徒还是功德加身,凡是死后必入轮回。
幽冥有个幽冥鬼帝,看到后土此举感化悟道,共工撞倒不周山,使得天崩地裂,洪水爆发,女娲炼化补天石补天,最终心血耗尽而死。
此时人间生灵涂炭,鬼帝心生怜悯,以幽冥古树元神炼化成镇山河与山河鼎,心头之血与一身修为一分为二注入,镇山河放入人间万祖之山之中,震慑山河,保人间太平安稳,山河鼎放入轮回,镇守六道轮回之路。
镇山河不管是对人间还是地府都是很重要的,放置地点隐秘,若有对此怀有想法的,想取出来必须先过昆仑的地狱之门。
而这地狱之门可并不好过去。
沈奇的车就停在了一个不算太大的湖泊前面,往前就是地狱之门,从这里也是上山的路,接下来就只能靠双脚走过去。
四个人下了车,对着前面的湖泊不知该说些什么。
曾经有一个传说,说是地狱之门里面芳草肥沃,可当地的牧羊人宁可在这荒芜的地上牧羊,也不愿意进去这地狱之门里面。
也曾有人或者牲畜误入,再也不见出来。
有时候一个地方的可怕,多半在于传说有多可怕。
“咱们就这么进去?”胡狸站在姚远身边轻声开口,这地狱之门他虽然没进去过,但是也听说过它的厉害性,先不说是不是普通人,就对前面的未知来讲,贸然进去可能送了命。
“恩。”姚远点头,又侧头看了一眼沈奇。对方紧皱着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线,他知道沈奇这次非进不可。
而姚远,从十年前就跟在沈奇身边,怎么可能在这么关键时刻抛下他不管。
“你们在车里等我。”沈奇没回头,但是声音都传到了身边另外三个人的耳朵。
从张研下车后,沈奇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镇山河的异动是他的事,而不是特案组的事情。他放心不下把张研从半路赶了下去,那为什么要让别人跟着他去犯险?
说完,转头进去车里面拿上格尔木买好的棉衣穿在身上奔着地狱之门而去。
“我要进去。”柳涯闷着半天开口,只说了四个字后就追着沈奇去了。
姚远转头看胡狸,轻轻的拍拍他:“你守着这里,如果顺利,我们两天后一定下来。”
“不行。”胡狸紧紧的拉着姚远的衣角不松开:“要去就一起。”
沈奇一边走一边抽出山河令,紧紧的攥在手中。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有些后悔带他们三个来了。
说到底这件事和他们都没有关系,沈奇不想牵连他们。
越是靠近,山河令反馈给他危险信号就越频繁。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快时已经跑起来。
绕过湖泊,后面是一个山谷。周围很空旷,两边都是山,只有之中那不足五米的狭长的缝隙。
沈奇站在入口前,面前时一个圆形的场地,里面一片绿油油的青草,一直延伸到转角。因为海拔越来越高的缘故,沈奇都可以看到远处山尖的点点白雪。
手中的山河令又紧了紧,迈开步进去。
“令主。”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没有任何情感起伏,声音还带着冷意。
接着又是两声相同的称呼。
沈奇回头,只看到刚刚被留下的三个人已经在地狱之门的入口。
他皱眉,一脸的不满:“跟来做什么,都给我滚回去。”
“不。”柳涯拒绝。
沈奇还真不知道柳涯原来这么硬脾气,以前只要一有案件他准保有事开溜,不是盘在树上就是跑回洞里,等着案件结束回来善后。怎么现在遇上这么大的事了,他倒是不跑了,还不要命的拼命往前扑?
“你们不要命……”沈奇怒斥,但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周围一丝不对劲,他转头就看到一个霹雷下来,正奔着他的方向劈下来。
沈奇顾不上没说完的话,一个翻滚滚到了一边,再抬头,刚刚他站的地方已经出现一个坑,周围的绿草已经发黑……
“卧槽,什么鬼?”沈奇皱着眉头,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又是一个霹雷下来,还是奔着他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