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嘴焦急地看着他们,希望他们不要中了袁成的计谋,但他们一个个怒火攻心,见他看过来都别开了脸,有看他的,也是往他身上扔眼刀子。只有一个人还关切地看着他,这让他心里好受了点。
袁成看他从同伙那吃了瘪,也不落井下石,只用眼神催促他接着说。
姚记者也算是明白了,自己今天就像是孙猴子,怎么都逃不出袁成的五指山了,但这事还得由他圆过去。
心里叹口气,垂头丧气地编瞎话,“袁成被选中的原因,有一个是运气好,其二是……”
他怎么也想不出袁成有什么正派的理由被导演选中,但把柄在对方手里,他也没办法说什么坏话,这刻他无比痛恨自己没事找事,非要整这么一出,问题有了,答案还得自己给。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破罐子破摔的时候,袁成忽然接过了他的话,“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袁成打趣他,脸上的表情好似他们已经认识了好多年,“其二是我要感谢姚记者,如果不是他向导演大力推荐,我也拿不到这个角色,他虽然说一直很欣赏我,不想我埋没,最后和其他演员一样只能演个龙套,但我还是很感谢他给我这个机会,可以说我成为这部戏的男二,功劳全在姚记者身上。”
姚记者还没看向那些记者,就已经能想象出他们咬牙切齿的模样了,就这么背锅,他心里自然不甘心,但他忽然想到袁成的动机,后背的汗一下子出来了,袁成在台上吊了观众的胃口这么久,其实早就谋划好了,这段谈话一播出去,他就算彻底拉到袁成队伍了,他再怎么跟人解释,也撕不下袁成朋友的标签了,让他帮忙的那个朋友也会觉得他两面三刀,和他恩断义绝。
这招可真够狠的,自己被排挤,自然只能和袁成站一队,他瞪着袁成,这算是什么事!
☆、姚大嘴堵人
他心里含恨,但此刻也只能想着说些对袁成有利的话,“我很欣赏袁成的演技,到了《江湖》上映的时候,大家不妨去影院一观,看看让我敬佩的演技是什么样的。”
他这话说的带气,也不觉得袁成有什么本事,想等着观众期望太高而对他大失所望后看笑话,但观众都以为这是他们事先排好的,也不觉得这话不对劲,更不觉得两人的互动针锋相对,只觉得这个新人煞是有趣,居然先把自己的黑料说出来,虽然解释了,但勇气可嘉。
观众对袁成的印象改观,再看向他就不觉得他行为不正经,看着年轻新人耀眼的五官,夺目的气质,哪里有小白脸的样子,尤其嘴角和煦的微笑,看得人心跳加速,简直让人想溺死在里面。
这让他们更加期待袁成在《江湖》里的表现,因为袁成在首映会上的亮眼以及包养风波,刚露脸的他就和《江湖》挂上了沟,袁成因着这份热度,成了新人里最先为人知的,有的人只觉得他脸好看,有人却因为他的有趣而成为他的粉丝,有的期待看他一鸣惊人,有的盼着看他在电影里的表演,继而批判一番,总体而言,无论褒贬,所有人都对《江湖》里的男二号起了好奇心。
导演对电影的接受度还有点忐忑,但若是说袁成的演技,他是一百个放心,见袁成对着散场的观众席发呆,他拍拍对方的肩膀,“别担心,对于演技这点你放一百个心吧。”
袁成回头,他才发现袁成脸上挂着一丝抹不去的怀念,这让他起了好奇,“你难道小时候上过舞台?”
袁成这辈子是头一次暴露在观众眼下,说不激动是假的,但因为记者的刁难,他暂时忘了感慨,现在看到座位上人来人往,不禁回想起上辈子自己那种万人瞩目的感觉,与导演的忧虑不同,袁成想的是如何更亮眼的出现在观众面前,他不担心被人误解,他怕的是没有人质疑,挫折造就大将,他有这份信心化险为夷,更上一层楼。
他带着一种似真似假的语气说,“我上辈子好像来过这。”
导演一愣,以为他在说笑,想着他有这份兴致,倒也不担心他了。
首映式散了,袁成去后台换衣服,他这么一身西装出去没办法去买菜。忽然一个人拦住了他,对方站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眼里怒气飚飞,脸色黑如碳,瞪着袁成像要把他吃掉。
袁成慢悠悠卷着袖口,见对方不说话,他丝毫不急,就当看不到对方似的处理自己的事,还不时帮别人收拾东西。
姚大嘴见对方将他忽视,周围人都看过来,他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面上顿时挂不住,只好先开口,“袁成,你出来,我找你有点事商量。”
袁成倒没再难为他,跟着他出去了。
“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承认我今天做的是不厚道,但是你的男二干不干净你自己清楚,”姚大嘴最看不惯的不是失败,而是有人用歪门邪道挤走比他更努力的人,这让他十分火大,在好友说了最近有人凭借身体上位,让他几个月的准备白费之后,他坐不住了,打包票替他伸冤,而对于事情的真实性,他原本都会仔细探查,但他认为朋友就该付出信任,直接在今天就对袁成展开了抨击,“我朋友比你有演技,也比你努力,你凭什么毫不付出就夺走别人肝脑涂的像要争取的东西!你凭什么!”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有点激动,这根他之前的经历有关,他今年三十二,而在二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有大放异彩的机会,但被一个空降的关系户夺走了,为了那条新闻熬了七天七夜的他倒下后,就对这种不劳而获的行为极为厌恶。
袁成知道他讨厌自己的原因,听到他说“朋友的遭遇”,心里顿时明了,看着他激动的替别人陈冤,有种把他脑子里的浆糊掏出来的冲动,“那你就去和你的好朋友好好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让他拿出证据来跟我说话,否则,你这是诽谤。”
“我怎么和他解释,”姚大嘴怨愤地看着他,“首映会一发布,我就成了你这边的人,他怎么会再和我联系,你这人段数高,我算是踢到铁板了。”他虽然讨厌不劳而获的人,但对于有能力有手段的人倒是心怀敬意,对袁成的语气也放松了些,他看着袁成略带青涩的面孔上,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一切,不自觉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真的是个新人么,那些老油条也不过如此了。”
“我的履历你应该查过了,我相信你虽然没有调查我有没有走歪门邪道上位,但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你到底是想怎样,”姚大嘴冷静下来,恢复了一个娱记该有的警惕,他将之前的轻视收了起来,表情如临大敌,“就算我被你拉到你队伍里,我也不会帮你的,说不定关键时刻,我还会和你倒戈相向。”
对姚大嘴的威胁,袁成丝毫不放在心上,“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
“提醒?”
“因为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他以为袁成说的是后悔揭发他,心里不由嗤笑。
“有一个女星被强制潜规则后准备举报,但被告有个爱讲义气的记者朋友,先一步爆料女星上位史,舆论干扰了司法公正,后来他因缘巧合和女星一起共事,爱上了对方,也知道了真相,他很确定对方喜欢他,但是对方永远不会原谅他,就这样他们从来都不敢说爱,你难道不会后悔么?”说到最后,他凌厉的眼神看向姚大嘴。
姚大嘴被袁成的眼神看得一震,他明知道自己身上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但还是忍不住后退几步,心里莫名的心虚,听到那个故事甚至还有些难过。
袁成捕捉到他眼底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悲伤,看他的眼神带上怜悯,对方也只是爱讲义气而已,除了这方面其他,都算是条汉子,就连那件冤枉了女孩的事,他也没有隐瞒对方是他爆的料,在这方面耿直地像头牛。
姚大嘴发现袁成眼底的怜悯,恼羞成怒,冲上来握住他的领带,气势汹汹地吼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有你那眼神,你神经病吧!”
“我只是不想悲剧重演,教导一下你,不要意气用事,不是每个朋友都值得信任,”袁成看穿他的心虚,微微一笑,握住对方的手,轻松地一根根掰下来,“我还要教你什么是量力而行,别再受骗,我救你一回,救不了你第二回。。”
姚大嘴手指被捏疼,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吸气,他瞪着胡言乱语的袁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的那个朋友似乎从来都是嘴上好听,却从来没为他做些什么,他本也不在意,但对方把这件事说给要在首映式上采访的自己听,真的是无心的么?
姚大嘴能做到现在的位置自然不傻,他捋了一下思路,就发现对方坑他的几率更大些,他心里有点发堵,对于朋友他可算掏心掏肺,但娱乐圈瞬息万变,人心跟着变了也是很可能的事。
他想了一会,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袁成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着袁成眼熟的背影,一个念头电光火石闪过,他忽然想到那个朋友最近似乎找来一个对付袁成的同伙,那个人名声不太好,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他盯着袁成的背影,张张嘴还是没追上去,袁成作为一个新人可谓是锋芒毕露,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这未必是好事,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日后学会收敛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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