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系统君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张嘴。”
“唔!”
纪音“啊呜”一口被迫咽下了类似胶囊状的东西,体内突然产生了一阵窜过全身的电流,整个人颤抖得厉害。
系统君的动作顿了一下,口气好像有些烦恼,“痛感指数这么高?你这种基因是怎么在人类中延续下来的?”
纪音很没安全感的蜷缩成一团,“好痛,我不想做了。”
“不做你就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寿命了。”系统君伸出手在他的下巴恶趣味的挠了挠,好像人类在对待宠物猫似的,“我暂时没办法完全关闭你的神经痛感,要不这样吧,你想点其他快乐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人类所谓疼痛或者愉快的体验,其实都只不过是受到神经或者激素影响,然后由大脑传达出这种信息而已,你要试着分散自己的意识。”
纪音“哦”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睛,因为失去视觉的缘故,对于身体的触感异常敏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着,却并没有半点猥亵,反而有点像那种医院里的老专家似的。
“Are you ready?”
耳边突然冒出一句英文,纪音愣了一下,脑子里蹦出自己玩超级玛丽的情景,画面里还显示出了一个大大的“GO”,三秒钟后——
“啊——!”
纪音突然惨叫了一声,身体却被死死的按住,系统君一如既往的冷淡道:“请宿主配合治疗过程。”
“住手!”纪音突然睁大眼睛,这一看差点吓傻了,对方那只白手套里握着的,是一颗跳动的,形状类似桃子一样的器官。
任何一个有过生活常识的都知道,那玩意应该是人类的心脏……
“不是让你不要张开眼睛吗?”冷淡俊美的青年举着他的心脏仔细端详着,“很活泼的小东西,一看就知道不甘心就这么停止掉呢。”
纪音哆嗦了一下唇,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眼神指责对方,“好过分,你刚才完全没告诉我要这样治疗。”
“如果事先告诉你,你会同意吗?”系统君温柔的捏了一下他的心脏,又用一瓶溶剂擦了擦,这才帮他放进了胸腔里。
纪音已经完全吓傻了,“为什么我不会流血?”
“这不是你们人类应该知道的技术。”系统君说着又捧起他另一个器官,纪音害怕得闭上眼睛,秀气的眉头皱起来,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好难受……”
“脆弱的人类。”冰冷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鄙夷还是感慨,“明明我现在对你做的事情百分百不会造成生命危险,可是因为根深蒂固的神经反应,你的身体一直在排斥着我,这种毫无意义的抵抗,是进化不够发达的低等生物共性吗……”
“好疼……”纪音的脸上浸满泪水,系统君帮他把器官复原好,又无缝缝合了他的肌肤,好奇的用掌心接住了他眼里滴下来的泪珠,“这种液体的成分……你是在哭吗?”
纪音啜泣了一下,对方用手轻轻拍拍他的脸蛋,“已经没事了,我帮你清洗了一遍内脏的毒素,大概能再帮你延长一段寿命……不过人脑的结构太过复杂,我目前在地球上找不到相应的医学雏形,也没有办法模拟出百分百有效的治疗,毕竟我在自己的星球上也不算专业的医生,怕一不小心把你治傻了,所以关键还是你要自己多努力。”
纪音抬起微红的眼眶看着对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系统君顿了顿,用指尖点了一下他的脑袋,抱歉道:“你是不是受刺激了?也对,刚才的经历对于人类来说好像挺惊奇的……”
不是惊奇,是惊吓。
系统君做梦也想不到纪音的胆子会那么小,就是剖出内脏清理一下,一滴血都还没流,居然给人直接吓傻了。
“宿主,你没事吧?”
系统君伸手在神游状态的纪音眼前晃了晃,老实说,他并不想以人形的状态在外界逗留太久,因为这是钟靖声的家,而以正常的作息,钟靖声似乎马上就要回来了。
“人类不只是生理脆弱,就连心理也同样脆弱得不堪一击。”系统君在钟靖声的家里来回烦恼的飘来飘去,突然走过去,以人类中母亲抱小孩的姿势把纪音搂进怀里,嘴里开始哼出摇篮曲,“睡吧,睡吧……”
可惜纪音从小到大都没体验过母亲的关怀,对于这种经历完全没有代入感,反而傻傻的看着他。
“没用吗?”
系统君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这难道是忘记给病人遮眼睛引发的血案?
算了,让人家男朋友来处理吧,不是说爱情的力量很神奇吗……
精神有些飘忽的纪音就这么被系统放置PLAY了,等到钟靖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小恋人在客厅里躺着,不由得奇怪的走过去,“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纪音眼睛发直的看着他,有点像鬼片里被勾魂的受害者。
钟靖声吓了一跳,把他扶起来道:“生病了吗?”
温热的躯体贴近,纪音的反应舒缓了一点,嘴唇颤抖着,两只手指着自己内脏的位置。
“哪里难受?”钟靖声还以为他犯了胃病之类的,“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纪音一听到“医院”两个字,立刻排斥得拼命摇头,抗拒的往后退了退,钟靖声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咱们不去医院。”
纪音的肩头松了松,很没安全感的抱住他的脖子,钟靖声揉着他的后背安抚了一会,“今天回来晚了,做饭来不及,我买了东西回来给你吃。”
“来,音音,啊——”钟靖声很有耐心的夹起一个小汤包喂到他嘴里,纪音勉强咽了几口,靠在他的心口蹭了蹭。
“今天怎么了?”钟靖声看他不像往常一样有胃口,也不说话,神态也有些飘忽,不由得担忧得用手背探探他的额头,纪音突然把眼睛闭起来,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明天带去医院看看。”
钟靖声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放心,第二天一早就试探着弄醒纪音,“起床了?”
纪音呆呆的把眼睛睁开,钟靖声烦恼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这样,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稍作安排,带着纪音去了医院检查,结果不管哪个科的医生都说没问题。
这该怎么办……
钟靖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然而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顾知突然给他打了电话。
“……”钟靖声紧张的平复了一下呼吸,“喂,顾先生吗?”
顾知也不是很经常给他打电话,大多只是问一下纪音的近况,不过这一次,钟靖声觉得自己可能会被迁怒。
“你刚才说什么?”顾知的语气好像恨不得宰了他,“才住到你家多久,就变成这样?”
听这口气,好像他家有什么邪风坏水似的,钟靖声的额头直冒冷汗,“对不起顾先生,是我没好好照顾他。”
“……”顾知沉默了下,“我发个地址给你,你把人带过来吧。”
钟靖声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状态不正常的纪音带过去,顾知护崽子一样把人抢到怀里,恨不得眼睛里冒出X光把纪音浑身上下都检查一遍,“如果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音音的事情,我绝对——”
纪音的眼睛里突然开始“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果然做了……”顾知心疼得不行,把纪音带到私人空间里哄着,“没事的音音,是不是那个姓钟的对你做了什么?你说出来,我揍死他。”
纪音眨了眨眼睛,突然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好可怕,我好害怕啊嫂子,好痛,痛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少年的声带哑哑的,语无伦次的说着,顾知被他拱得心软了一片,“你别怕,慢慢说。”
纪音委屈的抽泣着,把已经快要溢出临界值的恐惧感一次性宣泄出来,“有外星人欺负我,把我的心脏掏出来玩,心脏红彤彤的,还会跳,扑通扑通扑通,我好怕不小心会被捏爆掉……”
这是昨天做噩梦了吗?
顾知听着少年荒诞不经的话,却并不拆穿,只是动作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的,就算真的有外星人来,我也会挡在你的前面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只要你说一声,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依靠。”
纪音愣了愣,眼里的泪水猛地溅到他肩上,“你不怪我吗?就算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态度一直那么冷淡,你也不会讨厌我吗?”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顾知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他微凉的脸,“你是我的家人,我喜欢你,我……爱你。”
纪音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我也是,最喜欢你了,最最喜欢你了≧︿≦”
面对着这么多年来难得的真情告白,顾知的心脏“砰”的跳快了一下,俊脸微微红了,“好了,别哭了,那个姓钟的没欺负你是不是?”
少年用鼻音“嗯”了一声,“靖声哥哥对我好。”
“我也觉得他看上去品行不坏。”顾知又问他,“那个蠢孔雀对你好吗?”
纪音愣了一下,这才想起顾知话里指代的是谁,“许哥他不久后就要跟人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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